熙子女王本想危言恫吓青竹,谁料青竹故弄玄虚,装作对东瀛的状况了若指掌,顺便还报出平将门自称“新皇”,调侃眼前这位身份尊贵的王女是不是私自离开平安京,准备投奔关东。
熙子女王听了,心头一震,她本就是不满自己被指配给叔父朱雀天皇作女御,明明是自己的叔父,为何要让自己给他生儿育女。
况且她的父亲,保明亲王当年不过二十岁,死的不明不白,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当今天皇朱雀。
想到这里,熙子女王心念急转,她见识了中原舰队的无俦威力,外加青竹的盖世武艺,若能得此臂助,趁着平安京此时外实内虚,大量兵力投入关东平叛,此时突袭皇宫,未必没有改天换日的机会。
熙子王女低下头,轻轻一笑,却笑得苦涩:“大帅既然洞悉我国内乱,想必也知晓,平安京内外俱是岌岌可危。外有平将门作乱关东,内则是藤原氏把持朝纲,别说我这样的女子之身,即便是天皇也不过是供他们可以擅立的傀儡。若非命途多舛,我堂堂王女怎么会流落到濑户内海与海盗为伍?”
她说着,缓缓俯身,行了一个带着倭国宫廷礼仪的深礼,衣襟滑落,露出一片雪白颈项与锁骨。那姿态楚楚动人,却带着刻意的意味。
青竹倒是不在意眼前再次乍现的春光,他淡淡说道:“好好把衣服穿好,这天也不算暖和,穿这么少,冻出个毛病,我麾下可只有伤药,治不了王女的千金之躯。”
不过听了王女的话,思虑甚密,似乎有另有深意,青竹也收起了轻视之意,他脱了软底靴,首次微微点头行礼,然后隔着案几坐在熙子王女对面。
被青竹点破自己的行径,熙子王女脸上微微一红,随即顺手轻轻整理好身上的袍服,伸手给对面的青竹倒上一杯香茗。
青竹静静看着,眉毛挑起,却并不急着答话,只抬手把桌案上的茶盏转了半圈,心道:都说东瀛女子柔顺,果然一举一动都带着媚气。不过这么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妮子,还能在东瀛朝堂上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他手指轻轻敲打案几桌面,沉吟了片刻,说道:“王女殿下就不用对某家这样一个粗人用如此手段了,打开天窗说亮话,某家只是一介武人,带带兵打打仗倒是不在话下,至于贵国的宫闱秘事、权臣争斗,与我何关?”
熙子王女闻言,抬起眼睛,眸中噙着泪光,声音更加凄婉道:“若只是寻常朝堂内斗,我自会认命。可朱雀天皇,既是我的叔父,又强迫我为女御,这于礼于情皆为大辱。况且我的父亲他才是正牌太子,弱冠之年便早逝,死因成谜,朝中无人敢言,皆知是谁在暗中下手……大帅,若是你身处我境地,能甘心么?”
青竹最烦这些苦情戏,心想:哪家朝堂没有夺嫡的阴私事情,又不独你家特殊。身在天家就要有这样的觉悟,不过你们的风俗也是奇怪,侄女要嫁给亲叔叔,神马乱七八糟的伦理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中原王朝,石重裔身为堂弟还被石敬瑭收为干儿子,自己似乎也没什么立场指摘东瀛的风俗。
可能这帮异族就这个尿性吧。
青竹冷哼一声,正色望向熙子,道:“王女殿下可以打住了,在下军务甚是繁忙,若是只有这样的苦情戏码,本帅实在兴趣寥寥。有话不妨直说。”
熙子轻轻点头,听闻青竹肯用“殿下”相称,心头暗喜,语气诚恳道:“大帅麾下,兵精粮足,舰队战力无双,大帅本人又是当世猛将,熙子盼望大帅能够带领天朝的精兵勇将,为熙子讨个公道。”
听着熙子王女的话术,青竹也微微有些愕然,他不免失声笑道:“殿下之意,是要我中原兵马替你征讨平安京?您没开玩笑吧,我一只舰队,远渡重洋,虽说可以纵横四海无有敌手,不过毕竟兵力有限,平安京乃是贵国都城。指望我用这点兵马攻下皇城?某家再怎么自负也不敢想这样的事情。”
“大帅何必自谦。大帅亲率中原水军,乃是天下至锐。若此时能与我所部旧人相呼应,趁朝廷疲敝,必可一举入京。事成之后,大帅可据我东瀛之利,取不尽的铜铁木材、珍珠海产,世世代代供奉天朝,以结永好。”熙子王女语气愈发诚恳。
青竹挠了挠头,心道:这小妮子口气倒是不小,感觉想要空口白牙,空手套白狼啊。
他轻笑道:“好处听来倒是诱人。只是王女殿下,天下哪有白得的便宜?若本帅真替你扶立新皇,如何能确定,将来事成之后,你还怎么遵守今日所言?再说,本帅不代表中原朝廷,我现在可是海盗,你若得势,翻脸不认人,我又奈你何?”
熙子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缓缓站起身,走到灯下,背影修长,裙裾曳地。
她转过身来,微抬下颌,语气忽然带上几分傲然道:“怎会是空口白牙的口头承诺?按照血统,我乃保明亲王之女,母族亦是桓氏正脉。无须辅佐他人登基,以我的血统,当自为天皇。”
青竹听了,轻轻“嗯”了一声,心头倒有几分佩服。
这女人看似柔弱,实则野心勃勃,居然想直取大位,登上倭国皇座。
青竹正眯着眼思忖其中利弊。
船舱中灯火摇曳,香烟缭绕。
熙子女王本就梳着高髻,颈项修长白皙。
此时她猛然一抖香肩,那一袭丝滑的吴服,竟如流水般滑落,倾泻在榻前的地毯上。
她诱人肌肤在灯下泛着柔光,线条若隐若现,要以最直接的方式击破谈判的隔阂。
青竹本来还端坐如山,未料骤然间遭此阵仗,终于脸色一窘。他猛地皱眉,呼吸急促了几下,随即干脆闭上眼睛,不耐烦的嚷道:“有话好好说!咱们谈的是正经事,不要耍这些旁门左道。赶紧把衣服穿起来!”
熙子女王盯着他,眼中既有羞恼,也带着几分不甘,她咬了咬牙,娇嫩的玉足踩着厚实的地毯,轻盈的跪坐在青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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