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出高兴制造的“智力迷宫”的硝烟,向羽带着伴郎鲁炎、张冲踏上二楼平台,一股混合着金属、汗水与“不怀好意”的沉重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雅致的空间被临时征用,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副粗犷至极的深蹲架——碗口粗的镀锌钢管深深楔入加固的木质基座,横梁上缠绕着防滑的军用绷带,在顶灯下泛着冷硬无情的光泽。
众人心里暗暗思忖,这哪里是喜庆的接亲路,分明是淬炼筋骨的特战训练场!
王鹏远如磐石般立于架旁,双臂环抱,眼神沉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俨然是此关的终极判官。
他身旁,李国超早已按捺不住,脱得只剩一件紧绷的黑色工字背心,虬结如花岗岩的肌肉块块贲张,兴奋地原地高抬腿,像一头即将扑向猎物的棕熊,脸上洋溢着纯粹而热烈的“使命感”——仿佛让新郎官负重深蹲是宇宙间最神圣的职责。
“向羽,恭喜通关!”王鹏远声如洪钟,带着军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随后他指向那森然的深蹲架,“第二关,‘磐石之基’!规则:标准杠铃深蹲十次。负重……”他刻意停顿,目光转向身边跃跃欲试的庞然大物,“国超兄弟,劳驾。”
“保证完成任务!”李国超啪地一个立正,声音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随即又憨厚地拍着胸脯补充,“向连长请放心!我‘坐’得可稳当了!”这耿直的宣言让鲁炎和张冲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那身板,那吨位,“坐”字本身就充满了毁灭性的压迫感。
向羽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鹰隼。他没有丝毫犹豫,骨节分明的手指利落地解开浪花白海军军官礼服外套那象征荣誉的金色纽扣,将象征着身份与威严的外套郑重地递给身后伴郎。
昂贵的丝绒之下,是常年极限训练铸就的、如同精钢锻造般的躯体,线条流畅,蕴藏着惊人的爆发力。
他稳稳走到深蹲架下,宽阔的肩背如同战舰的龙骨,沉甸甸地抵住冰冷的钢管横梁。浪花白的礼服衬衫被绷紧,勾勒出背部强悍的肌肉轮廓。他沉腰屈膝,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摆出完美的深蹲预备姿态,下颌微收,目光锁定前方无形的目标,喉间迸出一个短促有力的字眼“来!”
“得令!”李国超咧嘴一笑,庞大的身躯竟爆发出与体型不符的敏捷,一个助跑,带着风声,“轰”地一声巨响,结结实实、毫无保留地跨坐到了向羽那挺直的、穿着浪花白军装的肩膀上!
恐怖的冲击力让深蹲架发出痛苦的呻吟,脚下的地板仿佛都向下凹陷。向羽只觉得两座铁山轰然压顶,膝盖骨瞬间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力,气息猛地一窒,眼前甚至短暂地黑了一下。浪花白的挺括肩章在李国超臀下瞬间被压得变形。
“开始!标准!臀部低于膝盖!计数!”王鹏远冷酷如机械的声音响起。
李国超立刻进入“战斗状态”,表情严肃认真,仿佛在执行最高机密指令。
他不仅将全身重量毫无保留地压实,更完美执行了袁野昨夜“加点料”的“战术建议”
每当向羽从深蹲的最低点,依靠腿部爆炸性的力量艰难向上顶起时,他便配合着身体重心,故意向下狠狠一“墩”!嘴里还中气十足地报数,如同重锤敲击“一!——墩实!二!——再下去点!三!——顶住!……”
每一次沉重的“墩”击,都伴随着向羽脊柱和膝关节承受极限压力的可怕声响。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额角、鬓边、颈侧疯狂涌出,瞬间浸透了浪花白的礼服衬衫,在肩头、后背和前襟晕开大片深蓝色的湿痕,如同海图上的暗涌区。昂贵的礼服裤包裹下,大腿肌肉如钢索般根根绷紧隆起,每一次发力,布料都发出濒临撕裂的细微“刺啦”声。
他额角、太阳穴的青筋如怒龙般暴凸,牙关紧咬,下颌线绷得如同刀削斧刻,英俊的面容因极致的发力而微微扭曲,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燃烧着永不屈服的火焰,死死钉在前方。
十个深蹲,在旁观者眼中不过几十秒,对肩扛泰山的向羽而言,却是一场漫长而残酷的炼狱之旅。每一次沉浮,都是意志与重力的殊死搏斗。终于,“……十!漂亮!”李国超吼出最后一个数,意犹未尽地从他肩上跳下,蒲扇般的大手还“赞赏”地重重拍在向羽汗湿的肩膀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向连长!真是个硬汉子!这腰杆子,杠杠的!”
向羽缓缓、缓缓地直起身体,胸膛剧烈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豆大的汗珠沿着他坚毅的下颌线滚落,砸在光洁的地板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他长长地、灼热地呼出一口浊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乎脱力的眩晕感,对着王鹏远微微颔首,浪花白军装前襟湿透紧贴胸膛,狼狈却依旧挺拔如松,无声宣告:任务完成!
然而,伴郎团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好!新郎过关!该两位伴郎兄弟了!同袍情深,有难同当!”王鹏远嘴角勾起一丝“核善”的笑意,目光转向脸色发青的鲁炎和张冲。
鲁炎,素来以儒雅潇洒着称,此刻看着那冷硬的深蹲架和李国超“核蔼可亲”的笑容,嘴角抽搐得像是中了风。他硬着头皮上前,刚咬牙扛起杠铃,李国超那带着风声的庞大身躯就如泰山压顶般坐了下来。
“一!”李国超报数,同时习惯性地、毫无保留地向下一“墩”
“嗷呜!”鲁炎只觉一股根本无法抗衡的洪荒巨力从头顶灌入,膝盖应声一软,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噗通”一声巨响,整个人被瞬间拍扁在地板上,姿势标准的五体投地!
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如鸟窝,白色军装沾满了灰尘,风度尽失。李国超还骑在他背上,一脸困惑地眨巴眼“诶?兄弟?你这……基础得练啊?这才第一个呢!”
张冲脾气火爆,见状眼珠子都红了,怒吼一声“我去!老子不信邪!”他自恃力大,憋红了脸,铆足了吃奶的劲才堪堪顶起李国超。
“三!”刚数到三,李国超又是一个习惯性的、力道十足的下“墩”,张冲只觉得腰椎“咔嚓”一声脆响,其实这来源于他自己的幻觉。双腿一麻,“哎哟我去?”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筋的虾米,完全失去平衡,仰面朝天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咚”地磕在地板上,震得他眼冒金星,七荤八素。
李国超倒是身手矫健地跳开了,看着地上叠罗汉般呻吟的两人,挠了挠他那板寸头,憨憨地望向王鹏远“鹏远哥,这……算不算完成指标了?”
王鹏远强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笑意,看着地上狼狈不堪、骂骂咧咧的伴郎,再看看一旁虽汗流浃背、军装湿透却依旧站得如标枪般笔直的向羽,果断挥手下令“心意到了!过关!”
话音未落,向羽身后机灵的兄弟早已准备好,几大叠厚厚的红包如同密集的红色弹雨,精准地砸向李国超和王鹏远的方向。
趁着他们手忙脚乱、被“糖衣炮弹”短暂淹没的瞬间,向羽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湿透褶皱的浪花白军装,便带着劫后余生的伴郎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重围,目标直指三楼那扇紧闭的、藏着沈栀意的房门!
身后,只留下李国超捧着红包咧开大嘴的满足憨笑,王鹏远摇头叹息的无奈,以及地板上两位伴郎此起彼伏的痛呼和“李国超!你绝对是故意的!”、“老子的腰啊!”的愤怒控诉。这浪花白军装下的负重深蹲,成了接亲路上最“沉甸甸”也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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