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多斤全国粮票,确实能解街道和上级部门的燃眉之急。
“这小同志觉悟真高。”
王主任暗自点头。
他出任街道主任前是做政工的,对觉悟高的人天然就有好感,心里也打定主意要多关照林建国——这样的好同志,怎么关心都不为过。
王主任留在老太太屋里吃了晚饭。
林建国特地切了根熟腊肠加菜,二和面窝头蒸得多,管够。
这年月其实没什么人大吃大喝,尤其在四九城。
只要是工人阶级、政府人员或部队的,日常伙食都不怎么样——物资一直紧张,还有大笔外债要还。
勒紧裤腰带求发展,这句话是实实在在落到实处的。
王主任虽然是街道办的大主任,平时吃得还不如今天在老太太家里。
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去没多久,粮食和物资供应都还在恢复,街道领导的收入其实比不上一个四五级的技术工人,只能勉强不饿肚子。
想顿顿吃上二合面的窝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建国,你这手艺真不错,这窝头一点酸味都没有,还特别松软。”
王主任咬了一口窝头,感觉味道格外不同。
“就是和面的时候加了一点碱面,小苏打。”
林建国没隐瞒这个小窍门。
其实道理很简单,发面过程中容易产生酸味,加点碱就能中和。
只不过这年头大家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对口味没那么讲究。
王主任平时在家不做饭,都是他爱人动手,不过还是记下了这个方法,打算回去告诉她。
“建国,轧钢厂的工作安排还得等半年,这半年你有什么打算?”
王主任心里有个想法,但得先听听林建国的意思。
“主任,我刚来这儿,确实还没什么计划。
要是街道有需要,我随时可以出力。”
林建国实话实说。
这年头做点小生意都可能被当成“投机倒把”
,他得谨慎行事。
“这样吧,街道办小食堂正好缺个帮厨。
现在做饭的杨大爷年纪大了,一直想找个人搭把手。
你要愿意,就过来帮忙。
工资不高,一个月十八块,不过中午管一顿饭,你看怎么样?”
王主任说出打算。
原本想找有经验的,但尝了林建国的手艺,觉得他完全能胜任。
反正也就半年时间,不影响之后进轧钢厂。
林建国觉得这安排挺好。
街道办离四合院不远,走个二十分钟就到。
能在街道办工作,哪怕是食堂帮工,说出去也有面子。
这年头街道办管得宽,认识些人对他这个初来乍到的人正合适。
“没问题,我明天就能上班。”
林建国爽快答应了。
他不仅是魂穿,还随身带了个农场,只是为免惹眼,一直没往外拿东西。
要是没个正经工作,这半年就只能靠那点配额过活,万一被人眼红举报,没事也惹一身麻烦。
有个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东西来源也好解释。
“那就这么定了,明早你直接来街道办找我,要是我外出,就找办公室主任罗大姐,我会提前跟她交代好的。”
王主任见林建国答应下来,心里也踏实了。
“王主任,院里的人都到中院集合好了。”
刚吃完饭,林建国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易中海就来请王主任去开会。
“建国,先别收拾,跟我去中院开个会,见见院里的邻居,顺便把你和老太太合户的事情也说一下。”
王主任起身拦住正要洗碗的林建国。
老太太也拄着拐杖站起来,打算一起去。
她平时很少参与院里的事,除非关系到自己。
这次会议事关林建国,院里什么情况她心里清楚,怕他受委屈,特意来给他撑腰。
“奶奶,我背您过去吧?”
林建国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问。
“奶奶身子还硬朗,走得动,别累着我宝贝孙子。”
老太太摆摆手没让他背。
何雨柱要背她,她乐得轻松,但林建国不一样——一来他没何雨柱壮实,二来她是真疼这孩子,把他当亲孙子,舍不得他辛苦。
易中海早就注意到林建国。
在前院等人时,一大妈刘梅来找过他,把林建国来投奔老太太的事说了个大概,只是不清楚具体身份。
但他不像刘梅那么单纯,以为真是老太太的远房孙子。
老太太是军烈属,从没听说有亲戚,真要有,也不会是王主任亲自送来,还特地让他召集全院开会。
易中海猜测,林建国多半和老太太身份相似。
此时他暗暗比较林建国、贾东旭和何雨柱。
林建国看着瘦弱些,但精神气十足,相貌也周正。
就是不知道性子如何,是否好处。
不过既然街道办安排到老太太这儿,人品应该不差。
难道……将来养老能指望这个年轻人?想到这里,易中海心头不由一热。
对于贾东旭,易中海已经心灰意冷。
那人生性凉薄,和他母亲贾张氏如出一辙。
这两年来,他不仅工作上敷衍了事,连带着与师傅易中海的关系也日渐疏远。
至于何雨柱,易中海虽心存期许,却仍未拿定主意。
一来何雨柱性格莽撞,日后难免惹是生非。
易中海想找个养老的依靠,却不愿终日替人收拾残局。
二来何雨柱的父亲尚在,虽说跟着寡妇去了保定,可前些日子何雨水还闹着要去把何大清接回来。
易中海虽盼着有人养老,却也不愿替别人抚养儿子。
许大茂就更不必提了,那是个心术不正的主儿。
若是找他养老,怕是连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拆了卖钱。
更何况许大茂的父母都健在,哪里轮得到他易中海。
这四合院里倒还有几个年轻后生,可个个都是父母双全、兄弟姐妹俱全的,易中海也不敢贸然动什么心思。
“这位是林建国,国家功勋的后人,今后就住在咱们院里了。
现安排他与老太太同住,大家鼓掌欢迎新邻居。”
王主任话音未落,已率先鼓起掌来。
四合院二十多户人家,此刻中院聚集了三十多号人。
见王主任带头鼓掌,众人也都热情地拍手相迎。
“大家好,我叫林建国。
往后和老太太住在一起,老太太就是我亲奶奶。”
林建国上前说了两句,朝众人躬身致意。
王主任随即为他介绍了院里的三位管事。
“这位你见过了,中院的易中海易师傅。
这是后院的刘海中刘师傅,两位都是轧钢厂的技术骨干。
你以后也要进轧钢厂,若是分到车间,可得跟着老师傅们好生学艺。
这位是前院的阎阜贵阎老师,在红星小学任教。”
林建国恭敬地问候:“易师傅、刘师傅、阎老师,您们好。”
易中海和阎阜贵坦然应了声“你好”
,刘海中却面露不悦。
他是个官迷,因着脾气不好,在厂里连个生产组长都没混上,全指着院里“二大爷”
这个称呼过瘾。
此刻新来的林建国竟不尊称他二大爷,顿觉颜面尽失,连王主任在场都顾不上,低声嘟囔起来。
王主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目光渐冷。
这时有人出声提醒:“林兄弟,咱们院里都管管事大爷叫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您这称呼可得改改,不能脱离群众啊。”
众人纷纷望向发声之人。
许大茂,你别再胡说了。
我们这管事的位置,是街道批准的、院里大家推选出来的,可不是当什么大家长,更没规定必须叫我们大爷。”
易中海心里精明,刚才刘海中没回林建国的招呼,他已经瞥见王主任脸色不对。
要是再有人惹王主任不高兴,他们三个管事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虽然他们是院里人推出来的,但街道办若不同意,随时能撤了他们,甚至取消整个院子的管事制度——别的院子也不是没被撤过。
林建国也开口了:“是我考虑不周。
不过我这有个提议:以后我叫易师傅为易大叔,刘师傅为刘大叔,阎老师为阎大叔。
至于‘大爷’这个称呼,实在抱歉,我个人原因,真的叫不出口。”
他说话时注意到了许大茂——这人穿得比别人都整齐时髦,衣领笔挺,胸前口袋还别着一支钢笔。
“怎么就你叫不出口?大家不都这么叫嘛,你们说是不是?”
许大茂故意装作没听见易中海的话,他早就瞥见刘海中眼睛发亮。
许大茂对三个管事都没什么好感,尤其讨厌易中海。
有机会和易中海对着干,他绝不放过。
毕竟每次他跟贾东旭、何雨柱闹矛盾,易中海总偏袒对方。
今天有街道办王主任在场,他许大茂又不用求街道办办事,自然底气足。
何况何雨柱和贾东旭,哪敢在王主任面前闹事。
林建国叹了口气,目光扫过院里其他住户。
比起上蹿下跳的许大茂和一脸不满的何雨柱,其他人大多一脸漠不关心,事不关己的样子。
林建国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慢慢摊开。
那是一块红布,上面别着七枚勋章,还有两枚小别针。
他把挂满勋章的红布佩在胸前,沉声说:“我本来不想提这个,但‘大爷’这个称呼,我确实叫不出口。
这枚勋章,是我一大爷留下的;这两枚,是我二大爷的;这一枚,是我三大爷的;这一枚,是我爹的;还有这两枚,是我哥哥留下的。”
“够了!”
王主任眼圈泛红,直接打断,“以后所有大院都不准再叫什么‘大爷’。
街道设管事,是为了协助管理、调解邻里矛盾,不是摆架子当家长的!今后统一叫某某师傅。
再让我听见哪个管事实在大院里让人叫‘大爷’,我立刻撤了他!”
她说话时没看许大茂,目光却落在刘海中身上。
阎阜贵赶紧反应过来,大声应和:“王主任说得对!我们做管事就是为邻里服务的,不是来当领导的。
以后谁再喊我们‘大爷’,我第一个不答应!”
刘海中一时失神,没料到局面转眼就变得如此难堪。
他不仅失去了“二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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