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患者们“先天之本”受损的新问题,李廷知道,常规的“补益”方药,如六味地黄丸、金匮肾气丸等,虽然有效,但难以触及根本,且容易“虚不受补”。必须采用更精微、更注重“唤醒”和“引导”自身修复能力的方法。
他将治疗重点转向了灸法和导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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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灸固本:他选取了关元、气海、肾俞、命门、足三里等培补元气、温煦先天的要穴,采用瘢痕灸或隔药饼灸(以附子、肉桂、鹿茸等温热补阳之药末制成药饼)的方法,进行长时间、持续的温和刺激,以期能“点燃”命门之火,激发深层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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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引培元:他亲自教授患者一套简化版的“八段锦”和“五禽戏”,并针对每个人气机虚弱的不同特点,加入了特定的呼吸吐纳方法和意念引导,强调“以意领气,以气运身”,通过缓慢柔和的动作和深长的呼吸,来调动和培固自身的元气,疏通细微的经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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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过程缓慢而需要极大的耐心。李廷每日除了坐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指导和督促患者进行灸疗和导引练习。他看到林老师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些许红润,王大爷的腰腿似乎比以前有力了一些,虽然进步缓慢,但终究是看到了希望。
与此同时,他对“调理地脉”的研究也在继续。他反复勘察河湾镇的山川地势,研究本地的气候物候规律,试图找到一个能够汇聚和引导“正气”的天然节点。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镇子北面的一座小山上。此山形如卧牛,地势平缓,植被丰茂,山下有清泉流出,是镇上主要水源之一。在风水学上,此山有“土厚载物,藏风聚气”之象,是理想的“土位”节点。土居中央,能调和四方,承载万物,正适合作为调和五行、稳固地脉的“阵眼”。
他设计了一个以这座“卧牛山”为核心的“五行安和阵”。计划在山上特定的方位,埋设由五色土(取自不同方位的纯净土壤)、五行石(对应五色的天然矿石)、以及特制的安神定气药材(如朱砂、琥珀、茯神、磁石等)组成的“阵基”,再配合特定的时辰和仪式,引动地脉之气,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温和的“正气场”,逐步中和弥散在环境中的逆乱余毒。
这是一个浩大而充满不确定性的工程。李廷将计划和原理向贺强及镇上有声望的长者做了说明。虽然听起来有些玄奥,但出于对李廷的绝对信任,以及之前事件的阴影,大家一致同意全力支持。
择吉日,选良辰。在李廷的主持下,一场低调而庄严的“安土”仪式在卧牛山上举行。没有喧哗,没有围观,只有相关人员怀着虔诚与期盼,将那些承载着希望与力量的“阵基”,小心翼翼地埋入了指定的位置。
当最后一块阵基埋下,李廷立于山顶,凝神感应。起初,并无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但渐渐地,他感觉到脚下的大地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沉稳和温暖的波动,如同沉睡的巨兽舒缓的呼吸。周围空气中那种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逆乱”余韵,似乎被这股新生的、中正平和的气场所吸引、消融……
成功了!至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地脉的调理非一日之功,需要时间的积累。但希望的种子已经播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山上的草木似乎更加青翠,流出的泉水更加甘冽。养蜂人发现蜂蜜中的腥气淡了,农户们发现鸡蛋的斑纹少了,蛋质恢复了醇厚。那些元气受损的患者,在持续的灸疗、导引和这逐渐改善的环境气息滋养下,恢复的速度似乎也加快了一些。
河湾镇,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从“五行逆乱”的创伤中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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