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钰见郁明尘越走越近，几步迎了上去，“郁大人，今日休沐？”
郁明尘停住了脚步，“不，我特意告了假，来勇毅侯府看看。”
“你不参加比武？”
“我对武之一道没什么兴趣。”郁明尘面向勇毅侯府的大门，仰头看向高悬于府门之上的匾额。
秦书钰问，“羡慕吗？”
“羡慕。”
“可惜，你那一家子都不争气。”
郁明尘反问，“你那一家子争气？你后娘什么时候进门？我好准备礼金。”
“快了，到时给你送喜帖。”
凤清晓提着个食盒走了过来，“郁大人也有空来凑个热闹？”
郁明尘回道，“没来过，所以想进去看看。”
秦书钰接过凤清晓手中的食盒，“装的什么？”
凤清晓立刻把视线放到了秦书钰的身上，“云凝她们给我做的糕饼。”
“今日这么忙，还有我的早饭没？”
“有，赵嬷嬷做的葱油饼，还熬了锅八宝粥。”
秦书钰摸了摸肚子，“我饿了，咱们快走吧，吃饱了好给你当护院。”
“我可没有多余的银子给你。”
“你这个没良心的，我什么时候找你要过银子？”
二人边说边走进了勇毅侯府的大门。
郁明尘敛起眼中艳羡的神色，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念叨了句，“还真是让人嫉妒。”
贺思若见凤姐姐和秦世子相处得像对夫妻似的，于是趴在唐锦秋的耳边，悄声道，“唐姐姐，你表哥是不是对凤姐姐有意思？”
唐锦秋提醒，“别胡说，小心坏了凤姐姐的名声。”
“我知道。”
这时，华云凝提高了声调，“郁大小姐也来凑个热闹？”
贺思若与唐锦秋同时住了嘴。
郁明珠由香蕊搀着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蒋昕瑶。
郁明珠客气道，“在府中憋得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
蒋昕瑶主动打招呼，双方互相问了好。
本就不是一路人，所以各排各的队。
登记好姓名家世，唐锦秋三人直奔练武场。
郁明珠第一次来，所以脚步很慢，“勇毅侯府确实与别处不同，风格硬朗许多。”
温羽岚活着的时候，蒋昕瑶没少跟母亲来，所以没觉得有什么，除了不时从身边经过的赤羽卫。
“听说这些女护卫是跟着凤清晓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郁明珠也感觉到了不同，“确实，眉眼间的英气不是京城里的女子能有的。”
她今日来，可不是为了找麻烦，而是想更多的了解凤清晓。
终归，她与凤清晓是站在对立面的。
“昕瑶，你哥怎么样了？”
蒋昕瑶叹了口气，“哎，一下衙就去陪他那个小妾和儿子，什么也不管。”
“可惜了……”
“可不是。”蒋昕瑶也是最近才想明白，当初自己的举动有多愚蠢。
要是大哥娶了凤清晓，蒋家只会越走越高，哪会像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
走着走着，二人就来到了西边练武场。
蒋昕瑶意外了，“练武场比以前大了可不止一点。”
此刻，练武场的北边，兵器架一排一排的让人数不清数量，上面放置的兵器更是让人眼花缭乱。
其他三个方向，离练武场最近的是手持兵器的赤羽卫。
她们身后不远处，是一排排的长凳。
再往后，就是供公子小姐吃饭休息用的四方桌和椅子。
阮春柔朝她们招了招手，“郁姐姐，表姐，我们在这里。”
郁明珠和蒋昕瑶快步走了过去。
蒋昕瑶问，“曼诗呢？不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吗？”
苏佳淳一脸无奈道，“别提了，我跟你们说……”
府门口发生的事儿不是秘密，之所以没人当闲话讲，是因为廖曼诗的祖父是当朝丞相。
郁明珠听了很是无语，“她这个性子也该收收了，就当长个教训吧。”
葱油饼的香味一阵阵地窜入她的鼻孔，她顺着香味看去。
就见练武场的紧南边支起了锅灶，一个老嬷嬷在烙葱油饼，四五个婢女在给她打下手。
还有一个嬷嬷在领着两个婢女煮茶水。
蒋昕瑶认得她们，于是就跟其余三人说了起来。
“那个烙饼的是侯夫人的得力人，叫赵千香。那个煮茶的是安平郡主的乳母，叫孔茹心。”
郁明珠的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个上，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秦书钰和凤清晓身上。
炉灶不远处，摆着一张桌子。
此时，秦书钰和凤清晓相邻而坐，一个吃饼喝粥，一个满面笑容。
她轻声说了句，“真是让人嫉妒。”
蒋昕瑶问，“明珠，你说什么？”
郁明珠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葱油饼的味道有些勾人。”
“确实很香。”
郁明珠吩咐道，“香蕊，去排队买几张过来。”
“是，小姐。”
一两银子一张的葱油饼，对她们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郁明尘瞧见了明珠的眼神，心头泛起苦意。
他们兄妹俩注定了爱而不得，却又偏偏念而不忘。
凤清晓端了碗茶递给秦书钰，“吃饱了吗？”
秦书钰喝了口热茶，又拍拍肚子，“饱了。”
“既然吃饱了，一会儿好好盯着，别让哪家的公子真的受了重伤。”
“我做事，你放心。”
穆红妆气哼哼地走了过来。
凤清晓劝道，“二舅母，你都来回好几趟了，还是坐下歇歇。”
“哼，这俩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来，非得让我亲自去请他们不成？”
秦书钰一抬眼，“这不是来了吗？”
穆红妆一扭头，想骂这俩臭小子几句，可一见跟他们同来的人，硬生生把怒气憋了回去。
就见温玄鹤领着贺思年，温玄柏和一名身姿挺拔的男子说着话。
贺冬青跟在几人的身后。
来人正是贺知礼的长子贺思航。
凤清晓和秦书钰起身迎了上去。
贺思若诧异道，“大哥哥不是在驻地吗？怎么回来了？”
唐锦秋提醒，“还不快过去，小心你大哥敲你脑壳。”
华云凝掩嘴笑个不停。
贺思若顶着一张苦瓜脸，“唐姐姐，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还拿出来说？”
唐锦秋连忙赔礼，“好妹妹，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提了。”
“你保证？”
“我保证。”
华云凝站了起来，“咱们也过去吧。”
三人走过去的同时，不少与贺思航相识的公子也都过去问了好。
包括郁明尘，只不过他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贺思航应付完这些人，才看向凤清晓，“阿晓，八年未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他的语气就像是哥哥对待妹妹。
凤清晓看见他就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凤清璟。
因为他们同年，又是一起长大。
只是二人的命运不同，一个死在了战场上，一个当了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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