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方死死盯着朱昌寿，话里有话。
“太后娘娘懿旨，着咱家务必查问清楚，此物究竟从何而来？是宫中混入了歹人，还是......
有什么人在陛下‘静思’之时，行那魔怔诅咒之事？欲对陛下不利，亦或是......就与某些‘不洁’之事有关？”
最后那句话，明晃晃地指向了小德子的死和昨天皇帝诡异的行径，把刀子直接架在朱昌寿脖子上了。
“魔怔诅咒？对皇帝不利”朱昌寿听得后槽牙直发酸，心里直发怵，“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吧！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
吕晓芳眉头紧锁。
他千算万算，处理了人证，统一了口供，却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个铁证。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宫中之物，造型奇特，还偏偏出现在命案现场......
太后这招真是狠，抓住把柄，要么交出皇帝胡闹的证据，要么就得有人顶下这“魇怔”或“凶案关联”的滔天罪名。
就在吕晓芳权衡着弃车保帅，比如牺牲王财，能否渡过此劫时。
朱昌寿突然灵光一闪——系统！
那个不靠谱的系统说过，烧烤架是跨维度黑科技炼制。
既然是黑科技，那有没有可能......
“是它！就是它！”
朱昌寿猛地从柱子后面跳出来，指着金属片尖叫。
“李伴伴！快！快把那邪物拿开！拿得远远的！朕......朕一看它就头痛欲裂！就是它害的朕！”
这突始料未及的表演把所有人都整懵了。
李达方一愣，下意识缩回手。
吕晓芳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两人惊疑未定地看着突然“着了疯魔”的皇帝。
朱昌寿抱着脑袋，痛苦万分，跌跌撞撞，开始即兴发挥。
“昨晚，朕迷迷糊糊，就看到一个黑影拿着这玩意儿在朕床边晃悠！嘴里还念念有词......
对！就和梦里那个金甲神人拿的金鞭有点像！但它冒着黑气！
它，它还想用这东西打朕！朕吓得大叫......它就嗖一下从窗口飞出......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母后！母后要为儿臣做主啊，把这害人的邪祟毁掉，把它背后的人揪出来！”
朱昌寿一边干嚎，一边集中意念，心里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系统爸爸！救命！快给这个零件来个‘外观伪装’或者‘能量干扰’！让它看起来有点异常！快！多少昏君值都扣！快点！”
【叮！消耗“昏君指数”10点，兑换“一次性光学干涉滤镜”】
【效果：使观测者产生认知偏差】
【提示：持续一炷香时间，效果取决于对方疑心程度】
【当前昏君指数：6点，崭露头角】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同时，李达方手中的金属片表面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流光。
“咦？”
李达方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皇帝如此剧烈的反应，又瞥见金属片一闪而过的异样。
心里也是一咯噔，“难道......这东西真有什么邪门？”
吕晓芳也眯起了眼睛，他自然不信什么鬼祟之说，但皇帝这波操作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心里开始嘀咕：“皇帝把这东西和“神人托梦”“黑影害人”直接联系起来，居然把太后的质疑原封不动地怼了回去，还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
李达方拿着金属片，一时骑虎难下。
“陛下勿惊！”李达方硬着头皮，强作镇定，“此物，此物形状奇特，非宫制，又出现在险地，沾染污秽，定然有古怪......”
李达方还是试图把话题拉回“调查”上来，“太后娘娘也正是疑心于此，才命奴婢来彻查，定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查！当然要查！”朱昌寿挥舞着手臂，“但要查的是那个黑影！是那个用这邪物害朕的妖人！小芳芳！
朱昌寿转向吕晓芳，一脸“受害者”的愤怒。
“净业司和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宫里混进了这样的妖人，你们竟然毫无察觉！
还不立刻给朕去查！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黑影揪出来！看看是不是和白莲教有关！”
朱昌寿把“白莲教”抛了出来，直接和王阴阳的密奏遥相呼应，把水彻底搅浑。
“皇帝这是要借力打力，把一件指向皇帝违规的物证，”吕晓芳立即就明白了皇帝的意图，“转化为一件宫内的公共安全事件，从而把自己从嫌疑犯变成了苦主和下令者。”
吕晓芳心里对这位新帝产生了一丝“赞赏”：“妙啊，实在是妙！虽然手法拙劣荒唐，但这急智和脸皮......”
吕晓芳随即躬身，以表忠心。
“老奴失职，竟让此等邪物惊扰圣驾！陛下放心，老奴即刻下令，封锁御花园。
命净业司与锦衣卫联合详查每一寸土地，搜寻一切可疑痕迹！并彻查近日所有出入宫禁记录，定要将那装神弄鬼之辈揪出，碎尸万段！”
李达方彻底傻眼。
这剧情走向完全跑偏了啊！
太后让他来问罪，怎么转眼变成净业司要大动干戈查案了？
而且查案方向还被带偏到了“黑影”和“白莲教”上......
他手里这个“铁证”，此刻却格外烫手，不仅砸不了人，反而引火烧身。
“既......既然陛下圣谕吕公公已有决断，”李达方赶紧把金属片塞给吕晓芳。
“那......那此物就交由净业司查验吧。奴婢这就回禀太后娘娘，严明陛下受惊及吕公公的部署。”
李达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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