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比维修车间还要简陋，四壁是裸露的合金板，墙角堆着几个生锈的刑具，唯一的光源是头顶那盏忽明忽暗的白炽灯，光线正好打在房间中央的金属椅子上——刀疤脸就被牢牢绑在上面，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桀骜。
胡斐坐在他对面的折叠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块奥贝尔石碎块，幽蓝的光泽在他指尖流转，映得他半边脸忽明忽暗。林薇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记录板，表情严肃得像块冰。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胡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是斯文，还是索恩？”
刀疤脸啐了一口，血沫溅在地上：“小子，别以为弄台破机甲就了不起了！铁手商会不会放过你的，等会长的舰队来了，这破空间站连带着你，都得变成宇宙尘埃！”
“舰队？”胡斐笑了笑，将奥贝尔石碎块扔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是说，像昨晚那艘被我炸成废铁的货运舰一样？还是说，你们所谓的‘精锐’机甲，连我一斧头都接不住？”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刀疤脸的痛处。他昨晚虽然被打晕了，但同伴被热能斧劈成两半的画面，还有那台机甲在火海中刻下“Z”字的威慑，早就成了他的噩梦。
“你……”刀疤脸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嘴硬，“那只是我们的先头部队！会长手里有五艘主力舰，还有……还有秘密武器，弄死你跟碾死只蚂蚁一样！”
“秘密武器？”胡斐挑眉，身体微微前倾，“什么样的秘密武器？是能击穿我机甲护盾的主炮，还是比扎古2更厉害的机甲？”
刀疤脸猛地闭嘴，显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胡斐没再逼问，而是拿起桌上的通讯器，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斯文的声音，正是昨晚袭击前发送的指令：“……炸毁能量核心后，优先搜索维修车间和地下仓库，所有标有‘奥贝尔石’和‘反应堆’的箱子，全部带走。记住，别留下活口，尤其是那个叫胡斐的……”
声音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刀疤脸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这是我们在你那艘货运舰的黑匣子里找到的。”胡斐关掉通讯器，语气平淡，“铁手商会倒是挺信任你，连这种指令都敢让你听。”
“不……不是我……”刀疤脸的声音开始发颤，“是斯文逼我的！他说要是我不配合，就把我上次私吞商会物资的事捅出去，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心理防线，破了。
胡斐和林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这种依附大势力的小头目，看似凶狠，实则最是惜命，一旦抓住软肋，很容易就会崩溃。
“斯文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奥贝尔石和反应堆？”胡斐趁热打铁，“铁手商会难道缺这些东西？”
刀疤脸咽了口唾沫，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但我听斯文的手下说，会长最近在秘密研发一种新武器，需要大量奥贝尔石做能量传导核心，还说……还说要在‘黑风跃迁点’搞个大动作，让自由联盟彻底消失……”
黑风跃迁点？
胡斐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那是边缘星环通往核心圈的必经之路，也是自由联盟商队最常走的航道，一旦被铁手商会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新武器的研发地点在哪？”
“在……在铁手商会的主基地，‘铁矿山’。”刀疤脸彻底垮了，像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那里有个地下实验室，守卫森严，据说除了会长和斯文，没人能靠近……”
审讯持续了一个小时。当刀疤脸被联盟护卫拖出去关押时，整个人已经像丢了魂的木偶，嘴里还在喃喃着“别杀我”。
审讯室里只剩下胡斐和林薇。
“黑风跃迁点……”林薇皱着眉，在记录板上圈出这个坐标，“那里的 asteroid 带很密集，最适合伏击。如果他们真在那里部署了新武器，我们的商队就完了。”
“不仅是商队。”胡斐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正在修复的停泊港，“索恩想借新武器控制跃迁点，垄断边缘星环的贸易通道，到时候别说自由联盟，所有小势力都得看他脸色。”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必须阻止他们。”
“怎么阻止？”林薇忧心忡忡，“我们现在只有一艘改造过的护卫舰，还有您的扎古2。铁手商会有五艘主力舰，要是真有新武器……”
“新武器还在研发中，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胡斐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是他连夜画的草图——一艘造型奇特的战舰，舰首安装着三门并联的光束炮，舰身两侧各有一个机甲弹射舱，“我需要三天时间，把那艘缴获的货运舰改造成‘突击舰’。”
林薇看着图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这是……你新设计的舰船结构和机甲搭载技术？”
“没错。”胡斐点头，“货运舰的货舱足够大，可以加装两台奇点反应堆，供能给三门光束炮；两侧的弹射舱能让扎古2随时脱离战舰作战，机动性比铁手的主力舰强十倍。”
他指着图纸上的能量核心区域：“这里用奥贝尔石做传导，主炮威力能达到铁手商会主力舰的1.5倍。只要能靠近黑风跃迁点，我们有把握毁掉他们的新武器。”
林薇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这计划很大胆，甚至可以说疯狂——用一艘改造的货运舰对抗五艘主力舰，但胡斐的眼神太过坚定，让她不由自主地相信，这个男人真的能做到。
“需要什么？”林薇握紧了记录板，“人手、材料、能量块……只要联盟有的，我都能给你调过来。”
“需要老赵的护卫队配合训练战舰操控，需要凯伦老首领调动所有能战斗的飞船，在黑风跃迁点外围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胡斐的语气不容置疑，“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亲自带队，把商队里最懂跃迁航道的领航员派给我——黑风跃迁点的 asteroid 带很复杂，我们需要最精准的航线。”
林薇没有丝毫犹豫：“我亲自来领航。”
胡斐看着她，突然笑了：“不怕吗？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
“怕。”林薇坦诚道，“但我更怕铁手商会垄断跃迁点，到时候‘流浪猫’商队和所有依赖贸易生存的人，都会变成他们砧板上的肉。你说过，科技是打破垄断的钥匙，那我们就用这把钥匙，去撬开黑风跃迁点的大门。”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
胡斐收起图纸，点了点头：“好。通知所有人，三天后，在黑风跃迁点集合。”
走出审讯室时，锈铁空间站的阳光正好透过舷窗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停泊港的维修工作已经如火如荼，联盟的成员们脸上虽然带着疲惫，眼神却充满了干劲——昨晚扎古2以一敌十的战绩，彻底点燃了他们对抗铁手商会的信心。
凯伦老首领正站在指挥中心的星图前，看到胡斐过来，立刻迎了上去：“审讯结果怎么样？”
胡斐将刀疤脸的供词和改造战舰的计划简单说了一遍。凯伦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一拍桌子：“干了！自由联盟忍了铁手商会太久，这次就算拼光家底，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转身对着通讯器大喊：“传我命令，所有飞船停止日常运输，立刻返回锈铁空间站检修！护卫队全员集合，由老赵带队，配合胡斐大人训练战舰操控！”
命令一层层传下去，整个锈铁空间站仿佛一台精密的机器，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胡斐站在星图前，目光落在黑风跃迁点的坐标上。那里的 asteroid 带如同一条黑色的巨蛇，盘踞在星域边缘，即将成为他与铁手商会决战的战场。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微型硬盘，那里的EVE舰船图纸和高达战术手册，正在等待着被投入实战的那一刻。
“索恩，斯文……”胡斐低声自语，指尖划过星图上的“铁矿山”，“你们的新武器，最好能扛住我的光束炮。”
三天后的黑风跃迁点，将是边缘星环旧秩序崩塌的开始。而他和他的改造战舰、钢铁机甲，将是掀起这场风暴的第一股力量。
阳光穿过指挥中心的舷窗，照在胡斐的脸上，一半在光明里，一半在阴影中，像极了他即将踏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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