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正厅。
林晚刚换下一身沾了尘土的红衣,洗了把脸,还没来得及喝口水,门房就喜气洋洋地来报,说是镇国公府的谢世子来了。
“这就来了?效率挺高啊。”
林晚眼睛一亮,立刻吩咐道,“快请!把最好的茶泡上!那个……把上次从林家顺来的那套缺了口的茶具收起来,换套好的,别显得咱们寒酸。”
【大客户上门了,必须得服务周到。这可是镇国公府的世子爷,听说家里有矿,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吃半年的。】
萧景珩坐在轮椅上,听着她心里的碎碎念,脸色有些发黑。
他对她这种“见钱眼开”的德行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听到她对别的男人如此上心,心里还是莫名地不爽。
“不过是个世子,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他冷冷地说道。
“哎呀王爷,这你就不懂了。”
林晚一边整理着裙摆,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育他,“这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啊。对待客户,要像春天般温暖。您待会儿别板着个脸,笑一笑,哪怕是假笑也行。”
萧景珩:“……”
笑?对着别的男人?
做梦。
片刻后,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迈入了正厅。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身穿宝蓝色锦袍,腰束玉带,脚蹬黑靴。五官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尤其是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透着一股子从小养尊处优才能养出来的阳光与自信。
正是镇国公府的世子,谢景行。
“晚辈谢景行,拜见景王殿下,拜见王妃娘娘。”
谢景行虽是顶级权贵之后,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架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今日多亏王妃仗义出手,救了家祖母一命。大恩大德,镇国公府上下铭记于心。”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身后的随从鱼贯而入,抬进了六个红漆大箱子。
箱盖打开,金银珠宝、名贵药材、绫罗绸缎……瞬间闪瞎了林晚的眼。
【哇哦——!】
林晚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这谢世子能处,有钱他是真给啊!这一箱子百年人参,少说也得值五千两吧?还有那箱子东海珍珠,颗颗饱满圆润,拿来磨粉敷脸简直太奢侈了!】
【而且这人长得也不错嘛,虽说比起我家那个病娇夫君少了点惊艳,但胜在阳光健康啊!你看这身板,挺拔如松;看这气色,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个好养活的,不像我家那个,动不动就吐血,娇气得跟林黛玉似的。】
“咔嚓。”
一声脆响。
林晚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只见萧景珩手里的茶杯……裂了。
茶水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滴在他雪白的衣摆上。
“王爷!您没事吧?”
林晚赶紧掏出手帕去擦,“这茶杯怎么回事?质量也太差了!王管家以前到底贪了多少回扣啊?”
萧景珩没理她,只是用那双幽深晦暗的眸子,冷冷地盯着谢景行。
阳光健康?好养活?
嫌弃他吐血?娇气?
呵。
谢景行被这位传说中的“疯批”王爷盯得后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保持微笑。
“王爷这是……手劲儿见长啊。”谢景行干笑两声,试图缓解尴尬。
“是啊。”
萧景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本王虽然腿废了,但这手……还是能捏碎点东西的。”
比如某人的脖子。
谢景行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觉得凉飕飕的。
“那个……王妃娘娘。”
谢景行赶紧转移话题,看向林晚,眼神瞬间变得热切起来,“家祖母醒来后,一直念叨着您的救命之恩。只是祖母年事已高,今日身体还有些虚弱,不能亲自登门道谢。不知王妃明日可有空闲?能否过府一叙?顺便……再帮祖母复诊一下?”
这是正当请求,也是拓展人脉的好机会。
林晚刚想点头答应:“没问……”
“咳咳咳咳!”
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萧景珩捂着胸口,咳得整个人都在颤抖,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王爷!”
林晚吓了一跳,赶紧帮他顺气,“怎么了这是?刚才还好好的。”
萧景珩顺势倒在林晚怀里,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虚弱地喘息着:“本王……本王胸口疼……头也晕……可能是刚才茶水溅到了,着了凉……”
他一边说,一边用那只刚才捏碎茶杯的手,紧紧抓住了林晚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同时,还不忘用余光挑衅地看了谢景行一眼。
【这演技……有点浮夸啊。】
林晚一边把脉一边在心里吐槽。
【脉象虽然有点乱,但那是被气的吧?哪有着凉这么快的?】
【不过这货确实是虚,身子骨跟纸糊的似的。唉,谁让他是我的摇钱树呢,只能宠着呗。】
“谢世子,实在是对不住。”
林晚抬起头,一脸歉意地看着谢景行,“你也看到了,我家王爷这身子……实在离不开人。明日复诊的事,恐怕不行。不过你可以把老太君的脉案送来,我开个方子,你们照着抓药调理就行。”
谢景行看着赖在林晚怀里、像个没骨头似的景王殿下,嘴角抽了抽。
传闻景王性格暴戾、喜怒无常,怎么今日一见……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而且这占有欲……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不强求了。”
谢景行也是个识趣的人,拱了拱手,“改日等王爷身体好些了,晚辈再下帖子请王妃过府赏花。”
“好好好,慢走不送啊!”
林晚挥了挥手,目光却一直黏在那几个大箱子上。
等谢景行一走,正厅的大门刚关上。
刚才还虚弱得快要断气的萧景珩,瞬间坐直了身子,也不咳了,也不喘了,只有脸色依然阴沉得吓人。
“人走了,还看?”
他冷冷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股子酸味,“怎么?没看够?要不要本王把你送去镇国公府,让你看个够?”
林晚正蹲在箱子边上数珍珠,听到这话,茫然地回过头。
“看什么?我看珍珠啊。”
她拿起一颗东珠,在衣服上擦了擦,“这成色真不错。王爷,您刚才那是在干嘛?演戏演上瘾了?”
萧景珩看着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气得肝疼。
“本王没演戏。”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本王是被气病的。”
“气病的?谁气你了?”
林晚一脸莫名其妙,“谢世子不是挺有礼貌的吗?送了这么多东西,也没空手来啊。”
“谢世子、谢世子,叫得倒是亲热。”
萧景珩冷哼一声,滑着轮椅逼近她,直到把她逼到箱子角落里,退无可退。
“你刚才是不是觉得他阳光健康?是不是觉得他比本王好养活?”
林晚瞪大了眼睛。
【卧槽!这货会读心术吗?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难道我刚才把心里话说是出来了?不能吧?】
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萧景珩心里更堵了。
果然是被他说中了!
“林晚,你给本王听好了。”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本王虽然身体不好,但这辈子还没死呢。只要本王活着一天,你就只能是景王妃。那些个阳光健康的、好养活的野男人,你想都别想!”
林晚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吃醋而显得格外生动、甚至有些可爱的脸。
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您这醋味……比山西老陈醋还冲啊。”
她伸出手,大胆地戳了戳萧景珩紧绷的脸颊,“您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萧景珩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松开手,转过头去。
“胡言乱语!本王是……是怕你丢了王府的脸!”
他的耳根,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是是是,为了王府的脸面。”
林晚笑嘻嘻地凑过去,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背,“放心吧王爷,那些野男人哪有您好看啊?您这就是破碎感美男,那姓谢的顶多就是个傻大个。再说了……”
她拿起一颗最大的珍珠,塞进萧景珩的手里。
“他虽然有钱,但这钱现在不都在咱们手里了吗?人哪有钱亲啊,对吧?”
萧景珩握着那颗还带着她体温的珍珠,听着她这番歪理邪说,心里的郁气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不少。
破碎感美男?
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应该是夸他吧?
“哼。”
他傲娇地哼了一声,“算你有眼光。”
“那必须的!”
林晚趁机提要求,“那王爷,这箱珍珠……能不能归我?”
萧景珩瞥了她一眼,把珍珠扔回箱子里。
“归你。都归你。”
“连本王……也是你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很轻,轻得像是风一吹就散了。
林晚正忙着把珍珠往怀里揣,没听清:“啥?王爷你说啥?”
萧景珩看着她那副财迷样,嘴角微勾,摇了摇头。
“没什么。”
“本王说,今晚想吃红烧肉。要你亲手做的。”
“没问题!别说红烧肉,红烧大象都行!”
林晚抱着箱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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