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使不得!快起来!”
姜小芽被赵老夫人这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大跳。
她哪敢受这个大礼,连忙用尽全身力气去搀扶。
知县夫人和苏氏也反应过来,赶紧冲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激动得有些失控的老太太扶了起来。
“娘!您这是做什么呀!可折煞小芽了!”知县夫人急得直跺脚。
“不折煞!一点都不折煞!”
赵老夫人被扶起来后,依旧紧紧抓着姜小芽的手不放,整个人哭得像个孩子。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那种痛苦!”
她指着自己的眼睛,又指着自己的腿,声音颤抖地对众人说道:
“老婆子我这双眼睛,已经有快十年没看清过东西了!看自己的儿孙,都像是隔着一层雾!白天黑夜,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
“还有这双腿!一到刮风下雨,就疼得像是骨头缝里有刀子在刮!多少个夜里,我都是活活疼醒的!什么名医,什么御医,都说这是老毛病,只能养着,根本没法根治!”
“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要这么又瞎又瘸地熬到死了!”
说到伤心处,老太太泣不成声。
在场的夫人们,不少人上了年纪,身上也或多或少有些顽疾,听到赵老夫人这番话,无不感同身受,纷纷跟着抹起了眼泪。
“可是今天!”
赵老夫人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她用尽全身力气,高高举起姜小芽的小手,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和感激!
“是小芽!是我的乖外孙女!是她,让我这双瞎了十年的眼睛,重见了光明!是她,让我这双疼了半辈子的腿,重新能走了!”
“这不是救命之恩,是什么?!这不是再生父母,是什么?!”
“别说让我跪她,就是让我把这条老命给了她,我都心甘情愿!”
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感人肺腑。
整个暖阁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嫉妒。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深深的动容和敬佩。
她们看向姜小芽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敬畏”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凡人仰望神明般的崇拜!
知县夫人也早已是热泪盈眶,她走到母亲和姜小芽面前,郑重其事地,对着姜小芽,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芽,干妈之前说欠你人情,那都是玩笑话。”
“今天,干妈把话放在这里。”
她的声音,无比严肃,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从今往后,你和你家人的事,就是我李家,就是整个知县府的事!”
“在这县城,乃至整个州府的地界上,但凡有人敢动你一根汗毛,我李家,上至我夫君,下至满门家仆,就算拼上这身官服,拼上全家性命,也定要他血债血偿,满门陪葬!”
轰!
这是一个何等沉重的承诺!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庇护了!
这是将整个家族的命运,都和姜小芽捆绑在了一起!
有了这句话,姜小芽在这县城,就相当于多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是多了一座可以横着走的金山!
谁敢惹她,就要先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知县府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报复!
苏氏听到这个承诺,激动得浑身颤抖,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们姜家,才算是真正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再也不用怕任何人的欺压和觊觎!
而这一切,都是她这个年仅几岁的女儿,为这个家挣来的!
“干妈,您快起来,您这么说,小芽可担当不起。”
姜小芽连忙扶起知县夫人,小脸上满是“惶恐”。
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今天这番功夫,总算没有白费!
“你担当得起!全天下,就你担当得起!”
知县夫人拉着她的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赵老夫人更是直接把手腕上一个翠绿欲滴、一看就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撸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套在了姜小芽的小手腕上。
“好孩子,这是外祖母的传家宝,今天就给你了!以后,你就是我赵家、李家,最尊贵的宝贝!”
寿宴的气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之后的宴席,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姜小芽和她那神奇的“神药”。
那些夫人们,再也不敢开口求药了。
开玩笑,这等能让瞎子复明、瘸子走路的神物,是她们这些凡人配拥有的吗?
她们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巴结这位“小神仙”。
不停地有夫人过来给姜小芽敬酒(以茶代酒),说尽了好话,有的甚至直接把自家女儿、孙女拉过来,想跟姜小芽结个“姐妹”。
一场寿宴,硬生生开成了姜小芽的个人粉丝见面会。
直到申时,寿宴才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
姜小芽和苏氏告辞时,赵老夫人和知县夫人亲自将她们送到府门口,那依依不舍的模样,比送亲闺女还亲。
坐上回府的马车,苏氏看着身边那个正悠闲地晃荡着小脚丫的女儿,心中百感交集。
她忍不住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哽咽。
“小芽,有你,是娘这辈子最大的福气。”
姜小芽感受着娘亲温暖的怀抱,小脸在娘亲的胸口蹭了蹭,软软糯糯地说道:
“娘,以后,我们家的福气,还会越来越多的!”
马车缓缓驶向姜府。
而关于安乐县主在寿宴上“显圣”,令瞎眼十年的赵老夫人重见光明的事迹,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整个县城的上流圈子里,疯狂地传播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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