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有才被赵陈“勉为其难”地收为正式弟子,这个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长白山仙家圈子和密切关注的异人势力。
邓家上下自然是欢天喜地,决定要举办一场正式而隆重的拜师仪式,一来是表达对赵陈的尊崇,二来也是向外界宣告邓家与这位神秘高人的紧密关系。连邓有福当初那个略显仓促的拜师,这次也一并补上。
消息传出,各方震动。
到了拜师仪式这一天,邓家宅院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不仅辽东、乃至整个东北有头有脸的异人世家、门派派来了代表,更让人瞩目的是,长白山各路仙家也纷纷前来观礼!
柳家自然是倾巢而出,以刚刚化蛟、威势正隆的柳坤生为首,几十位道行高深的柳仙化为人形,肃然而立,那份无形的压力就让许多人类异人感到呼吸不畅。
胡家(狐仙)、白家(刺猬仙)、灰家(鼠仙)、黄家(黄皮子,虽然跟赵陈有点过节,但也派了代表,不敢不来)……东北五大家仙,除了常年隐世不出的,几乎能来的都来了!
仙家气息与人类异人的炁息交织在一起,让整个邓家宅院笼罩在一片奇异而庄严的氛围中。
而在众多宾客中,一位拄着蛇头拐杖、穿着传统萨满服饰、面容慈祥却眼神深邃的老太太,格外引人注目。她身边自然空出一圈,连柳坤生等仙家见到她,都微微颔首致意。
正是邓有福、邓有才兄弟的亲奶奶,东北异人界德高望重的老牌强者——神婆关石花!她亲自前来,为两个孙子观礼,也足见对赵陈的重视。
吉时已到。
邓家祠堂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鸦雀无声。
邓有福和邓有才兄弟二人,身穿崭新的邓家礼服,神情肃穆,跪在祠堂前的蒲团上。邓有福沉稳,邓有才虽然努力克制,但眼底的激动和一丝紧张依旧难以掩饰。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主角的登场。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位赵前辈却迟迟没有出现。
广场上开始响起一些细微的议论声。一些仙家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就在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人群外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普通休闲服、双手插在兜里的年轻人,正慢悠悠地从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中走来。
正是赵陈!
他走得很随意,脸上甚至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慵懒,浑身上下,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炁息波动,平凡得就像个误入此地的普通游客。
“这就是那位赵前辈?”
“怎么……一点气息都没有?”
“不会是弄错了吧?”
一些不明底细的宾客低声窃语,充满了怀疑。
而那些深知赵陈手段的仙家和邓家核心人物,则更加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怠慢。越是平凡,越显恐怖!
赵陈就这么在无数道或好奇、或敬畏、或怀疑的目光注视下,溜溜达达地走到了祠堂前,站在了邓有福和邓有才兄弟面前。
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两个徒弟,又扫了一眼周围黑压压的观礼人群,脸上那点慵懒渐渐收起。
他没有说话,但整个广场的气氛,却随着他神色的变化,陡然变得凝重起来!
下一刻,让所有在场者永生难忘的一幕发生了!
赵陈的双眼之中,不再是平常的平和或戏谑,而是仿佛有万千星辰在其中诞生、湮灭、流转!那目光深邃如浩瀚无垠的星辰大海,带着洞穿万古、俯瞰众生的苍茫与威严!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用言语形容的玄奥道韵,自然而然地从他周身弥漫开来!并非强大的力量压迫,而是一种更高级的、仿佛与天地本源相合的韵律!在这股道韵笼罩下,所有人都感觉自己仿佛变得无比渺小,如同尘埃,连体内的炁息或妖力运转,都变得晦涩迟缓了几分!
关石花老太太猛地握紧了手中的蛇头拐杖,眼中爆发出骇然的光芒!
柳坤生等仙家更是心神剧震,低下了头颅!
高廉派来的代表(隐藏在人群中)差点惊叫出声!
这……这是什么?!绝对不是异人的手段!
赵陈目光如星河轮转,俯瞰着跪在面前的邓有福和邓有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大道纶音,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法不传六耳,道不可轻传。”
“邓有福,邓有才,你二人既入我门下,当守我门规矩。”
他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赵门一脉,就一条规矩——”
“不许为恶,做个好人。”
简简单单八个字,却重如泰山!蕴含着莫名的力量,烙印在邓有福和邓有才的心神之中!
“今日,传你二人,《御灵诀》!”
话音落下,赵陈并指如剑,隔空朝着邓有福和邓有才的眉心轻轻一点!
没有光华闪耀,没有能量波动。
但邓有福和邓有才却浑身剧震,只觉得脑海中轰然作响,《御灵诀》后续更加深奥、更加完整的法门,如同醍醐灌顶般涌入,与他们之前修炼的入门篇完美衔接,许多困惑豁然开朗!
“多谢师父传法!”兄弟二人激动无比,齐齐叩首!
赵陈周身那令人心悸的星河异象和道韵缓缓收敛,他又恢复了那副平平无奇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广场上那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充满了敬畏、甚至恐惧的目光,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拜师仪式,就在这极致的震撼中,接近尾声。
然而,就在仪式即将结束,众人尚未从刚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时,邓家管家匆匆来到邓振华身边,低声禀报:
“家主,外面……公司东北大区负责人,高廉先生来访,说是……有要事求见赵先生。”
高廉?他亲自来了?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邓振华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刚刚完成传法、神色恢复平淡的赵陈。
拜师大典,以最震撼的方式奠定了赵陈深不可测的形象。而高廉的突然到访,又为这尚未平息的波澜,增添了新的变数。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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