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泛起鱼肚白，青柳巷的小院就浸在淡淡的晨光里。沈砚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晚娘。他摸了摸枕边妻子的发顶，指尖拂过她眼角浅浅的细纹——这几日她为了赶绣活，总睡得很晚。
“醒了？”晚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再躺会儿吧，天还早。”
“不了，今日要出镖去邻县，得早些去镖局集合。”沈砚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月娘上学堂的时辰也快到了，你叫她起来吃早饭，别迟到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奶奶的房门已经开了，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轻响，袅袅炊烟从烟囱里飘出来，裹着淡淡的米香。“醒啦？”奶奶端着粥锅从厨房出来，笑着说，“粥刚煮好，沈砚快坐下吃，热乎着垫肚子。晚娘，你去叫月娘起床吧。”
“好。”晚娘点点头，转身走向月娘的房间。
月娘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揉眼睛，见晚娘进来，轻声说：“姐姐，姐夫要出镖了吗？”
“嗯，快起来洗漱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堂。”晚娘笑着说。
月娘点点头，快速起床洗漱。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安静地吃着早饭。沈砚给月娘夹了一筷子萝卜干，笑着说：“在学堂里好好读书，听夫子的话，等我回来给你带邻县的桂花糕。”
月娘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低头扒着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吃过早饭，沈砚拿起早已收拾好的镖具：“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路上慢着点，注意安全。”奶奶叮嘱道。晚娘跟着他走到巷口，看着他和镖局的兄弟们一起消失在路的尽头，才转身回家，送月娘去学堂。
把月娘送到学堂门口，晚娘叮嘱道：“好好读书，放学我来接你。”
“知道了，姐姐。”月娘点点头，走进了学堂。
晚娘转身，背着绣篮往县城的锦绣阁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刘掌柜站在台阶上张望，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晚娘，你可来了！”刘掌柜看到她，连忙迎上来，“李师傅已经在里面等你了，有件要紧的活计。”
晚娘心中一紧，跟着刘掌柜走进锦绣阁。李师傅正坐在靠窗的绣桌旁，手里拿着一块上好的云锦，见晚娘进来，连忙招手：“晚娘，快过来看看。”
晚娘走过去，只见那块云锦是淡淡的粉色，质地细腻光滑，上面已经绣好了几枝缠枝莲，针脚细密，栩栩如生。“师傅，这是……”
“这是城里王夫人定制的，要给她的女儿做一件嫁衣的披肩。”李师傅笑着说，“王夫人对绣品要求很高，说要绣上凤凰和牡丹，寓意着富贵吉祥。我想来想去，只有你能胜任这件活。”
晚娘心中一喜，又有些忐忑：“师傅，我能行吗？凤凰的形态复杂，我怕绣不好。”
“你放心，你的手艺我最清楚。”李师傅拍了拍她的肩膀，了拍她的肩膀，“你在我身边学了这么多年，针法已经很熟练了。这是个好机会，要是能做好，以后我们锦绣阁的名气就更大了。”
“嗯，我一定努力。”晚娘重重地点点头，接过李师傅递过来的云锦和图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晚娘每天都过得十分忙碌。早上送月娘去学堂，然后去锦绣阁绣活，中午回家给奶奶做饭，下午继续去锦绣阁，傍晚接月娘放学，晚上还要帮月娘辅导功课。有时候绣得久了，眼睛会酸涩难忍，手指也会被针扎破，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刘掌柜见她每天来回奔波，总是心疼地说：“晚娘，实在忙不过来就跟我说，我给你放宽几天工期。”
“没事，刘掌柜，我能行。”晚娘笑着摇摇头，把手指上的血珠擦掉，继续绣起来。她心里想着，一定要把这件披肩绣好。
傍晚接月娘放学回家，奶奶已经做好了晚饭。月娘坐在桌边，正帮奶奶择菜，见晚娘回来，轻声说：“姐姐，你回来啦。今天累不累？”
“不累，月娘乖。”晚娘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姐夫明天就该回来了吧？”
“是啊，明天就回来了。”月娘点点头，“我给姐夫画了一幅画，等他回来送给她。”
晚娘笑了笑，坐下吃饭。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聊着天，屋子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第二天下午，晚娘正在锦绣阁里绣披肩上的最后一只凤凰，忽然听到刘掌柜在门口喊道：“晚娘，快出来看看！”
晚娘放下针线，走到门口，只见沈砚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格外明亮。“沈砚哥！”晚娘惊喜地跑过去。
“我回来了。”沈砚笑着说，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让你担心了。”
“你可算回来了。”晚娘看着他脸上的风尘，心疼地说，“快进来歇歇。”
沈砚跟着晚娘走进锦绣阁，刘掌柜笑着说：“沈镖头，一路辛苦啦！快坐下来喝杯茶。”
“谢谢刘掌柜。”沈砚坐下，接过晚娘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我路过邻县的集市，给你和月娘买了些桂花糕和胭脂。”
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袱，递给晚娘。晚娘打开一看，里面有一盒桂花糕，还有一盒粉色的胭脂。“谢谢你，沈砚哥。”晚娘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跟我还客气什么。”沈砚笑着说，“对了，你手里的绣品是什么？真好看。”
“这是王夫人定制的嫁衣披肩，我正绣最后一只凤凰呢。”晚娘把披肩拿给他看。
沈砚仔细看了看，赞叹道：“晚娘，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凤凰绣得栩栩如生，就像真的一样。”
晚娘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笑了笑。
傍晚，沈砚陪着晚娘去学堂接月娘。月娘看到沈砚，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姐夫，你回来啦！”
“嗯，月娘。”沈砚笑着说，从包里拿出桂花糕，递给她，“给你的。”
“谢谢姐夫。”月娘接过桂花糕，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幅画，“姐夫，这是我给你画的画。”
沈砚接过画，只见上面画着三个人，一个高大的男人，一个温柔的女人，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站在院子里，脸上都带着笑容。“真好看，谢谢月娘。”沈砚笑着说，把画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一家人回到青柳巷，奶奶看着沈砚，笑着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坐下吃饭，我给你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
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吃着晚饭，聊着天。沈砚给他们讲了出镖路上的趣事，晚娘给沈砚讲了锦绣阁的活计，月娘则在一旁给他们讲学堂里的事情，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吃过晚饭，晚娘坐在院子里，继续绣着那件披肩。沈砚坐在她身边，给她打着扇子。月娘坐在另一边，安静地看书。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美好。
“晚娘，别绣太晚了，早点歇息。”沈砚轻声说。
“没事，我把最后几针绣完就睡。”晚娘笑着说。
沈砚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给她扇着扇子。
几天后，晚娘终于把那件嫁衣披肩绣好了。李师傅和刘掌柜看了，都赞不绝口。“晚娘，你真是太厉害了！”刘掌柜笑着说，“这件披肩比王夫人预期的还要好，她一定会很满意的。”
果然，王夫人来取披肩的时候，看到这件绣品，惊喜不已。“太漂亮了！这凤凰和牡丹绣得真是栩栩如生，多谢李师傅，多谢晚娘姑娘。”
王夫人满意地付了钱，还额外给了晚娘一笔赏钱。晚娘拿着赏钱，心里格外开心。她把一部分钱交给奶奶，剩下的钱打算给月娘买些新的笔墨纸砚和衣服。
回到家，晚娘把赏钱递给奶奶：“奶奶，这是王夫人给我的赏钱，您拿着。”
奶奶接过钱，笑着说：“晚娘，你真是个能干的孩子。这些钱你自己留着吧，给你和沈砚买些东西。”
“不用，奶奶，我还有钱。”晚娘笑着说，“这些钱您拿着，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
奶奶拗不过晚娘，只好把钱收下了。
晚上，沈砚回来，晚娘把这件事告诉了他。沈砚笑着说：“晚娘，你真厉害。以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晚娘点点头，靠在沈砚的肩膀上。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隔壁学堂张夫子的声音：“晚娘，在家吗？有件事想跟你说。”
晚娘和沈砚对视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张夫子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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