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清晨,军区大院的操场被收拾得格外整齐。临时搭起的土台子上挂着“家属技能大比武”的红横幅,彩旗在风里飘得猎猎响。台下摆着一排排长凳,早早就坐满了家属,孩子们拿着糖葫芦在人群里穿梭,闹得热闹。
张婶拉着许诺往操场走时,还在替她整理衣领:“许丫头,你就不能换件新衣服?这蓝布褂子洗得都发白了,袖口还磨破了边。”
“换了干啥?”许诺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泪,“比完赛就得回家睡觉,穿新衣服还得小心别弄脏,麻烦。”
她身上穿的还是那件旧蓝布褂子,洗得软塌塌的,裤脚卷着边,脚上是双补丁摞补丁的黑布鞋。头发随便挽了个丸子头,碎发贴在脸颊上,手里攥着块旧手帕,里面包着赵兰英硬塞给她的缝纫针和线,活像刚从地里干完活回来,跟周围盛装打扮的家属们格格不入。
刚走到操场入口,就听见一阵惊叹声。温晴晴穿着件新做的浅蓝连衣裙,领口绣着圈小小的白雏菊,手里拎着个绣着“福”字的布包,里面装着缝纫工具,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别了个珍珠发卡,正被一群军嫂围着夸。
“温丫头这裙子真好看,是自己做的吧?”
“手艺真好!这雏菊绣得跟真的一样,肯定能拿缝纫第一!”
温晴晴笑得腼腆,手里不停摩挲着布包带子:“就是随便做的,比不过茉莉姐。”
话音刚落,人群又一阵骚动。李茉莉踩着双黑色小皮鞋走过来,米白色的西式连衣裙衬得她皮肤雪白,卷发上别着个银色发箍,手里拎着个亮闪闪的金属工具箱,里面装着西式厨具,身后还跟着个战士,帮她提着装牛排的保温桶。
“哎哟,李小姐这打扮,跟画报里的人似的!”
“听说她要做西式牛排,还会说外语,这要是拿不了第一,谁还能拿?”
李茉莉下巴抬得老高,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许诺身上,嘴角勾起抹若有似无的笑。
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变了味,有人指着许诺的衣服小声嘀咕:“你看许丫头,怎么穿这个来的?也太不重视了吧?”
“就是,赵姐肯定气坏了!上次李小姐拍照片的事还没过去,她这是故意给顾家丢人?”
王嫂赶紧凑过来,挡在许诺身前,对着那些人瞪眼睛:“许丫头穿啥关你们啥事?舒服就行!比你们光说不练强!”
许诺没在意那些议论,反而往长凳上一坐,把腿伸直,准备晒太阳。刚眯上眼,赵兰英就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手里还拎着件粉色的新衬衫:“许诺!你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衬衫?你这衣服怎么见人!”
“穿这个舒服。”许诺没睁眼,“粉色显黑,我不穿。”
“显黑也比丢人强!”赵兰英想把衬衫往她身上套,“你赶紧换上!一会儿评委来了,看见你穿这样,还以为我们顾家穷得买不起新衣服!”
“不用换。”许诺睁开眼,把衬衫推回去,“我是来比赛的,又不是来选美。再说我比的是射击和缝纫,跟衣服没关系。”
正说着,主任拿着话筒走上土台子:“各位家属,技能大比武马上开始!首先进行的是缝纫比赛,请报了缝纫的同志到东侧集合!”
温晴晴和李茉莉都起身往东侧走,李茉莉路过许诺身边时,特意停下脚步。她优雅地拢了拢裙摆,指尖划过连衣裙的蕾丝边,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蔑:“许小姐,重在参与,别太勉强自己。”
许诺抬起头,看着她精致的妆容,慢悠悠地说:“谢谢李小姐关心。你也别太紧张,一会儿做牛排的时候,别手抖把盐放多了。”
李茉莉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转身快步走开。温晴晴跟在后面,路过时还回头对许诺笑了笑:“许妹妹,加油,缝纫要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不用,我自己能行。”许诺摆了摆手,看着她们走远,又重新闭上眼。
张婶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许丫头,你咋还坐着?缝纫比赛要开始了!”
“急啥?”许诺打了个哈欠,“还有十分钟才开始,坐着晒会儿太阳多舒服。”
周围的家属们都在盯着她,有人拿出瓜子嗑着,等着看她出丑。
“你说她缝纫能缝出啥?上次织的脚垫都歪歪扭扭的。”
“我赌她缝个手帕都能把线缝歪,更别说跟温丫头、李小姐比了。”
“射击更别说了,她连枪都没摸过,肯定打零环!”
赵兰英听着这些话,脸涨得通红,却又没法反驳,只能坐在旁边生闷气。没过多久,顾长风带着陈默、赵四走过来,他们穿着常服,是这次比武的评委。
顾长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许诺身上,看到她穿的旧褂子和卷边的裤子,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赵四在旁边小声嘀咕:“团长,嫂子咋穿这样来的?跟别人差太远了。”
陈默推了推眼镜,小声说:“可能是觉得舒服吧,嫂子一向不注重这些。”
顾长风没说话,走到许诺面前,蹲下身:“缝纫比赛要开始了,不去准备?”
“马上去。”许诺睁开眼,看着他的常服领口,“顾团长,你这衣服挺好看,就是太板正了,穿着肯定不舒服。”
顾长风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说这个,随即又恢复平静:“比赛认真点,别胡闹。”
“知道了,不胡闹。”许诺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拎着旧手帕往东侧走。
走到缝纫区,温晴晴和李茉莉已经选好了位置,面前摆着新的布料和针线。温晴晴选的是碎花布,正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裁剪;李茉莉选的是丝绸,手里拿着尺子量着尺寸,两人身边都围着不少看热闹的家属。
许诺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从手帕里拿出赵兰英给的布——是块普通的白布,大概手帕大小。她坐在小板凳上,把布铺在桌上,拿起针穿线。线太细,穿了三次才穿进针孔,还不小心扎了下手指,挤出点血珠。
周围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你看,连针都穿不利索,还比啥缝纫?”
“我就说她不行,赵姐还非要让她来。”
温晴晴听见了,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拿出块创可贴递给她:“许妹妹,小心点,别再扎到手了。要是实在不会,就跟主任说一声,不比也没关系。”
“不用,谢谢温姐。”许诺接过创可贴贴上,拿起针开始缝。她缝的是最简单的直线,针脚歪歪扭扭的,有的地方缝得密,有的地方缝得疏,跟温晴晴、李茉莉整齐的针脚比起来,简直像小孩子的涂鸦。
李茉莉看了一眼,忍不住对身边的军嫂小声说:“这缝的什么啊?连基本的针法都不会,赵阿姨要是看见,肯定得气死。”
军嫂们都笑了,目光里满是看好戏的意味。许诺却没在意,依旧慢悠悠地缝着——反正她的目标就是完成比赛,只要别垫底太难看就行,至于拿奖,想都没想过。
顾长风站在评委席上,目光一直落在许诺身上。看着她歪歪扭扭的针脚,还有她毫不在意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周围议论而起的烦躁,奇奇怪怪地淡了。他想起上次她织脚垫时的样子,也是这么漫不经心,却偏偏让人移不开眼。
“团长,嫂子这缝纫……”赵四凑过来,小声说,“估计要垫底了。”
“垫底就垫底。”顾长风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她开心就行。”
赵四愣了一下,看着自家团长的侧脸,突然觉得——团长对嫂子,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缝纫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所有人都等着看许诺缝完后的笑话,等着看她怎么在温晴晴和李茉莉的光芒下丢人。只有许诺自己,依旧慢悠悠地缝着针,时不时还抬头看看天上的云,活像这场比武跟她没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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