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的眼线在暗处悄然加倍,如同蛛网般越收越紧,几乎封锁了药铺周围每一寸可以藏身的角落。
然而,身处网中央的叶辰,却仿佛毫无察觉。
翌日清晨,他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而亲手在药铺那饱经风霜的门楣上,挂出了一块崭新的木牌。
木牌以利器刻就,字迹锋锐,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续气丸升级版——三日限量十粒,仅换情报。”
消息像一滴滚油落入冰水,瞬间在鬼牙集阴暗的角落里炸开了锅。
更致命的是伴随新药牌一同流出的风声:此丹药经过陈七大师改良,能极大延缓“蚀魂散”的毒性发作,甚至对那些被密谍组织用以灭口的后遗症有奇效。
“蚀魂散”三个字,是悬在鬼牙集所有刀口舔血之人心头的利剑。
特别是那些与官府有不清不楚勾当的人,这几乎是他们最终的宿命。
娄三刀的两大心腹,“毒蝎”樊九与“铁算”周十三,几乎是同时收到了消息。
樊九掌管着鬼牙集的武力与暗杀,双手沾满血腥,其中不乏为朝廷某些大人物处理的“脏活”;而周十三则负责账目与销赃,每一笔见不得光的银钱流动都经过他的手,他深知,账本就是催命符。
他们都曾是“蚀魂散”的执行者,也同样恐惧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它的受害者。
两人心中瞬间警铃大作,几乎是本能地将对方视为潜在的威胁。
是娄爷要清理门户?
还是朝廷那边要过河拆桥?
在猜忌的毒藤疯狂蔓延之前,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选择——派最心腹的手下,携带着自认为足够分量的情报,悄悄叩响了那间不起眼药铺的后门。
交易在昏暗的烛光下进行,叶辰始终淡然,收下情报,递出丹药。
那些精心包裹的药丸看上去平平无奇,却在蜡封之内,被他以精妙手法混入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查克拉迷幻素。
这种物质不会致命,却能悄无声息地侵入人的神识,将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猜忌无限放大,化为最真实的梦魇。
当晚,樊九在睡梦中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背脊。
他梦见周十三那张总是挂着虚伪笑容的脸,手里拿着一本滴血的账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淬毒的匕首,一刀又一刀地割开了他的咽喉。
梦境中那冰冷的触感和窒息的痛苦如此真实,让他醒来后依旧浑身颤抖,眼中布满血丝。
“周十三……你好毒的心!”樊九怒吼一声,一掌拍碎了身旁的木桌。
他本就对周十三掌管所有账目心存忌惮,这梦魇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账本扼住咽喉的感觉,杀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当即召集了麾下最精锐的杀手,下达了必杀的死令。
月黑风高,杀机凛然。
然而,樊九的杀手们刚刚潜入周十三的宅邸,便落入了早已布下的天罗地网。
周十三虽然精于算计,但能在鬼牙集身居高位,又岂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他早已对樊九的暴戾心有防备。
一场血腥的反杀在寂静的庭院中展开,最终,几名杀手横尸当场。
周十三蹲下身,从一具尸体上拔出一柄造型独特的弯刃,瞳孔骤然收缩——这是樊九麾下“蝎尾”小队的制式武器!
“樊九,你敢动我!”周十三脸色铁青,他精心营造的平衡在这一夜被彻底打破。
天还未亮,两道身影便一前一后冲进了娄三刀的议事堂。
“三爷!周十三勾结朝廷,意图出卖鬼牙集,昨夜竟派人刺杀我!”樊九恶人先告状,眼中满是“被背叛”的愤怒。
“血口喷人!”周十三紧随其后,将那柄弯刃重重掷在地上,“三爷明鉴!这才是樊九派人夜袭我的铁证!我看他才是做贼心虚,想杀我灭口!”
两人彻底决裂,当着娄三刀的面互相攻讦,抖露出的全是对方与官府暗中往来的蛛丝马迹。
娄三刀坐在高背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那只冰冷的机关臂在扶手上缓缓握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一夜之间竟成了生死仇敌。
“都给我闭嘴!”娄三刀的怒吼如同惊雷,“彻查!给我往死里查!他们两个谁都别想干净!”
一场席卷整个鬼牙集的内部清洗就此展开。
樊九和周十三的势力疯狂撕咬,黑市的运转几乎陷入瘫痪,往日里人声鼎沸的交易区如今门可罗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猜疑的味道。
药铺斜对面的茶馆二楼,药婆柳氏端着茶杯,透过窗棂冷眼旁观着街上的混乱,浑浊的”
混乱之中,一个无辜的牺牲品出现了。
哑蝉,那个负责为周十三誊抄账目副本的哑女,因其接触过核心机密,被狂怒的娄三刀列为重点怀疑对象,认定是她泄露了账目机密。
追杀令随即下达。
黑影如鬼魅般在湿滑的石板上穿梭,哑女娇小的身躯在暗巷中亡命奔逃。
她无法呼救,喉咙里只能发出绝望的“嗬嗬”声。
在被追兵堵死在一个墙角时,她没有束手就擒,而是用尽最后力气,以随身携带的半截炭笔,在斑驳的墙壁上飞快地留下了一串无人能懂的神秘符号。
做完这一切,她纵身一跃,跳入了通往城外的腥臭暗渠。
几乎在她落水的瞬间,另一道黑影从阴影中窜出,正是早已在此蹲守的阿獠。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符号,毫不犹豫地循着水流追了下去。
在废弃的地下水道中,阿獠找到了被污水冲到一处淤积点的哑蝉。
少女浑身湿透,冷得瑟瑟发抖,但那双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
她看到阿獠,没有惊慌,反而颤抖着从贴身的一个油布小袋里,取出了一本被水浸湿但核心内容尚存的残破账册。
这,才是周十三真正的账目原本!
里面不仅记录了鬼牙集三年来所有的大宗交易、隐秘的灵脉矿点分布,甚至还有与朝廷密卫接头的暗号和时间!
安全屋内,灯火通明。
叶辰一页一页地翻阅着那本散发着霉味的账册,眼神愈发凝重。
两个惊人的信息让他心头一震:其一,娄三刀每月竟要向“北境都护府”上缴三成的收益,以换取官府对其垄断黑市的默许,他们早已是官匪一家;其二,月咏的“太阴灵体”,早在半年前就被一个神秘势力列为“甲等拘灵目标”,悬赏高达五千上品灵石,而这个任务的发布渠道,正是通过北境都护府转交给了娄三刀!
叶辰合上账册,目光投向一旁已经换上干净衣物的哑蝉。
少女安静地坐着,眼神清明,毫无惧色,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叶辰伸出手指,一根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查克拉丝线从指尖延伸而出,轻柔地触碰在她的声带上。
丝线以特定的频率震动,模拟着神经的传导。
哑蝉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艰难的摩擦声,最终,一个沙哑、干涩却无比清晰的字挤了出来:“……谢。”
这是她多年来发出的第一个声音。
叶辰点了点头,收回查克拉线,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哑蝉。你为‘晓’之耳,负责聆听这个世界所有的秘密。”
当夜,两封匿名信被送到了樊九与周十三的府邸。
信中是那本账册的残页,内容经过叶辰的精心挑选。
寄给樊九的那份,只记载了周十三与官府的资金往来;而寄给周十三的,则全是樊九接受朝廷“脏活”的刺杀记录。
每一份都只给了一半的真相,却都清晰地指向一个结论:对方早已是朝廷的走狗,自己才是被出卖的那一个。
最后的理智之弦,应声绷断。
“周十三——!”
“樊九——!”
两声怒吼同时在鬼牙集上空炸响。
怒火攻心的二人在黑市中心狭路相逢,没有一句废话,直接拔刀相向。
他们麾下的势力也随之展开了最惨烈的火并,刀光剑影,血肉横飞,数十人当场毙命。
当娄三刀亲自带人赶到平息动乱时,看到的已是一片狼藉。
他最精锐的手下折损过半,多年建立的情报网在这次内耗中几乎崩溃。
他立于高阁之上,风吹动着他的衣袍,那只闪着金属寒光的机关臂被他握得咯吱作响。
他死死盯着远处那间依旧灯火通明的药铺,咬牙切齿地低吼:“那个‘陈七’……到底是谁?”
而在那盏温暖的灯火下,叶辰将一枚特制的黄铜币轻轻放入哑蝉冰冷的手中。
铜币的正面,刻着一朵飘逸的祥云,那是“晓”的纹章;背面,则被他嵌入了一丝微弱却纯粹的轮回查克拉。
他凝视着哑蝉,声音低沉而神秘:“这几日的风波,只是个开始。鬼牙集的水,比我们想象的要深。下次交易,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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