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篷马车碾过官道的尘土,将京都的繁华与压抑远远抛在身后。
车厢内,范平换下了锦缎华服,一身寻常的青布衣衫,衬得他面容愈发清俊,却也掩去了那份属于范府二公子的贵气。
脸上经由《易容术基础详解》稍作修饰,肤色微暗,眉形略改,虽未彻底改头换面,但若非极为相熟之人,已难一眼认出。
他并未欣赏窗外初春的景致,而是闭目盘坐,体内《基础养生诀》第五层的真气缓缓流转,同时分出一缕心神,默默运转《龟息假死术》的心法。
此法并非真个假死,而是将自身生机、气息收敛到近乎枯寂的程度,如同冬眠的蛇,既能极大降低存在感,利于隐匿,亦是一种对自身真气掌控的极致锤炼。
护卫首领是一名沉默寡言的中年汉子,名叫赵烈,是范闲麾下黑骑退役的老兵,身手不凡,经验丰富。
其余几名护卫也皆是好手,一行人伪装成护送家中体弱少爷前往南方求医的商队,行事低调,尽量不引人注目。
离京最初几日,一路尚算平静。官道之上,车马络绎,商旅往来,并无异状。
范平白日里多在车中“静养”,夜晚投宿客栈时,也深居简出,仿佛真是一位不堪旅途劳顿的病弱公子。
然而,范平那突破后愈发敏锐的灵觉,却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妥。
自离开京畿范围后,他总觉得似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远远地缀在车队后方。
那目光并非一直存在,时断时续,飘忽不定,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如同暗处窥伺的毒蛇。
他并未声张,只是暗中提醒了赵烈一句:“赵统领,留意后方,似有尾巴。”
赵烈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他并未立刻派人探查,而是悄然调整了行进节奏,时而加速,时而缓行,甚至故意绕行了一段较为崎岖的岔路。
如此试探了两日,那被窥视的感觉依旧存在,却始终无法锁定具体来源。
对方显然也是跟踪的老手,极其擅长利用地形和往来人流掩饰行踪。
“少爷,对方很谨慎,人数不明,目的不明。”
赵烈趁着歇脚时,低声向范平汇报,眉头微蹙,“不像是寻常的剪径毛贼,倒像是……专业的探子或者杀手。”
范平轻轻“嗯”了一声,目光掠过道旁刚抽出新芽的柳树,眼神微冷。
他才离京不过数日,麻烦便如影随形。
是二皇子的人?
还是蛇纹组织的残余势力?
亦或是……其他被京都风波牵扯进来的势力?
看来,这南行之路,注定不会太平。
他并不畏惧,反而隐隐有些兴奋。
蛰伏京都已久,终有机会亲身掂量这世间的风浪。
第五层的修为,新得的诸多手段,正需实战来磨砺。
是夜,车队在一处名为“清水驿”的官驿投宿。
驿馆不大,略显陈旧,但因地处要道,住客颇多,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范平依旧要了最僻静的房间,简单用了些饭食后,便闭门不出。
他并未入睡,而是盘坐榻上,将《隐元敛息术》催发到极致,整个人仿佛与房间的阴影融为一体,连呼吸都微不可闻。
同时,他那玄妙的灵觉如同无形的蛛网,缓缓向四周扩散,仔细感知着驿馆内的每一丝动静。
喧哗声、呼噜声、低语声……种种杂音涌入脑海,被他迅速过滤。
大部分都是寻常旅人,气息浑浊,并无威胁。
然而,在驿馆后院马厩附近,他捕捉到了几缕异常的气息。
那气息极其隐晦,带着一股淡淡的、仿佛被刻意掩盖的血腥气和一种……类似于军中制式皮靴踩过草料的轻微摩擦声。
不止一人!
而且训练有素,正在借助马厩的阴影和声响作为掩护!
范平心中冷笑,果然按捺不住了吗?
他悄然起身,如同鬼魅般滑到窗边,透过窗纸的微小缝隙向外望去。
月色朦胧,后院景象模糊,但他增强后的目力依旧能分辨出,至少有四道黑影,正借着马槽和草料的掩护,如同狩猎的狼群,悄无声息地向他所在的这排客房合围而来!
他们的目标明确,动作协调,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范平深吸一口气,非但没有惊慌,眼中反而燃起一丝战意。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三粒细如牛毛、淬有剧毒的“透骨针”(系统兑换《寸芒》时附带的暗器),扣在指间。
同时,另一只手已握住了那柄经过伪装的短匕。
他没有选择示警或突围。
对方既然敢在官驿动手,必然有所凭仗,或许外面还有接应。
贸然惊动,反而可能陷入重围。
不如……瓮中捉鳖?
他悄然后退,重新隐入床榻的阴影之中,《龟息假死术》运转,气息瞬间变得如同真正的病人般微弱绵长,仿佛已然熟睡。
房间内,只剩下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窗外愈发清晰的、如同死神般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杀机,已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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