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风沙停了，房车顶上的太阳能板还在“滋滋”地蓄电。林墨刷新着后台数据，手指突然顿住——最新发布的鸣沙山视频下面，一条评论被顶到了最前面：“林墨的镜头越来越敷衍了，全是苏晚修车的画面，是不是江郎才尽了？”
下面跟着一串附和的评论：“就是，以前拍的星空多惊艳，现在整天拍扳手，看腻了”“苏晚也别总占镜头，好好修车不行吗？”“果然合作久了就没初心了，取关了”。
林墨的心跳突然变快，手指冰凉。她知道视频里修车的片段确实多了点，因为苏晚最近在修发动机，她想记录下这个过程，却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多质疑。
“别看了。”苏晚端着两碗绿豆汤走进来，把其中一碗放在她手边，汤里的冰块叮当作响，“上次在草原，也有人说我抢镜，你忘了？”
林墨没忘。那是她们第一次因为粉丝评论吵架，她觉得苏晚太敏感，苏晚觉得她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最后两人冷战了半天，还是苏晚煮了锅奶茶，主动递到她面前才算和好。
“这次不一样。”林墨的声音有点发颤，“他们说我江郎才尽，说我敷衍……”她一直对自己的拍摄很自信，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苏晚把笔记本电脑转过去，自己面对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林墨凑过去看，她正在回复那条质疑的评论：“镜头里的扳手和星空一样重要，因为修好了车，才能去拍星空。林墨的镜头从来没敷衍过，她只是想让你们看到，美好的风景背后，总有人在默默搭台。”
她的语气不算温柔，甚至带着点硬气，像在保护什么珍贵的东西。下面立刻有人反驳：“说得好听，不就是没东西拍了吗？”
苏晚几乎是秒回：“你没看过她凌晨三点在雪地里等日出的样子，没见过她为了拍一只鸟，在草丛里蹲四个小时，没资格说她敷衍。”她顿了顿，又敲下一行字，“我占镜头怎么了？我修的车，载着她去了所有她想去的地方，我出现在她的镜头里，天经地义。”
林墨看着那些文字，突然鼻子发酸。苏晚平时话不多，更不爱在网上吵架，此刻却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把所有质疑都挡在外面。
她深吸一口气，抢过键盘，在苏晚的评论下面回复：“苏晚的扳手比我的镜头更重要，没有她，我走不完这三分之一的路。鸣沙山的视频里，修车不是凑数，是想告诉你们，能看到风景，是因为有人在为你铺平道路。”
她把视频里苏晚修车的片段重新剪辑了一下，配上文字：“这是苏晚修的第17次发动机，每次修好，我们都能多走1000公里，多看3处风景。”然后把链接附在评论里。
粉丝们很快分成了两派，有人支持她们：“说得对！没苏师傅修车，哪来的风景看？”“两个人的故事才完整，少了谁都不行”；也有人继续质疑，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有个老粉丝发了条长评论：“从‘林墨的镜头’追到‘墨晚在路上’，看着你们从生疏到默契。林墨的镜头里，苏晚的认真越来越清晰；苏晚的扳手旁，林墨的笑声越来越温暖。这才是最真实的样子，不用迎合谁。”
这条评论被顶到了最前面，下面跟着无数个“+1”。
关掉电脑时，天色已经暗了。苏晚把凉掉的绿豆汤倒掉，重新煮了锅热奶茶：“别往心里去，总有人不懂。”
“我没往心里去。”林墨靠在她肩上，闻着奶茶的香味，“其实我刚才在想，幸好有你。”
“我也是。”苏晚的声音很轻，“每次看到有人说你不好，我就想把咱们走过的路、吃过的苦，都摊开给他们看，让他们知道你有多棒。”
林墨突然明白，粉丝的质疑声或许刺耳，却像块试金石，让她们看清彼此在对方心里的重量——你为我挡箭，我为你正名；你懂我的坚持，我懂你的付出；你知道我的镜头里藏着多少不易，我知道你的扳手里握着多少温柔。
后来，她们的视频里，修车的片段没少，风景的画面也依旧动人。只是每次发布后，林墨都会在简介里加上一句：“镜头里的风景，和镜头外的守护，同样珍贵。”
苏晚则会在她的修车笔记里，写下每次出发的里程数，旁边画个小小的相机图案。
她们知道，总会有不理解的声音，但这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她们永远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在所有质疑声中，坚定地站在对方身边，说：“我懂你，我信你，我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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