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纲手家的书房。
气氛,因为,奈良鹿久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变得,愈发的微妙,与凝重。
自来也和静音,都不由自主地,正襟危坐。
甚至,连,那个,总是,无法无天的团子,都敏锐地,感觉到了,眼前这个,看起来,懒洋-洋的、仿佛是随时都会当场睡过去的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股,与众不同的、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人心与伪装的……
恐怖的,气场。
奈良鹿久,没有,去碰,纲手,亲自为他递来的那杯,还冒着腾腾热气的浓茶。
他只是,伸出,自己那只,修长的、骨节分明的、仿佛是,天生就该,用来执掌棋子的手。
拿起了,那份,由纲手,连夜亲手撰写的、充满了无尽的战意与智慧的……
那份,关于,“木叶生命科学与超再生医学研究所”的,宏大的提案卷轴。
用,他那双,看起来,总是,半睡半醒的、充满了慵懒与疲惫的眼睛,飞速地,扫视着。
他,看书的速度,快得,惊人!
那,数以千计的、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与复杂逻辑的提案,以及,纲手,在后面附上的、关于志村团藏那,所有可能的政治图谋的详细分析。
在他那,如同,扫描仪般的、恐怖的眼睛里。
只用了,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已然,尽数地,看完!
在,看完了,所有的一切之后。
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发表任何的意见。
他,只是,将那份,沉甸甸的卷轴,缓缓地,合上,重新,放置在了,桌上。
然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唯一,在动的,只有,那搁在了,冰冷的桌面之上的、右手食指的指节。
正,无意识地、充满了某种,玄奥的韵律感地,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整个,充满了肃杀之气的书房之内,只剩下,他那,充满了规律性的、“哒、哒、哒”的敲击声。
自来也和纲手,都没有,去开口,打扰他。
他们知道。
此刻,这位,奈良一族的、最杰出的族长。
这位,被誉为,拥有着,整个忍界“最强大脑”的男人。
正在,他那,广袤无垠的、如同,一个巨大棋盘般的脑内世界里。
进行着一场,比,任何,一场S级的忍术对决,都还要更加的激烈、更加的复杂、也更加……
——致命的,战争推演!
……
敲击声,停了。
奈良鹿久,缓缓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他眼中,所有的,慵懒与疲惫,都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剩下,一种,洞悉了,全局的、看穿了,所有未来的、令人感到心悸的……
绝对的,平静。
他,看着,眼前这位,眼神之中,充满了期待的纲手。
用,他那,独有的、懒洋-洋的、却又,总是,能够一针见血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说出了,第一句,足以,将现场所有人的热情,都给彻底浇灭的……
冰冷的,结论。
“……没用的。”
“你这份,堪称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很高明,也很精彩。”
“——但是,赢不了。”
“怎么会没用?!”
自来也,第一个,不服气地,反驳道!
“纲手的这份提案,无论是从‘大义’、还是从‘利益’的角度来看,都对,整个木叶村,有着,无法被拒绝的巨大好处!我不相信,有任何人,会站出来,反对它!”
“呵呵呵……自来也大人。”
鹿久,闻言,缓缓地,叹了一口气。
那眼神,像是在,教导一个,充满了热血、却又,对这个世界的残酷,一无所知的……
天真的,学生。
“您,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不了解,政治啊。”
他,开始,用一种,冰冷的、客观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解释道。
“团藏那个老家伙的、真正的厉害之处,从来就不是,在于,他的指控,有多么的,真实。”
“而是在于,他的,每一次指控,都永远,能够,稳稳地,站立在,‘政治正确’的、绝对的、不败的一方。”
“他,一定会用,那早已,刻在了我们木叶村每一个村民骨子里的、充满了血与泪的‘尾兽的历史’,来,类比,团子。”
“九尾之乱的、那道惨烈的伤疤,还尚未,彻底地愈合。只要,他将团子,完美地,描绘成,‘第二个、不受控制的九尾’,那么,他就能,轻而易举地,煽动起,绝大部分的村民,和一部分,头脑简单的忍者的……”
“——绝对的,恐惧!”
“然后,他,会用,那所谓的‘村子的规则’,来,完美地,绑架,那两位,德高望重的顾问长老。”
“门炎大人和-小春大人,他们,这一辈子,最重视的,就是,‘秩序’,与,‘稳定’!”
“任何一个,游离于‘规则之外’的、强大的、无法被定义的未知存在,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必须被,立刻‘纳入规则’、甚至,是‘彻底抹除’的……”
“——异类!”
“最后,他,会用,那‘村子的绝对安全’这个,任何人都,无法进行反驳的、至高无上的理由!”
“来,轻描淡写地,压制住,你,纲手公主,那所有的、所谓的个人‘功绩’!”
“他会说,‘我们,当然,感谢纲手公主殿下,为村子所做出的巨大贡献。但是,任何,个人的功劳,都绝对,不能,凌驾于,我们整个村子的、绝对的安全之上’!”
“你看……”
鹿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他,永远,都立于,不败之地。”
……
鹿久,端起了,那杯,早已凉透了的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然后,用一种,只是在,陈述着一个,早已注定了的、冰冷的客观事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气。
说出了,他对,明日那场,充满了凶险的会议的、最终的……
“——预言”。
“我,甚至,可以,清晰无比地,预见到,明天那场会议的、最终的结局。”
“你的,那份,充满了希望的提案,会得到,三代目火影大人、我们奈良一族、以及,少数几个,与千手一族交好的盟友的……支持。”
“而,团藏那个老家伙的、充满了‘大义’的提案,则会,得到,那两位,德高望重的顾问长老、和,绝大部分,思想保守的忍族族长的……
——绝对的,支持。”
“最终,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情况之下。”
“为了,所谓的‘平衡’,与‘稳定’。”
“火影大人,一定会,做出,一个,最稳妥的、也是最无可奈何的‘折中’的裁决——”
“——你,纲手的研究所,可以,被批准成立。”
“——但是,为了,所谓的‘村子的安全’,必须,由,团藏的‘根’部,派驻,最精锐的‘监管人员’!”
“——甚至,是,成立一个,由你,和团藏,所共同领导的、充满了制衡与妥协的……”
“——‘双轨制’的,最高管理委员会!”
他,看着,纲手那,早已,变得,无比凝重的脸。
说出了,那句,最致命的、也是最残酷的话。
“到那个时候。”
“你,辛辛苦-苦,所建立起来的、本该是,属于你自己的‘坚固堡垒’。”
“就变成了,他,志村团藏,可以,随时,随意地,进出自如的……”
“——‘后花园’,和,‘养殖场’!”
“你所有的,珍贵的研究成果,都将,无偿地、第一时间地,流入到,他的手中!”
“而你,却对此,毫无任何的……办法!”
……
自来也和静音的脸色,在听完了,鹿久这番,冰冷的、精准的、却又,让他们,根本就无法,进行任何反驳的残酷分析之后。
已经,变得,无比的凝重,与难看。
他们,第一次,发现。
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充满了智慧的“阳谋”。
在,对方那,更加不讲道理的、绝对的“政治正确”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脆弱,而不堪一击。
台词(自来也,声音干涩):
“那……那岂不是说……”
“我们……我们,已经……”
“——死局了?”
整个,充满了压抑的书房,再次,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沉默之中。
但,这一次。
奈良鹿久,却没有,再继续地说下去。
他只是,将自己的目光,从那个,一脸凝重的自来也的身上,缓缓地,移开。
重新,落回到了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
——纲手的,身上。
他那双,总是,充满了懒洋洋的、仿佛永远也睡不醒的眼睛里。
闪过了一丝,真正的、独属于,顶级棋手的、充满了探究与好奇的……
璀璨的,光芒。
“所以……”
“纲手公主殿下。”
“既然,你也应该,能够,清晰地,预见到,这个,所谓的、‘必然’会发生的结局……”
“……那么。”
“——你,为这场,必输之棋,所准备的、唯一的、能够,逆转乾坤的……”
“——‘变数’。”
“——又,在哪里呢?”
被,鹿久这,最后一句,充满了悬念与期待的、神来之笔般的反问!
那个,从始至终,都充满了自信的纲手的……
她,到底,还隐藏着,怎样一张,足以,逆转这整个,必输的棋局的……
——最终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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