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倒抽一口冷气,死死盯着林峰!
这孩子…怎么回事?!
仅凭一份影印件,隔着玻璃板点了一下,就敢断言三十年前的关键铁证是假的?!
还精准点出了专家的问题?
这已经不是敏锐,这近乎……妖异!
“还有,”林峰的目光移向卷宗另一处,
“第九页,证人证言部分,指证林家‘通敌’的匿名线人‘夜枭’,他的供词里提到一个关键地点——‘西郊七号废弃化工厂仓库交接点’。
这个地方,在案发前三个月,就因为地下管道严重氯气泄漏,被军方彻底封锁戒严。地面三米内,连老鼠都活不了。
‘夜枭’…是怎么在案发当天,看到林家人进去‘交接’的?”
刘铮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猛地扑到桌前,抓起那份卷宗,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飞速翻到第九页。
果然!林峰说的分毫不差。
这个致命的逻辑漏洞,当年怎么就没人发现?!
或者说…有人故意忽略了?!
“这……”刘铮抬起头,看向林峰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需要保护的可怜少年,而是如同在看一把骤然出鞘、锋芒毕露、能斩开迷雾的绝世凶刃。
林峰迎着他的目光,眼底深处,那缕由《黄帝内经》心法带来的微弱清光一闪而逝,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杀意和洞悉一切的幽深:
“刘组长,林家血案,从来不是无头冤案。”
“是谋杀。”
“一场精心策划了三十年,用无数谎言和伪造证据堆积起来的…满门忠烈的谋杀!”
“而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甚至…就在我们眼皮底下,指挥着像吴老三这样的狗,继续撕咬林家最后一点骨血!”
“郑怀远…‘夜枭’…”林峰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
“找到他们。撬开他们的嘴。血债…该用血来偿了!”
刘铮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眼中燃烧的怒火几乎要将那份罪恶的卷宗点燃!他重重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军区审讯室的灯,亮得像要把人的灵魂都烤干。
吴老三瘫在椅子上,像条被抽了筋的死狗。
嘴角挂着血沫子,眼皮肿得只剩条缝。
可那嘴,比焊死的铁门还严实。
任凭审讯专家把能用的手段轮了一遍又一遍,只要沾上“老领导”三个字,他就开始筛糠似的抖,牙关咬得咯咯响,死活撬不开。
“废物!”刘铮一脚踹开审讯室厚重的铁门,带着一身浓重的烟味和血腥气撞进自己办公室。
他烦躁地扯开领口的风纪扣,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炭。
办公桌后,林峰依旧站在那里。
灯光落在他身上,单薄,却像一根钉进地里的标枪。
他手里捏着那份“通敌密信”的影印件,指尖在“郑怀远”那个签名上,轻轻摩挲。
那动作,不像在看字,倒像在触摸一道无形的伤口。
听到动静,林峰抬眼。
刘铮撞上那双眼睛,心头猛地一跳。
几个小时前在野狗坡,这双眼里还烧着疯狂的火。现在,火熄了。
只剩下冰。
深不见底、能冻碎灵魂的冰。
那冰里,映着三十年前的冤屈和血。
“吴老三,嘴硬。”刘铮喘着粗气,声音沙哑。
“骨头快敲碎了,屁都没放一个!就剩最后那点恐惧吊着命!”
林峰的目光,缓缓从影印件上移开,落在刘铮布满血丝的眼睛里。
“恐惧,比骨头硬。”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锥子扎进耳朵。
“怕死,更怕生不如死。怕一个人,怕到骨子里。”
刘铮瞳孔一缩:“你是说……”
“郑怀远。”林峰吐出这个名字,像吐出块冰碴子。
“他活着。他当年签了字,盖了章,把假的变成‘铁证’。他知道自己签的是什么。这种人,要么骨头早软了,要么……”
他顿了顿,眼底冰光一闪,“被捏住了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他放下影印件,手指无意识地按在自己肋下。
那里,被林浩狗腿子踹裂的骨头还在隐隐作痛。
但此刻,一股温润清凉的细流,正沿着《黄帝内经·本源心法》的路线,极其缓慢地在那片瘀伤处流转、渗透。
痛楚被一丝丝抽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麻痒,仿佛血肉在重新生长。
这感觉让他烦躁的心绪,诡异地沉淀下来,思维却更加清晰、冰冷。
“郑怀远是关键。”林峰的声音斩钉截铁。
“找到他。撬开他的嘴。比撬吴老三容易。他知道的,也比一条狗多。”
刘铮死死盯着林峰。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笃定的眼神,那洞穿迷雾般的判断力……简直不像个人。
他想起野狗坡林峰扑向坟头前那一瞬自己感受到的奇异“气”感,心头疑云更重。
这小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
郑怀远!这个名字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
“查!”刘铮猛地抓起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手指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拨号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情报处!我是刘铮!最高权限!给我查一个人!三十年前省厅首席笔迹鉴定专家,郑怀远!我要他现在的位置!精确到门牌号!十分钟!不!五分钟!我要结果!”
命令如同战鼓,瞬间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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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死寂的等待和情报网络的疯狂运转中,一分一秒地碾过。
四分钟三十七秒。
刘铮办公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骤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刘铮一把抓起话筒:“说!”
“报告组长!郑怀远!查到了!人在邻省青岩市!具体位置:青岩市西城区‘静心苑’养老院,A区7栋203房!身份核实无误!目标有严重阿尔茨海默症病史,目前处于半失智状态!其独女郑小芸,三十二岁,未婚,系青岩市第一中学教师,现同住养老院照顾!”
阿尔茨海默?半失智?
刘铮的心猛地一沉!像被浇了一盆冰水!线索……要断?
他下意识看向林峰。
林峰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按在肋下的手指,似乎微微用力了一下。
体内那股温润的气流,仿佛受到他心绪的牵引,流转的速度加快了一丝。
“失智?”林峰的声音冷得像冰,“假的。装的。或者……被弄成这样的。”
他抬眼,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切割开表象。
“人会说谎。但有些东西,刻在骨头里,忘不了。找到他女儿。控制起来。郑怀远在乎什么,就捏住什么。他嘴里的东西,比吴老三值钱一万倍。”
刘铮瞬间醍醐灌顶!
对!
阿尔茨海默?真真假假!他女儿才是钥匙。
“情报处!目标郑怀远之女郑小芸!立刻锁定!实时监控!通知青岩市国安外勤组!立刻!马上!目标郑小芸!秘密控制!不得惊动目标郑怀远!重复!秘密控制!不得惊动!如有反抗……”
刘铮眼中寒光暴射,“允许使用一切必要手段!行动代号:‘启封’!”
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
直指邻省!
刘铮放下电话,抓起椅背上的军装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对林峰吼道:
“你!回病房!给我老实待着!我去青岩!亲自撬开郑怀远的嘴!等我消息!”他像一阵风,卷向门口。
林峰站在原地,没动。
直到办公室门“砰”地关上,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他才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刚刚一直按着肋下的指尖。
那里,似乎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迥异于心法清凉之气的……温热感?这感觉很陌生,稍纵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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