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真的敢追进来!
冥骨真君的状态显然也不好过。
他周身笼罩着一面不断震颤的黑色骨幡虚影(万魂幡的投影之力)。
无数怨魂在幡影中哀嚎,替他抵挡着大部分空间挤压和裂缝切割,但每抵挡一次,幡影就黯淡一分,他的脸色也更苍白一分。
在这等环境下,维持法宝投影的消耗大得惊人。
但他依旧死死咬着林峰,甚至凭借更高的修为,一点点拉近距离。
前有未知险境,后有索命强敌!
林峰瞳孔紧缩,心念急转。
绝不能让他追上,在这种环境下被一个元婴修士攻击,十死无生。
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不再完全遵循那相对“安全”的残缺路径,而是猛地将太初真火向前喷吐,灼烧开一片稍显“平静”却更偏离路径的乱流区,然后一头扎了进去。
“你找死!”冥骨真君惊怒交加。
偏离信标路径,在这无尽虚空中等于自寻死路。
但他同样不敢轻易偏离,只能催动万魂幡投影,硬生生扛着更猛烈的乱流,试图加速直线追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光怪陆离的死亡通道中展开了一场凶险万分的追逐。
林峰不断微调方向,时而贴近路径,时而冒险偏离,利用对太初真火和龙元之力的精细操控,以及灵儿太阴冻气偶尔带来的出其不意的缓和效果,险之又险地避开一次次危机。
而冥骨真君则凭借强横的修为硬抗,速度更快,却也因此消耗更大,模样愈发狼狈,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几乎要沸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前方那断断续续的路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景象。
那不再是无尽的混乱虚空,而是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死寂的黑暗。
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神圣与破败的古老气息,从那里弥漫开来…
仿佛一片巨大无比的…废墟大陆的阴影,横亘在虚空尽头。
神只府邸的遗迹?!真的找到了!
林峰精神一振,奋力向那片黑暗冲去。
冥骨真君也看到了那片景象,眼中闪过无比的贪婪和震撼,速度再次提升。
就在林峰即将冲入那片黑暗区域的边界时,异变陡生。
那区域的边缘,空间极其不稳定,布满了巨大的、如同黑色闪电般不断生灭的空间断层。
一股无形的、却强大无比的排斥力场骤然出现,仿佛在拒绝一切外来者的闯入。
轰!
林峰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却无比坚韧的墙壁,速度骤降,全身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几乎在同一时间,他身后一道凝聚了冥骨真君无尽怒火的玄冥煞气攻击,撕裂乱流,轰然而至。
前有排斥力场阻挡,后有致命攻击袭来。
生死一线!
林峰眼中闪过一抹疯狂,非但没有试图防御或后退,反而将剩余的所有力量,连同灵儿的太阴冻气,全部灌注向前。
“给我开!”
太初真火与太阴冻气,这两种极致相反的力量,在此刻被他强行融合,化作一道灰白交织、蕴含着奇异破坏与冻结之力的能量,狠狠撞在前方的无形力场之上。
嗤——!
仿佛热刀切入冰层,又像是极寒冻结了火焰,那坚固的排斥力场竟被这诡异的力量短暂地撕开了一个极不稳定的缺口。
林峰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如同游鱼般猛地钻了进去。
而那道玄冥煞气攻击,则重重地轰击在刚刚弥合的力场之上,激起漫天涟漪,却未能突破。
“不!!!”冥骨真君眼睁睁看着林峰消失在力场之后,发出不甘的咆哮。
他疯狂攻击着力场,却只能让那力场波动得更加剧烈,反而将他震得气血翻腾,难以靠近。
他只能隔着那层无形的、坚韧的壁垒,看着林峰的身影坠向那片死寂而破碎的废墟大陆深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贪婪。
“你跑不掉!本座就在外面等着!等你出来,或者…死在里面!”
他狰狞地低吼,竟真的压下怒火,盘膝坐在虚空乱流之中,取出丹药恢复,一副打算长期守株待兔的模样。
噗通!
林峰重重摔落在坚硬冰冷的黑色地面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连续翻滚出十几丈远才勉强停下,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
他挣扎着坐起,哇地喷出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淤血,脸色苍白如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最后为了冲破那排斥力场,强行融合阴阳之力,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量,也让他受了极重的内伤。
怀中的灵儿也虚弱地趴着,身上的太阴之气黯淡得几乎熄灭。
他艰难地抬头,试图看清这传说中的神之府邸,下一刻,却猛地愣住了。
不对!
眼前的景象,与他在那信标图景中惊鸿一瞥到的、那条路径尽头的残破府邸气息相似,却绝非同一处。
这里没有那条路径指向的特定坐标感,更没有那座虽残破却依旧能窥见一丝宏伟轮廓的府邸虚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广阔、更加死寂、更加彻底破碎的……荒芜坟场。
天空是扭曲的、毫无生气的灰蒙蒙一片,仿佛一块脏污的幕布,看不到日月星辰,只有一些凝固般的、暗淡的色块如同干涸的血迹般涂抹其上。
脚下是冰冷的、仿佛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力量彻底碾碎后又随意抛弃的黑色砂石地,蔓延至视野尽头,看不到任何完整的物体。
无数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建筑残骸如同被孩童粗暴撕碎的玩具,杂乱无章地散落着。
断裂的、堪比山岳的石柱斜插在大地,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骨灰般的尘埃。
依稀能辨认出某些巨大拱门的碎片,其上雕刻着早已无法理解的图案,却只剩下绝望的断裂面和被时光磨平的棱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稀薄、却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气息。
那并非纯粹的死亡,而是一种更加终极的——寂灭。
仿佛这里的一切,连同“存在”本身,都早已在无数纪元前就被彻底终结、遗忘。
重力异常紊乱,时而沉重如山压顶,时而又轻飘飘仿佛要失重浮起,让人极度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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