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十八年春，长安的牡丹开得正盛，御书房内却不闻花香，只飘着淡淡的松烟墨香。李通身着常服，正对着一幅《大唐疆域图》批注，太子李佑垂手侍立，目光落在图上北荒的朱红标注处——那是李忠刚上报的漠北新归附部落。
“你看这漠北，”李通抬手指向贝加尔湖，“去年还是战乱之地，如今驿站连成片，商队络绎不绝，靠的是什么？”李佑躬身答道：“靠的是父皇知人善任，用李忠镇漠北，孟梁筑城，沈墨兴农。”李通放下朱笔，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泛黄的册子，册子封面上“贞观政要”四字已有些模糊。
“这是先祖留下的册子，你拿去读。”李通将册子递给他，指尖划过册页，“治理天下，不是靠帝王一人的雄才，是靠‘聚才’与‘信才’。当年朕用孟梁，百官都笑他是市井匠人；用陈默，有人说他的药罐不如太医院的金方——可结果呢？孟梁筑的城，挡得住铁骑；陈默的药，救得了万民。”
他起身走到李佑身边，抬手抚过舆图上的安东都护府：“你记住，英才不分出身，李忠是漠北草民，却能镇住十二部；柳砚是寒门书生，却能让万邦知大唐威仪。你将来继位，要给他们做事的权，更要给他们放心的信——就像朕信耶律烈不会拥兵自重，信林屿不会让海疆起烽烟。”
李佑捧着册子，指尖触到册页上先祖的批注，忽然抬头：“父皇，儿臣昨日去太医院，见陈默院判正领着医工熬制新药，说能延年益寿，还能增强体魄，北疆的士兵喝了，寒冬里也不怕冷。”李通眼中一亮：“哦？陈默竟有这般本事？传他即刻入宫。”
不到半个时辰，陈默便捧着一个鎏金药盒踏入御书房，药盒打开时，一股清苦中带着回甘的药香弥漫开来，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粒深褐色的药丸，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陛下，这是臣与太医院众医工耗时三年研制的‘固本丹’。”陈默躬身奏报，“臣以长白山人参为引，配上天山雪莲、漠北苁蓉，再用蜂蜜调和，不仅能滋养气血，还能增强免疫力，寻常风寒根本侵不了身。”
李通拿起一粒药丸，放在鼻尖轻嗅，药香纯正，没有杂味。“你试过药效了？”陈默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医案：“臣在惠民署试过三百人，有年过七旬的老人，服用三月后能下地耕种；有北疆的士兵，寒冬里只穿单衣也不冻手——这是他们的脉案，陛下可查验。”
医案递到李佑手中，上面详细记录着服药人的年龄、症状、服药后的变化，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李佑翻看片刻，惊叹道：“陈院判真是神医！有了这固本丹，北疆的士兵就能少受风寒之苦，百姓也能更康健。”
李通却忽然皱起眉头：“这药用人参、雪莲做引，定然贵重，寻常百姓吃得起吗？”陈默连忙答道：“陛下放心，臣已改良了配方，用党参代替部分人参，用甘草调和口感，平价版的‘固本丸’也已研制成功，一文钱能买三粒，百姓都吃得起。”
听到这话，李通才舒展眉头，拿起一粒药丸放入口中，药丸入口即化，回甘顺着喉咙滑下，片刻后便觉得丹田发热。“好药！”他拍着陈默的肩，“你不仅医病，还懂民生，这才是太医院院判该有的样子。”他转向内侍，“传朕令！‘固本丹’分为两等，上等丹赏赐功臣勋贵，嘉奖他们为大唐操劳；平价丸由惠民署发售，全国各州府都要储备，凡老人、孩童、士兵，均可凭户籍免费领取一月用量！”
陈默跪地谢恩，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让天下百姓都能用上好药！”李通扶起他，目光转向李佑：“你看到了吗？治理天下，既要让英才有用武之地，也要让百姓得实惠。陈默的药，是民生；孟梁的城，是民安；李忠的铁骑，是民稳——这三者环环相扣，才能撑起大唐的盛世。”
李佑捧着那本《贞观政要》，忽然明白了父皇的用意。他走到陈默身边，亲手扶起他：“陈院判，往后太医院若需经费，尽管向东宫开口。儿臣虽未继位，但也知道，百姓康健，才是江山的根基。”陈默眼中泛起泪光，躬身道：“太子殿下仁厚，大唐有福了。”
三日后，长安街头的惠民署前排起了长队，老人们捧着免费领取的固本丸，笑得合不拢嘴；北疆的军营里，士兵们服用了固本丹后，顶着寒风操练也面不改色；李忠在漠北收到赏赐的上等丹，特意派人送到肯特山的寺庙，供奉给保佑草原平安的神佛——他说，这是大唐陛下的恩宠，要与草原的百姓共享。
御书房内，李通再次拿起那幅《大唐疆域图》，李佑在旁提笔，将“固本丹惠及万民”的字样，工整地写在图的边角。夕阳透过窗棂，洒在父子二人的身上，也洒在那幅绵延万里的疆域图上——图上的每一处朱红标注，每一条驿道商路，每一座坚固城池，都在诉说着大唐的盛世荣光，而这荣光的背后，是帝王的治理智慧，是英才的赤诚奉献，更是百姓脸上绽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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