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赵峰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狂热和冷静的扭曲表情，眼神亮得吓人。“我知道你会找到这里。我给你留了线索，不是吗？那个滑轮组，我本来可以做得更隐蔽，甚至可以完全回收…但我留下它，就像画家留下签名。”
“陈深呢？”林野的声音平稳地穿透空气，“你的签名？”
赵峰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变得更冷：“他是个意外。他太聪明了，聪明到开始怀疑三年前那场‘意外’…他本来不必死。但他试图阻止我，试图用他那套心理学来剖析我…”他嗤笑一声，“他不懂，这不是犯罪，这是艺术！是超越你们僵化法律和程序的完美逻辑！”
“你的完美逻辑，就是谋杀？”林野向前踏出一步。
“是证明！”赵峰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偏执的激动，“证明你们是错的！三年前，那个案子，证据那么明显，你们却像瞎了一样！就因为所谓的‘程序’！‘证据链’！我帮你们指出了方向，你们却把我像垃圾一样踢开！现在，我证明了！我能做到你们做不到的事！我能设计出毫无破绽的…”
“有破绽。”林野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像一把锤子砸碎了赵峰的激昂，“你留下了至少三处破绽。滑轮组的固定痕迹，空调下的灰尘差异，还有陈深临死前画下的符号。你的完美，漏洞百出。”
赵峰的脸瞬间涨红，像是被扼住了喉咙：“不可能！你胡说！那是…那是我故意的！是挑战！”
“不是。”林野又向前一步，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他，“是你慌了。你没想到陈深会挣扎，会留下痕迹。你回收凶器时，匆忙间碰到了画框，留下了指纹——虽然很淡，但足够。”这最后一句是试探。
赵峰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下意识地向旁边一个工具袋摸去——那里可能放着什么。
就是这个瞬间！
“动手！”林野厉喝一声，同时身体猛地向侧方扑倒！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赵峰猛地从工具袋里抓出一个遥控器似的装置按了下去！
咻！砰！
他身旁那架古怪的弩炮猛地发射，一道银光擦着林野刚才站立的位置射过，狠狠钉入后面的铁柜，发出巨大的撞击声！是一根尖锐的金属长钉！与此同时，仓库几个角落同时发出机关触发的咔哒声和绳索绷紧的呼啸！几个简易却恶毒的陷阱——落下的铁网、弹射的钢珠、横扫的金属棒——在突击队员原本可能经过的位置触发，击打在空处，发出骇人的声响！
突击队员们的反应快如闪电，陷阱落空的瞬间，数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和红色的激光瞄准点已经同时锁定了赵峰！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赵峰站在光柱中央，脸上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一种计划被彻底打乱后的暴怒和癫狂。他死死盯着从地上站起身、拍着灰尘的林野。
“你诈我？！”他嘶吼道。
“兵不厌诈。”林野冷冷道，“你太沉迷于自己的设计，以为所有人都会按你的剧本走。但你忘了，警察不演戏，我们只抓人。”
赵峰胸口剧烈起伏，眼神疯狂闪烁，突然，他猛地将手中的遥控器向地上一摔！
啪！遥控器碎裂，一股浓烈的白色刺激性气体瞬间从碎片中爆开，迅速弥漫！是催泪瓦斯和烟雾的混合体！
“咳咳！”
“注意！催泪瓦斯！”
视线瞬间被遮蔽。对讲机里传来咳嗽和指令声。
林野屏住呼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但他凭借着记忆和之前观察到的方位，猛地冲向赵峰最后所在的位置！
白雾中，传来一声闷响和挣扎声。
当突击队员戴着防毒面具冲散烟雾时，看到林野已经将赵峰死死按在地上，反间双手铐上了手铐。赵峰还在疯狂扭动嘶吼，脸上涕泪横流，不知是瓦斯所致还是彻底的崩溃。
林野站起身，抹去脸上的泪水和灰尘，呼吸着依旧刺鼻的空气，看着被制伏的赵峰。
“完美犯罪？”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不存在。”
“只有迟早会被揭开真相，和必须付出的代价。”
他抬头，透过仓库破旧的穹顶，能看到外面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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