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穿越视界的最后晚餐 (the Last Supper Across the Event horizon)
地点： “复仇号”母舰，第10层，“伊甸园”生态区广场 时间： 亚瑟苏醒后 2小时
长桌铺在草地上。 这张桌子很长，足有一百米，由整块的白玉（从神殿拆下来的）雕琢而成。 桌上摆满了食物。 有泰坦星的合成肉排、有半人马座的能量结晶酒、有从地球带出来的罐头（已经过期了三百年，但谁在乎呢？）、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外星珍馐。
这是“曙光”联盟的高层宴会。 但气氛却压抑得像是一场葬礼。
铁臂坐在左手边，那只机械手不安地抓着酒杯，把杯脚捏出了裂纹。 苏珊坐在右手边，她低着头，不敢看主座上的那个人。 其他的盟友——岩石巨人、全息投影的行商、孢子主脑的替身……都静静地坐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因为坐在主座上的那个男人，正在切肉。
亚瑟·卡特。 他依然穿着那件黑色的风衣，戴着礼帽。 但他切肉的动作……太精准了。 每一刀下去，肉排都被切成绝对等边的正方体。误差不超过微米级。 这不像是吃饭，像是解剖。
而且，他戴着一副新的单片眼镜，遮住了右眼。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镜片后面那只眼睛，正在贪婪地注视着在场的每一个“灵魂”。
“吃啊。” 亚瑟停下刀叉，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微笑。 “怎么？不合胃口？”
“亚瑟……”苏珊鼓起勇气抬起头，“你的眼睛……”
“哦，这个？” 亚瑟扶了扶单片镜。 “这是**‘礼物’。也是‘代价’**。”
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红色的酒液在杯中摇晃，像极了浓稠的血。
“诸位。” 亚瑟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回响，直接钻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我们马上就要跨越**事件视界（Event horizon）**了。”
“那里是物理学的终点，是因果律的断崖。” “在那个‘摇篮’里，我们要面对的是神。” “神不可直视。凡人看一眼，理智就会蒸发。”
岩石巨人闷声说道： 【我们不怕死。我们的装甲很厚。】
“装甲挡不住疯狂。” 亚瑟摇了摇头，红色的右眼透过镜片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面对那种高维存在，‘理智’是最脆弱的防线。” “如果你们带着正常的逻辑进去，不出五分钟，你们就会因为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而脑死亡。”
“那怎么办？”半人马座行商问。
“很简单。” 亚瑟举起酒杯，走向众人。 “只要我们……先疯掉，神就无法让我们发疯。”
“什么意思？”铁臂愣住了。
亚瑟没有解释。 他突然伸出手指，蘸了一点酒杯里的红酒。 然后，他在虚空中画了一个符号。 那是一个扭曲的、仿佛在尖叫的几何图形——地球模因的符文。
嗡—— 那个符文亮起了红光，瞬间融入了酒桶里。 整桶酒沸腾了。
“这是疫苗。” 亚瑟看着那桶沸腾的红酒，眼神狂热。 “我在里面注入了微量的**‘受控模因’**。” “喝下它，你们的大脑结构会发生微调。” “你们会失去一部分恐惧感，失去一部分逻辑性。” “你们会变得……亢奋、狂乱、且无所畏惧。”
“这叫**‘精神狂战士化’**。”
全场哗然。 这是要集体服毒？还是要集体洗脑？
“你们可以拒绝。” 亚瑟坐回椅子上，切了一块正方体的肉放进嘴里，优雅地咀嚼着。 “但我不会带清醒的人进黑洞。” “因为那是去送死。”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终于，一只手伸向了酒杯。 是铁臂。 这个跟随亚瑟从伦敦下水道一路杀出来的老兵，看着亚瑟，咧嘴一笑。 “大师，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像个反派boSS……” “但我这条命是你给的。” “疯就疯吧！老子这辈子还没试过发疯是什么滋味！”
他一仰头，干了那杯红酒。
轰！ 几秒钟后，铁臂的眼睛红了。 他身上的机械肌肉猛地膨胀，发出咯吱咯吱的过载声。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和杀意在体内涌动。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破坏欲。 “爽！！！” 铁臂发出一声咆哮，狠狠把酒杯摔碎。
有了带头人，苏珊也颤抖着喝了下去。 接着是岩石巨人、孢子生物……
几分钟后。 这场宴会变了。 不再是压抑的葬礼。 变成了狂欢。 变成了群魔乱舞。
外星军阀们开始咆哮、摔打、互相挑衅。他们的理智防线被拆除，原始的野性被释放。 但这正是亚瑟需要的。 面对不可名状的神，只有野兽才敢挥刀。
亚瑟独自坐在主座上，看着这群陷入狂乱的盟友。 他没有喝那杯酒。 因为他已经是病毒的源头。
“喵。” 薛定谔跳上桌子，看着这场疯狂的派对，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 它能感觉到，亚瑟身上那股“人味儿”正在变淡。
“别担心，薛定谔。” 亚瑟摸了摸猫。 “屠龙者终将长出龙鳞。” “只要能杀掉那条龙……”
亚瑟站起身，推开落地窗，看向外面那巨大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洞视界。
“……哪怕变成恶魔，也无所谓。”
“传令！” 亚瑟的声音穿透了狂欢的喧嚣，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全舰队！启动‘幽灵模式’！” “目标：黑洞奇点！” “我们去……弑神！”
【第一百二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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