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个一字跌停,天龙科技的股价如同被焊死在了跌停板上,纹丝不动。
陈默账户里那仅剩的五万多块钱,如今又缩水了近两成,只剩下不到四万五。
而那个冷冰冰的系统界面,则无情地展示着他的失败。
【新手试炼失败,惩罚任务激活。】
【任务目标:于三个交易日内,在A股市场盈利百分之二十。】
【任务启动资金要求:十万元。】
【失败惩罚:本系统将永久卸载。】
十万。
看着这个刺眼的数字,陈默感到了深深的无力。
他如今满打满算,连五万都凑不出来,上哪儿去找十万的本金?
时间只有三个交易日。
错过这个村,就真的没这个店了。
这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是老天爷丢给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死死地攥着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借钱。
这是他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一长串的名字滑过,他却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孤独。
昔日那些称兄道弟,酒桌上拍着胸脯说“有事找我”的朋友,此刻在他眼中都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问号。
他划了半天,手指最终停在了一个备注为“胖子”的名字上。
胖子是他的大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前几年靠着家里拆迁,日子过得颇为滋润。
陈默深吸一口气,拨通了电话。
“喂,默子,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传来胖子热情的声音。
“胖子,那个……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
陈默的声音有些干涩。
“说呗,咱俩谁跟谁,只要哥们儿能办到的,绝不含糊!”
胖子拍着胸脯保证。
陈默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他鼓起勇气说道:
“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你周转五万块钱,过两个月肯定还你。”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
那热情洋溢的气氛瞬间凝固,只剩下微弱的电流声。
过了足足有半分钟,胖子才干咳了两声,用一种极为为难的语气说:
“哎呀,默子,真不巧。你看我这……前两天刚跟朋友合伙投了个项目,钱全都砸进去了。我这媳妇儿你也知道,看得死紧,家里别说五万了,五百块都得报备。真不是哥们儿不帮你,实在是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现了难处,又维持了“兄弟情”。
“我真的会谢……”陈默在心里苦笑一声,他知道,再往下说就是自取其辱了。
他勉强笑了笑:
“没事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先忙,改天再聊。”
“好嘞好嘞,有空出来喝酒!”
挂断电话,陈-默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他呆呆地看着手机,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悲凉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不死心,又硬着头皮打给了自己那个做点小生意的表哥。
电话接通后,表哥的态度倒还算客气,但一听到“借钱”两个字,腔调立刻就变了。
“陈默啊,不是我说你。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工作丢了不想着赶紧找个正经事做,还天天琢磨着炒股发财?那玩意儿是咱们普通人能玩的吗?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哥,我这次真的有把握……”陈默试图解释。
“得了吧你!”
表哥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你哪次没把握?上次是谁信了什么‘内部消息’,亏得底儿掉?听哥一句劝,踏踏实实找个班上比什么都强。至于钱,你嫂子马上要给孩子报一个好几万的辅导班,家里也紧张。就这样吧,我这儿还有客户呢。”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陈默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古人诚不我欺。
他像一尊雕塑,在阳台上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双腿都有些发麻。
他翻遍了所有的关系,想遍了所有可能,最终绝望地发现,能帮他的,或者说愿意帮他的,一个都没有。
他的目光,最终落回了那扇紧闭的卧室门。
门后,是他的妻子,柳燕。
以及他们这个家,最后的储蓄。
那是他们存了整整三年,准备用来给女儿换学区房的钱,一共八万块。
那是这个家的底线,是最后的安全垫。
向她开口?
陈默的心脏剧烈地抽搐了一下。
这比让他去跳楼还要艰难。
他失业了,炒股亏得一塌糊涂,还要动用家里最后的救命钱去进行一场外人看来毫无胜算的赌博。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柳燕会是怎样的反应,那将是一场家庭的地震。
可他别无选择。
夜色渐深,陈默推开卧室的门,柳燕正坐在床边,就着床头灯微弱的光看书。
见他进来,她放下书,眼神里带着担忧。
“怎么了?从下午回来就一副丢了魂的样子。工作找得不顺利?”
陈默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坐下,低着头,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罪犯。
“小燕,”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说吧。”
柳燕的心沉了下去,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天龙科技……连续两个跌停了。”
陈默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我……被套牢了,亏了四万多。”
柳燕的身体猛地一颤,但她没有像陈默想象中那样爆发,只是嘴唇动了动,许久才说:
“亏了……就亏了吧。老公,听我一句劝,把股票都卖了,以后别再碰了,好吗?我们踏踏实实过日子。”
“不!”
陈默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困兽,“我不能卖!我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抓住柳燕的肩膀,情绪激动地说道:
“小燕,我找到门路了!我真的找到在股市里赚钱的方法了!只要……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把亏的钱全都赚回来,甚至更多!”
“你疯了!”
柳燕被他疯狂的样子吓到了,用力地想推开他,“陈默,你清醒一点!你已经把我们的私房钱亏掉了一半,现在还要怎么样?你是不是赌上瘾了?”
“我没有赌!”
陈默的声音嘶哑地怒吼,“我这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需要本金,我需要十万块的本金!”
“十万块?你哪来的十万块?”
柳燕的声音也拔高了,带着一丝哭腔,“我们家现在哪还有十万块?!”
陈默的目光,落在了床头的抽屉上。
那个抽屉里,放着他们家最后的那张银行卡。
柳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默,浑身都在发抖。
“你想动那笔钱?陈默,你是不是失心疯了!那是我们给七七准备的教育金,是我们的救命钱!你竟然想拿去填你那个无底洞?!”
“那不是无底洞!”
陈默死死地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是我最后的机会!小燕,求你了,相信我最后一次!”
“我凭什么信你?!”
柳燕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工作丢了,把家里的钱亏了,现在还要拿我们女儿的未来去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娘俩?”
这些话像一把把刀子,狠狠扎进陈默的心里。
他知道自己很混蛋,很自私。
可是,他退无可退了。
“家人们,谁懂啊……”他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力的哀嚎。
激烈的争吵让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突然,陈默松开了手,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力气。
他后退两步,看着泪流满面的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疯狂。
“好。”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得可怕,“小燕,我们做个交易。”
柳燕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
“你把那八万块钱给我。”
陈默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凑够十万本金,我只需要三个交易日。三天后,如果我没能把钱赚回来,我们……就离婚。”
“离……婚?”
柳燕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离婚。”
陈默重复道,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我输了,这套房子,车子,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你和七七。我净身出户,从此与你们再无瓜葛。我用我下半辈子的一切,来赌这一次!”
柳燕彻底被镇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丈夫,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和恐惧。
这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温和、稳重的陈默,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一个压上了身家性命的疯子。
他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那种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卧室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和柳燕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答应他,家就可能彻底分崩离析。
不答应他,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也已经走火入魔,同样会毁了这个家。
许久,许久。
柳燕擦干眼泪,用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声音问道:
“陈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非要如此不可?”
“是。”
陈默的回答只有一个字,却重若千斤。
柳燕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再次滑落。
她缓缓地从抽屉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手指都在颤抖。
“密码是七七的生日。”
她将卡递到陈默面前,手却没有松开,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着他,哽咽着说:
“陈默,我把它给你,不是我相信你能赢。我只是想赌,赌我还没看错人,赌你……还是七七的爸爸,还是我的丈夫。”
陈默的心,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他接过那张薄薄的银行卡,感觉却重逾万斤。
“叮”的一声。
手机银行转账成功的提示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陈默看着自己股票账户里,终于凑齐的十万零几千块的资金,眼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一片血红。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赌上的,不只是钱,还有他的家庭,他的人生。
不成功,便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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