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挣脱,我猛地睁开眼,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前一倾,直挺挺地跪倒在了祠堂的地面上。
膝盖撞地的闷响和骨头传来的钝痛,比起刚刚意识里承受的那种被生生砍去四肢、做成“人彘”的凌迟之痛,简直微不足道。
太痛了……
四肢明明完好无损,此刻却仿佛还残留着被利器切割、骨骼碎裂、伤口被撒上药物“精心照料”以确保清醒感受痛苦的幻痛。
干涩的眼眶里,连一丝湿意都挤不出来,只剩下一种空荡荡的麻木。
他活在那个皇权至上、修仙者稀少且地位超然的时代,凭借修仙体质和阴狠毒辣的手段就能一手遮天。
“一瑶!”
夏康宁惊恐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冲到我面前,手忙脚乱地想把我扶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你怎么了?又来了!是不是看到什么了?这次怎么这么严重?”
他的触碰让我微微一颤,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他写满焦急和担忧的脸上。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塞满了粗糙的沙砾,火辣辣地疼,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虚弱地摇了摇头。
“……没事。”
我最终还是挤出了这两个字,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试图自己撑起身子,双腿却依旧发软,使不上力气。
“你这叫没事?”
夏康宁的声音拔高了,他扶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让我觉得疼
“脸色白得跟鬼一样,浑身都在抖。林一瑶,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这个秘境里到底有什么?”
他这次是真的急了,桃花眼里没有了平时的戏谑或调侃,只剩下纯粹的惊慌和后怕。
“这个秘境……不简单。”
我避重就轻,重复着之前的说辞,目光却落在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
之前一直戴着的那根红绳手链,此刻红色的绳子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黯淡枯槁,而中间那颗曾散发过纯净蓝光的珠子。
我轻轻一碰。
整根手链,连同残留的绳结,瞬间化作了细细的灰烬,从我手腕上簌簌落下,飘散在祠堂阴冷的空气里,不留一丝痕迹。
我看向夏康宁的手腕,他手上那根一模一样的手链,同样也消失了。
夏康宁也注意到了,他抬起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腕,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这……手链怎么……”
“看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
“这手链已经帮了我们最后一次忙了。”
秘境之外,启元场。
水镜阵前的空气,因为林一瑶那突兀的一跪和剧烈颤抖、脸色惨白如纸的模样,再次变得微妙起来。
刘绪申长老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看着水镜中那丫头跪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连夏康宁都扶不稳的样子,心里那点因为她又解决了一个怪物、收获一颗穿界珠而产生的“不愧是自家弟子”的欣慰,早就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孙鹤年此刻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水镜,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思索之色。
现在看来,“动静”恐怕不小。
那秘境似乎对她格外“青睐”,或者说,格外“苛刻”。看她那反应,绝不仅仅是战斗消耗那么简单。
高台之上,万剑宗宗主墨天行的面色,比起其他长老,要显得更加凝重一些,甚至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作为“诡秘之境”的掌管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秘境的来历古怪和内部情况的复杂。
这林一瑶,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能不断给人惊喜或者说惊吓的主。
墨天行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目光深邃。看来,这次“天骄论武”的结果,或许会比他预想的,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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