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徽城的烟火气还没从衣角散尽，秦寿就带着徐小撒赶回了魔都《上海滩》片场。
刚踏入搭建的老上海弄堂布景，就见青石板路两侧挂着褪色的灯笼，身着旗袍的群演往来穿梭，瞬间把人拉回1930年代的十里洋场——
扮演丁力的张诵文正和冯程程的饰演者陈玉瑶对戏，联合导演高西西俯身盯着监视器，眉头微蹙。
“秦总回来啦！”
制片人唐艺宁眼尖，踩着高跟鞋快步上前，自然地挎住秦寿的胳膊，笑意盈盈。
徐小撒跟在后面，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我的天！唐艺宁这也太不避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上手？不行不行，回头得赶紧给蜜姐、如画姐通风报信，可别让秦总被“拐”跑了！
此刻拍摄的戏份正到关键处：
冯程程（陈玉瑶饰）带着汪月祺（古美娜客串），揣着对救命恩人的惦记来找许文强和丁力，身后跟着冯敬尧派来的一群马仔，黑西装、黑礼帽，在狭窄的弄堂里排成长队，气派是够了，却让一心想私下见面的冯程程浑身不自在。
刚想转身离开，就撞见了匆匆赶来的丁力（张诵文饰）。得知许文强不在，陈玉瑶脸上恰到好处地浮起一层失落，她掏出钱想谢救命之恩，却被张诵文饰演的丁力猛地推开——
他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倔强与不甘，“这钱我不能要！您这是看不起我丁力！”
他攥紧拳头，声音掷地有声，“总有一天，我会在上海滩闯出个名堂来！”
一旁的古美娜眼波流转，悄悄凑到陈玉瑶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程程，你看丁力看你的眼神，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呀！”
而陈玉瑶只是轻轻摇头，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心思早已飘向了那个只见过一面的许文强。
秦寿站在高西西身后，双手抱胸，安静地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
见高导迟迟没喊“咔”，他也不催促，只是耐心等候。终于，高西西抬手喊停：“咔！先看回放！”
张诵文、陈玉瑶和古美娜立刻围了上来，凑在监视器前仔细看着。
高西西这才回头，瞥见站在身后的秦寿，连忙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惊喜：“秦总，您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一声！”
“刚到没多久，看你们拍得投入，没好打扰。”秦寿笑了笑，目光落在监视器上，“怎么，觉得这场戏有点不对劲？”
高西西叹了口气，指着监视器里的回放：“总觉得差了点味儿。瑶瑶你自己说说，刚才演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放不开？”
陈玉瑶脸颊微红，点了点头，语气带着点不好意思：“张老师的气场太强了，我有点接不住戏，尤其是丁力拒绝收钱、说要出人头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也觉得！”古美娜凑过来，拍了拍陈玉瑶的肩膀，“瑶瑶你太不自信了，冯程程是大小姐，就算失落也不该露怯，得有点骄傲在身上。”
张诵文连忙打圆场：“正常正常，刚搭戏都这样，多磨合几次就好了。我下次收着点劲儿，配合瑶瑶的节奏。”
秦寿看着回放，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张老师，丁力的固执和野心要藏在眼神里，不是光靠语气激动。还有瑶瑶，冯程程惦记的是许文强，对丁力的拒绝，心里该是‘意料之中’的淡然，再带点对恩人的尊重，而不是慌乱。”
他转头看向张诵文，语气诚恳，“张老师，这几个女演员就拜托你多带带，你经验足，她们跟着你能学到东西。”
“应该的应该的，秦总放心！”张诵文连忙应下。
唐艺宁在一旁笑着打圆场：“我看张老师和高导配合得特别默契，咱们这版《上海滩》布景、服化道都是顶配，再加上这么好的演员阵容，肯定能火！弟弟，你可得赶紧把《左耳》的戏份拍完，早点过来拍许文强——观众都等着看你演的许文强呢！”
秦寿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自嘲：“现在后悔也晚了，早知道当初不给自己安排这么多活，搞得现在分身乏术。”
“谁让你是官方都看重的大红人呢！”古美娜笑着打趣，“秦老板现在可是娱乐圈的香饽饽，又导又演还兼顾主旋律项目，想不忙都难！”
片场的工作人员闻言都笑了起来，弄堂里的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光影落在众人身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秦寿看着眼前热闹又专业的片场，心里的疲惫也消散了几分——这部42集的《上海滩》，承载着太多人的期待，再忙也得把它拍好。
秦寿在片场又连着看了三场戏，和张诵文、高西西围在监视器前，你一言我一语敲定了好几处拍摄手法——比如丁力闯码头的戏份要多用手持镜头增强代入感，冯程程独处时加些慢镜头凸显心境。
等聊完，正好赶上剧组放饭，他也没搞特殊，随手接过一份盒饭，找了个小马扎，和场工、演员们挤在一块儿吃了起来。
塑料餐盒里的两荤一素冒着热气，红烧排骨炖得软烂，清炒时蔬脆嫩爽口。
秦寿扒了两口饭，抬头冲不远处的唐艺宁扬了扬下巴，笑着说：“姐，咱们剧组伙食可以啊，比我在徽城拍mV时吃得强多了。”
唐艺宁走过来，手里也端着一份盒饭，在他旁边坐下，挑眉道：“那可不，姐还能亏了大家伙儿的伙食？拍戏本来就累，再吃不好，哪有精力琢磨戏？”
两人边吃边聊，秦寿忽然想起正事，咽下嘴里的饭，语气带着点期待：“对了姐，国师那边有回复了吗？愿意来联合执导《我不是药神》不？”
“当然愿意。”
唐艺宁夹了块青菜，语气轻松得很，“我昨天跟他团队一搭话，张国师一听是这个题材，当场就说感兴趣，还说正好想拍点现实题材的，明天一早就飞魔都，亲自跟你面谈细节。”
“真的？”秦寿眼睛一亮，手里的筷子都顿了顿，语气里藏着点不敢置信，“他……他不嫌弃我是个没拍过几部戏的年轻导演？”
“嫌弃你？谁敢啊？”
唐艺宁被他逗笑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可是宣传部认证的‘新时代主旋律影视项目副组长’，实打实的红顶艺人。张国师巴不得跟你合作呢，既符合官方调性，题材又有深度，这可是双赢的好事。”
秦寿摸了摸后脑勺，忍不住笑了——他心里其实一直有点打鼓，国师是业内公认的大佬，风格沉稳又有格调，没想到会这么爽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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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的遮阳布下，秦寿扒了口米饭，忽然想起什么，抬头问唐艺宁：“《琅琊榜》应该开机了吧？我这阵子忙得脚不沾地，都没顾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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