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忙脚乱地抖开那个粗布包裹，里面的瓶瓶罐罐叮当作响。这辈子都没这么笨手笨脚过，好几次差点把药瓶摔在地上。
内心oS：冷静！黄蓉你冷静！你可是桃花岛小东邪，得国家级院士手把手亲传医术！什么阵仗没见过！……可这他妈是快死人的阵仗啊！
九花玉露丸捏碎化水，小心翼翼地渡进他齿缝。最好的金疮药不要钱似的洒在狰狞的伤口上，雪白药粉瞬间被鲜血浸透。
可他的脉搏依然微弱得像即将断线的风筝，体温冷得让我心慌。这些天下难得的灵药，在摩诃迦罗毕生功力造成的重创前，如同螳臂当车。
内心oS：没用的……这些都没用的……摩诃迦罗那一掌是冲着要命来的！
绝望如冰水浇头。我颓然跌坐，染血的裙摆散开在地。
视线茫然逡巡，最终落在一只奄奄一息的萤火虫上——它正巧落在我刚才被盘扣划伤、无意中按在裙摆的手印血迹旁。
那萤火虫尾光已黯淡如风中残烛，明灭间隔长得令人窒息。就在它最后一次微光即将熄灭的刹那——
奇迹发生了。
接触到我干涸血迹的虫身，竟猛地迸发出蓬勃生机！尾光不是回光返照，而是如同被注入了全新生命，瞬间变得饱满、明亮、稳定！它抖了抖翅膀，竟轻盈飞起，在空中划出充满活力的光弧！
我呼吸一滞，浑身的血都涌上了头顶！
摩诃迦罗那疯狂而贪婪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我脑海中炸响：
“待毒蛊与你的内力完全融合，你现在，就是那活着的千年长生蛊！假以时日，取你心头之血为引……修为必定能突破现有境界，长生有望！”
长生蛊……心头血……
既然无意中滴落的血能令萤火虫涅盘重生，那若是主动为之……
这个念头如雷电劈开混沌！我猛地撸起衣袖，拔出金簪。锋利的簪尖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映出我决绝的眼神。
内心oS：杨康，你若敢死，我做鬼也要追到阎王殿骂你三天三夜！
手起簪落，腕间绽开一道嫣红。温热的血珠涌出，带着奇异的光泽，仿佛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浓缩的生命精华。
……
月牙泉的水滴声渐渐变了节奏。从急促的“滴答”变得缓慢而深沉，仿佛每一滴都蕴含着无穷力量。当最后一滴血珠落入他苍白的唇间，整个佛窟陷入绝对的寂静。
突然，那些散落在佛龛、壁画间的萤火虫仿佛接收到神谕，尾光接连亮起！先是零星几点，继而成片绽放，最后万千光点腾空而起，汇成一条逆流的星河！
它们环绕着昏迷的杨康翩跹飞舞，绿莹莹的光晕将他笼罩。在这片神圣的光雨中，他冰冷的肌肤渐渐回暖，微弱的呼吸开始变得悠长。
……
破晓的晨光刺透佛窟裂隙，与萤火辉映成奇幻的光幕。
我瘫坐在墙角，看着胸口似乎已然均匀起伏的杨康，一股痞气又冒了出来：
内心oS：委屈你了杨总，头回“用餐”就搞得这么原生态。等回去一定给你整锅毛血旺，这次先将就下哈。
虽然还在昏迷，但他气息已然平稳。我撕下素白中衣替他仔细包扎，自己只剩肚兜外罩杏黄短衫，晨风中不免有些凉意。
内心oS：这衣裳可是限量版，连本带利都得算你头上！等你醒了，一百倍赔偿！少个铜板我就住你摄政王府不走了！
腹中饥饿催我走向月牙泉，却惊喜发现泉中游着几尾肥鱼。
内心oS：天不亡我！有吃有喝，这波稳了！
晨曦中，萤火虫仍在翩跹。希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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