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轻纱,将房间染上一层柔和的暖色。
云知意盘膝坐在窗前的软垫上,双手虚托于腹前,那块体积又缩小了一圈的灵玉髓悬浮在掌心之间,散发出柔和而精纯的乳白色光晕。丝丝缕缕的灵气被汲取出来,汇入她的经脉,滋养着因为昨夜搜魂而略有损耗的神魂,并缓缓转化为精纯的真元。
她的呼吸悠长而平稳,神色恬淡,仿佛与周遭的空气融为一体。识海中,那幅周天星斗大阵的推演图缓缓流转,虽然依旧晦涩难懂,但经过昨夜仓促布阵的实践,她对其中几个基础节点和能量流转的理解,又深刻了几分。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之前的疲惫已然一扫而空,气息反而更显凝练沉静。灵玉髓的效果确实非凡。
“小姐,”苏晚星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早餐准备好了。另外,顾家那边,有动静了。”
云知意起身开门,苏晚星端着精致的早餐托盘站在门外,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眼中带着一丝汇报工作的专注。
“说。”云知意一边走向小餐厅,一边道。
苏晚星将早餐摆好,低声道:“我们的人回报,今天一早,顾衍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顾家老宅。进去不到半小时,顾家老宅就陆续来了好几辆车,都是顾家的核心人物和元老,包括久不管事的顾家老爷子也被请了出来。老宅的气氛似乎很紧张,所有佣人都被屏退了。”
云知意慢条斯理地喝着粥,闻言唇角微勾:“看来,他收到消息了。”
银牌杀手行动失败,甚至可能已经陨落的消息,想必已经通过某种隐秘渠道,传回了“影杀”组织,而组织那边,自然也会给他们的“金主”一点“惊喜”或者“警告”。顾衍之此刻,恐怕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是的。”苏晚星点头,“而且,我们监听到顾衍之的一个秘密号码,在半小时前向外拨打了一个加密电话,通话时间很短,内容无法破译,但接收方的信号源定位……指向了城西的‘净心斋’。”
“净心斋?”云知意放下勺子。她知道这个地方,是江城一个颇有名气的素菜馆,环境清雅,但据说后院别有洞天,是一些达官显贵和文人雅士私下谈玄论道、品茗弈棋的场所,背景颇深。
“有意思。”云知意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顾衍之在这种时候,不急着想办法应付“影杀”可能的问责或者云家的报复,反而第一时间联系一个素菜馆?
这“净心斋”,恐怕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让谢七派最擅长潜行的人,盯紧净心斋,尤其是后院。有任何异常,立刻回报。但切记,只远观,绝不靠近,更不可擅自探查。”云知意吩咐道。她怀疑那里可能和昨夜搜魂时感应到的那股阴毒精神禁制有关联。
“是。”苏晚星立刻记下。
“云霆那边呢?”云知意又问。
“云先生一早就去了集团,正在全力处理与鼎峰集团切割以及王氏留下的烂摊子,情绪……似乎有些低沉,但做事很果断。需要让他知道顾家的事吗?”
“暂时不必。”云知意淡淡道,“让他先专心处理商业上的事。顾衍之,我亲自来处理。”
她要用顾衍之这条线,钓出后面可能藏着的大鱼。
……
顾家老宅,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奢华的中式客厅内,顾家老爷子顾苍擎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虽然年事已高,须发皆白,但眼神依旧锐利,不怒自威。下方两侧,坐着顾衍之的父亲顾明远、几位叔伯以及家族中颇有分量的元老。
顾衍之站在客厅中央,脸色苍白,往日里的从容和风度早已消失不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糊涂!衍之,你真是糊涂透顶!”顾明远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儿子的手都在抖,“你怎么敢!怎么敢去雇‘影杀’的人?!那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而且目标是云霆和他的女儿!现在好了,失手了!银牌杀手都折进去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位叔伯也痛心疾首道:“衍之,你太让我们失望了!商业竞争,哪怕用些不光彩的手段,也还在规则之内!你竟然直接买凶杀人!这是自取灭亡啊!现在云家那个丫头明显得了谢老的青眼,自身又邪门得紧,你这不是把整个顾家往火坑里推吗?!”
“现在‘影杀’那边肯定会找上门来!要么索要天价赔偿,要么就可能反过来报复我们灭口!” “云家那边一旦拿到证据,有谢老撑腰,我们顾家就完了!” “你这孩子,平时那么精明,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中充满了惊恐、愤怒和指责。
顾衍之紧紧咬着牙,承受着众人的怒火,声音干涩地辩解道:“我…我也是为了顾家!云霆优柔寡断,云家日渐式微,本是吞并他们的最好时机!谁知道会突然冒出个云知意!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还当众悔婚羞辱于我!我…我是一时糊涂,只想尽快除掉这个变数……”
“除掉变数?你现在是给顾家惹来了灭顶之灾!”顾老爷子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沉如洪钟,吓得所有人都噤了声。
他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顾衍之:“说!除了‘影杀’,你还联系了谁?刚才那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顾衍之身体一颤,眼神闪烁,似乎有些犹豫。
“说!”顾老爷子厉声喝道。
顾衍之低下头,艰难道:“是…是‘净心斋’的那位…妙音居士…我之前偶然帮过她一个小忙,她欠我一个人情…她说…如果遇到解决不了的‘非常规’麻烦,可以找她…或许有转机…”
“妙音居士?”顾老爷子眉头紧锁,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你怎么会和她扯上关系?那个女人…邪性的很!据说精通一些旁门左道,江城不少离奇古怪的事情背后都有她的影子!与她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顾衍之颓然道,“‘影杀’那边索要的赔偿是个天文数字,而且暗示如果不给,下次派来的可能就是…金牌杀手…我们根本挡不住!云知意那边也绝不会放过我…我只能…只能试试这条路了…”
客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掌控,滑向了一个未知而危险的深渊。
顾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仿佛一瞬间又苍老了许多。
“罢了…事已至此,埋怨无用。”他疲惫地挥了挥手,“衍之,这件事因你而起,也必须由你去解决。那位‘妙音居士’,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尽量满足她,务必请她出手,平息‘影杀’的怒火,至少…要保住顾家根基。”
“至于云家那边……”顾老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暂时不要再有任何动作。那个云知意,邪门得很,连银牌杀手都折在她手里,绝非等闲。我们先蛰伏,静观其变。”
“是,爷爷。”顾衍之低着头应道,眼中却闪过一抹不甘和怨毒。
让他去求那个诡异的女人,代价必然极大。而这一切,都是拜云知意所赐!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
云家别墅。
云知意刚用完早餐,谢七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餐厅门口,神色凝重。
“小姐,净心斋那边有发现。”
“哦?”云知意抬眸。
“我们的人在外围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到,大约十五分钟前,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驶入了净心斋后院。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斗篷、看不清面容的人,直接被引进了内室。大约五分钟后,顾衍之的车也到了,他神色匆匆,也直接被引入了内室。”
“穿着斗篷的人?”云知意指尖一顿,“能判断出什么特征吗?”
“距离太远,无法看清。但是,”谢七语气带着一丝迟疑和凝重,“负责观察的队员报告说,在那个斗篷人下车的瞬间,他携带的、经过特殊改造能感应能量波动的仪器,指针疯狂跳动了一下,然后又瞬间归零。他怀疑…对方可能发现了窥探,并瞬间收敛了所有气息。”
云知意眼神微凝。
果然有问题。
这个“妙音居士”,还有那个斗篷人,恐怕就是顾衍之背后的“惊喜”了。
“继续监视,加倍小心。”云知意吩咐道,“另外,让我们的人,开始慢慢收紧对顾家所有产业商业上的围剿。先从他们最赚钱的几个项目开始。”
“是!”谢七领命而去。
苏晚星轻声道:“小姐是想逼狗跳墙?”
“压力不够,老鼠怎么会轻易出洞呢?”云知意端起清茶,抿了一口,眼神深邃。
“我倒要看看,这‘净心斋’里,藏的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
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江城这盘棋,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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