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的风波虽被大公主以雷霆手段强行压下,明面上无人再敢议论,但暗地里的流言蜚语却如同雨季的霉菌,在不见光的角落里悄然滋生、蔓延。一些语焉不详、经过无数次扭曲加工的碎片开始在特定的圈层里窃窃私语地流传:“听说了吗?七皇子妃那日在大公主府,似乎行为有些失当……”“何止失当,据说差点冲撞了某位勋贵家的公子,场面很是难堪呢……”“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竟在公主宴上出这等纰漏……”
这些流言被刻意控制在小范围内,既不会掀起滔天巨浪引来大公主的彻查,又足以像细针一样,时不时扎一下盛小七本就算不上稳固的名声。
盛小七回府后,着实蔫了两天。她大部分时间都窝在自己院子里,对着那些制香工具也提不起太大兴致。一方面是心有余悸,那日被锁在熏香房间、听着门外脚步声逼近的恐惧感,不时还会在夜深人静时袭上心头,让她惊出一身冷汗。另一方面则是憋闷和愤怒。
【到底是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毁了我的名声,对他\/她究竟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她趴在窗边的软榻上,无意识地揪着一个绣花抱枕的流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当日的细节。第一个跳出来的怀疑对象自然是盛薇薇,她对自己的恶意毫不掩饰。但仔细想想,又觉得盛薇薇虽然骄纵,却未必有那样深沉的心机和胆量,敢在大公主的地盘上布置如此阴险的局,事后还能将首尾处理得几乎干干净净。这背后,定然还有更深的水。
李琂让凌霄去查了。但回报的结果令人失望,也令人心惊。那个“不小心”撞翻茶水的小丫鬟,在事发后当晚就“失足”跌入了公主府后园的池塘,捞上来时已然气绝。而那个引路的管事嬷嬷,则在事发后第二天就告了老还乡,如今早已离京,不知所踪。所有的线索在这里戛然而止,干净利落得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这种手段,绝非寻常后宅妇人争斗所能为。这更象是一种精准而冷酷的警告,或者清除。对方的手眼通天和算计之深,让盛小七不寒而栗。
李琂听完凌霄的禀报,面色沉寂如水,眸底却翻涌着冰冷的怒意。他厌恶这种失控的感觉,厌恶自己即便想偏安一隅,却依旧被毫不留情地拖入这权力倾轧的浑水之中。更厌恶有人将如此恶毒的算计,明目张胆地舞到他面前,视他如无物。
这是在警告他安分守己?还是想通过打击、摧毁盛小七,来试探他的底线和反应?他不由自主地想起第二任那个武将之女攻略者,她似乎也遭遇过一场类似的、意图毁其名节的“意外”,当时他冷眼旁观,甚至觉得若真能借此摆脱一个麻烦,倒也省心。如今回想,那些算计恐怕并非仅仅针对那个外来者,更深层的目标,一直是他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七皇子。只是当时的他一心求死,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无心理会罢了。
他看着明显有些惊弓之鸟、连在自家院子里走动都下意识四处张望的盛小七,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感再次升腾起来。这种情绪让他陌生且不适。
这日午后,他难得主动去了盛小七所在的小偏院。盛小七正对着一堆花瓣发呆,见他进来,有些惊讶地站起身。
李琂移开目光,看着窗外那株开得正盛的山茶花,语气虽然依旧平淡,却似乎少了些往日的冰冷刺骨:“近日京城不甚太平,若无必要,便少出门。”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还不够明确,又补充了一句,声音略微低沉,“府里……总归是安全的。”
盛小七惊讶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她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这座万年冰山……是在变相关心我?怕我再出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划过她被恐惧和猜疑占据的心田,虽然微弱,却足以驱散一丝寒意。
她垂下眼睫,乖乖地点了点头,声音也柔和了许多:“嗯,我知道了,谢谢殿下。”经过这次的事,不用他说,她短时间内也绝不想再出去招惹是非了。王府这座“冷宫”,此刻在她看来,竟是前所未有的安全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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