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只待吉日来临之际,波澜再起。
一名看守北狄驿馆的低等侍卫突然暴毙家中,死因蹊跷。京兆尹府介入调查,竟在其家中搜出大量来历不明的金银,以及一封语焉不详、看似与北狄使团某位低阶官员有关的密信残片,信中隐约提及“公主”、“大事”等字眼。
虽然证据模糊,无法直接指证什么,但在这个敏感时刻,任何与北狄使团相关的风吹草动都足以引人遐想。一时间,关于北狄使团内部有异动、或是对和亲不满欲图不轨的流言悄然在市井流传。
皇帝对此极为不悦,责令京兆尹和大理寺限期破案,并加强了对北狄驿馆的“保护”(实为监视)。
左贤王呼延灼气得跳脚,严令使团上下谨言慎行,同时强烈要求大盛朝廷尽快查明真相,澄清谣言,以免影响两国邦交。
阿史那·社尔更是焦躁,他担心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影响婚期,甚至危及四公主的安全。
李琂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让凌霄去查那名暴毙侍卫的背景和近期接触的人。直觉告诉他,这又是冲着他来的——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冲着即将达成的和亲来的。
果然,凌霄回报,那名侍卫有个嗜赌的弟弟,近日突然还清了大笔赌债,而追债的那家赌坊,背后似乎有来自三皇子府某位管事妾室娘家的影子。
“又是他!”李琂眼神冰寒。李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而且这次更加阴毒。制造北狄使团内部的猜疑和混乱,甚至不惜弄出人命,一旦引发两国信任危机,和亲之事很可能再生变数,甚至可能引发冲突!
“殿下,是否要……”凌霄眼中闪过杀意。
“不。”李琂抬手制止,“他现在必定高度警惕,我们出手容易落入陷阱。而且,父皇此刻必然也盯着各方动静。”他沉吟片刻,“既然他喜欢制造谣言,那我们就帮他一把,让这谣言……变得更荒谬一些。”
很快,市井间关于北狄使团的流言开始出现新的版本:有的说那侍卫其实是别国细作,想挑拨大盛与北狄关系;有的说是因为驿馆内部争风吃醋引发的仇杀;更离谱的,甚至传言那侍卫是偷了北狄王子的宝贝狼牙,才被灭口……
各种光怪陆离的传言混杂在一起,反而冲淡了最初那种指向阴谋论的严肃性,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甚至有些滑稽起来。
京兆尹府的调查也适时“发现”,那名侍卫的死因更倾向于意外(饮酒过量后失足),家中钱财来源虽不明,但与北狄使团并无直接关联,那封密信残片也被证实笔迹拙劣,更象是伪造。
一场风波,在各方力量的博弈和搅浑水之下,最终竟以一场闹剧的形式渐渐平息。虽然疑虑未能完全消除,但至少明面上,无法再影响和亲的大局。
三皇子李珏得知结果,气得砸了书房的一方端砚。他感觉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与他作对,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化解他的攻势,却又不露痕迹,让他抓不到把柄。他怀疑老二,怀疑老七,甚至怀疑那个一直装傻充愣的老大,却苦无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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