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皇宫之内灯火璀璨如昼,笙箫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处处弥漫着酒肉香气与欢歌笑语。巍峨的太极殿内,设下了盛大的宴席,皇室宗亲、文武重臣及其诰命夫人们依品级而坐,济济一堂,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繁华鼎盛的景象。
皇帝李擎与皇后娘娘端坐于龙凤主位之上,接受着百官命妇一轮又一轮的朝拜与吉祥祝词,脸上带着惯常的、恰到好处的威严与笑意,仿佛此前所有的风波与血腥都未曾发生过。
诸位皇子携家眷按长幼次序坐于御座下首左右两侧,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目光汇聚的焦点。
三皇子李珏身边,坐着的是他新近迎娶的正妃——永宁侯的千金周氏。周氏家世显赫,容貌明艳大气,举止间带着一股将门虎女的飒爽英气,与李珏并肩而坐,倒也显得郎才女貌,颇为般配。只是李珏脸上那无可挑剔的笑容底下,总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与算计,目光扫过对面的李瑞和李琂时,尤为明显。而盛薇薇作为侧妃,只能依礼坐在稍后一些的位置。她今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妆容娇媚,衣着华美,努力维持着温婉得体的笑容,但每当目光扫过前方那位家世、地位皆碾压自己的正妃周氏时,眼底深处那难以完全掩饰的嫉妒、焦虑与危机感,便泄露了她真实的心境。她深知,正妃入府,她的专宠时代恐怕要结束了,未来的处境必将更加艰难如履薄冰。
五皇子李瑾与其新妃林氏坐在一起。林氏性情温婉如水,总是低眉顺眼,沉默少言,与李瑾那有些木讷沉闷的性格倒也算和谐。皇后娘娘偶尔将目光投向他们,眼中流露出些许难得的欣慰与安心,只要这个儿子能平安顺遂,她便别无他求了。
八皇子李琅与其那位武将之女的王妃坐在一处。两人似乎还带着些新婚燕尔的羞涩与甜蜜,偶尔低声交谈两句,显得与周遭暗流涌动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而此刻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二皇子李瑞和七皇子李琂。
李瑞身边的位置空着(正妃林氏尚未过门),他独自一人坐着,自斟自饮,气质冷峻孤高,与周围喧闹热烈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沉稳威重的气势,引得不少大臣频频注目,暗自衡量。
而七皇子李琂身边,则坐着那个显然对如此宏伟宫廷盛宴充满好奇、忍不住东张西望的盛小七。她今日穿着皇子妃规制的吉服,厚重的朝服和繁复的头饰让她勉强显出了几分端庄,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彻底出卖了她,一会儿惊叹于场中恢弘曼妙的歌舞,一会儿又对着面前案几上琳琅满目的御膳珍馐偷偷咽口水,模样既局促又颇为有趣。李琂虽依旧面色平淡,沉默寡言,但偶尔目光掠过她时,眼神却似乎比以往柔和了些许,甚至会在她看得入神差点碰倒酒杯时,不着痕迹地、极其自然地伸手将杯子扶正,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臂以示提醒。这细微至极的互动,落在台下那些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位新晋“黑马”皇子的有心人眼中,自是品出了不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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