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熙朝堂一片励精图治、海清河晏的景象之下,深宫禁苑里却有个让帝后乃至满宫上下都又爱又头疼的存在——二皇子李昊。
若说太子李宸是照着他父皇模子刻出来的沉稳储君,那李昊便是将他母后盛小七穿越之初那股子跳脱灵动机变劲儿放大数倍,再糅合了皇家子弟天生贵气与“混不吝”的复合体。他是京中宗室子弟里出了名的“混世魔王”,精力旺盛得惊人,闯祸的本事与善后的速度一样令人瞠目结舌。
上树掏御鸟园里最珍贵的翎羽给妹妹静安做毽子,下太液池摸锦鲤差点把自己栽进去,撵得太监宫女人仰马翻是家常便饭,甚至曾偷偷将太傅那把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山羊胡须编成了小辫儿。父皇李琂的训斥、罚抄书、关禁闭,于他而言如同隔靴搔痒,效果持续不了三日。他像一团永不停歇的火焰,燃烧着过于旺盛的生命力。
唯独一人,能治得住这匹脱缰的野马——皇后盛小七。
并非因盛小七有多严厉。事实上,她对孩子们极尽宠爱,尤其是对这个性子最像“前世”自己的老二,总带着几分理解和纵容。但她总有各种稀奇古怪却极其有效的法子,精准地拿住李昊的“七寸”。
一次,李昊不知从哪听说西郊猎场有匹极难驯服的烈马,心痒难耐,竟偷偷溜出宫去尝试,结果不仅没驯服马,还惊了马群,踏坏了不少农户的田地,幸得侍卫及时赶到才没出大事。
李琂得知后龙颜震怒,欲动家法。盛小七却拦住了,她没骂也没罚,只是等李昊忐忑不安地来时,递给他一套粗布衣裳和一个账本。
“田是你让人踏坏的,损失得赔。这是农户们的损失清单,还有你惊扰马场、劳烦侍卫出动的花费。你的月钱肯定不够,去内务府领份杂役的活儿,什么时候干够工钱抵了债,什么时候回来。”盛小七语气平静,甚至带着点“这主意不错”的意味。
李昊傻眼了。他堂堂二皇子,去做杂役?他试图撒娇耍赖,却见母后眼神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最终,他只得哭丧着脸,真的去内务府报道,被分去清洗宫灯烛台,干了整整十天,弄得满手油污,才勉强还清“债务”。自那以后,他再行事前,总会下意识地想想“后果”和“代价”。
又比如,他嘲笑妹妹静安整日摆弄花草是“玩泥巴,没出息”。盛小七没急着反驳,次日便带他去了太医署,正巧遇上一位因刀伤感染高烧不退的侍卫。太医们束手无策之际,静安恰好送来她新提炼的、有极强消炎作用的药草精华。用了之后,那侍卫的高热竟真的慢慢退了下去。
看着妹妹苍白着小脸却眼神发亮地跟太医讨论药性,看着伤者家属千恩万谢,看着太医们对静安露出赞赏的目光,李昊第一次沉默了。回宫的路上,盛小七才淡淡开口:“昊儿,这世上的‘出息’,不止一种。能救人性命、惠泽他人,难道不算大出息吗?”
李昊抿着嘴,没说话,但此后再见妹妹捣鼓那些花花草草,眼神里多了份尊重,甚至偶尔会好奇地问上一两句。
李昊的天性并未因此变得沉闷,他依旧活泼好动,闯祸不断,但他心底那份被宠惯出来的、有时近乎残忍的“自我”,却在母后一次次看似不着调却直指核心的引导下,悄然发生着变化。他开始懂得体谅,懂得尊重,甚至…有了软肋。
他的软肋,就是盛小七。
他不是怕她,是发自内心的爱、依赖和一点点不愿承认的崇拜。他喜欢窝在母后身边,听她讲那些光怪陆离、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故事;喜欢看她捣鼓出各种新奇好吃的点心和有趣的玩意儿;更喜欢在她面前撒泼打滚,分享那些在太傅和父皇看来“离经叛道”的想法。
只有在她这里,他可以不做那个规矩的皇子,可以只是李昊。
一次宫宴,一位迂腐的老臣倚老卖老,言语间对皇后当年出身庶女、且言行“不拘礼法”略有微词。在场众人皆屏息,连李琂都微微蹙眉。
还没等帝后发作,年仅十二岁的李昊却猛地放下手中的果子,朗声道:“张大人此言差矣!母后仁德睿智,心怀天下百姓,发明的牛痘之法活人无数,倡导的女学让多少寒门女子得以明理知义?难道这些,不比死守某些迂腐旧礼更能彰显我天朝风范、皇后德仪吗?依本王看,大人与其纠结细枝末节,不如多想想如何为民办实事!”
他声音清亮,逻辑清晰,一番话掷地有声,引经据典却又不失锋芒,将那老臣噎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满座皆惊,谁都没想到这平日只会调皮捣蛋的二皇子,竟有如此犀利的口才和维护母亲的决心。
李琂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盛小七则看着儿子,心中暖流涌动,眼眶微热。
宴后,李昊跑到盛小七跟前,眼睛亮晶晶的,像只求表扬的小狗:“母后,我今天表现好不好?”
盛小七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好极了。就是我们昊儿以后骂人可以稍微…文雅一点点?”
李昊嘿嘿一笑,扑进她怀里:“谁让他说母后!再说,我还骂得更难听!”
看着怀中依旧活泼跳脱、却已然懂得守护的儿子,盛小七知道,这根小歪苗,终究没长偏。他或许永远学不会太子哥哥那般沉稳持重,但他心中有热忱,有正义,有要守护的人,未来的人生,定然也不会乏味。
而这,便是她这个来自异世的母亲,能给予他的、最宝贵的财富。混世魔王的软肋,亦是他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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