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神鸟佩的异动如一块巨石，在林舟心中激起千层浪。接下来的几日，他时常独自登上城楼，望着古蜀的万里河山发呆，又会摩挲着怀中的玉佩，想起现代的钢筋水泥、亲友笑脸。七日的期限越来越近，回归与留下的抉择，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日清晨，伯阳带着西域通商的奏报前来，见林舟神色憔悴，忍不住问道：“大人近来总是愁眉不展，莫非是为波斯使团来访之事烦心？”
林舟摇头苦笑：“并非此事。伯阳大人，您在古蜀一生，有没有过两难的选择？”
伯阳捋着胡须，沉吟道：“当年巴国来犯，我曾在死守部落与归顺古蜀之间犹豫。最终选择归顺，是因为看清了民心所向。大人，任何抉择，只要遵从本心，便不会后悔。”
这番话让林舟陷入沉思。午后，他来到岷江畔，阿渔正带着族人检修渔船，见他前来，连忙迎上前：“你怎么来了？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阿渔，”林舟望着奔腾的江水，轻声问道，“如果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有更便利的生活，你会去吗？”
阿渔闻言一怔，随即摇头：“我生在岷江畔，这里有我的族人、我的渔船，还有古蜀的一切。再便利的地方，没有这些，也不是家。”她看着林舟，眼中满是了然，“你是在想回归现代的事吧？其实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舍不得。”
林舟心中一震，阿渔的话正中要害。
当晚，议事大殿的烛火亮到深夜。四女陪着林舟围坐在一起，谁也没有先开口，气氛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
“你们倒是说说，我该选哪条路？”林舟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
阿瑶率先开口，语气沉稳：“回归现代，你能回到熟悉的生活，见到思念的亲友，这是人之常情。但古蜀的盛世刚开篇，各族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你若离开，好不容易凝聚的人心怕是会散。”
“可你也不能为了我们，放弃自己的故乡啊。”青禾急忙补充，眼眶红红的，“现代有你的亲人，他们肯定也在盼着你回去。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灵汐轻轻点头：“无论你选什么，我们都理解。回归现代，你要好好生活；留在古蜀，我们继续陪你守护这片土地。只是，别让自己留下遗憾。”
云溪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记：“你看，这是你亲手打下的江山。北境的水渠、西山的铜矿、金沙城的学堂，每一处都刻着你的印记。但现代的家，同样是你无法割舍的根。”
林舟看着四女，心中百感交集。她们没有强迫他做出选择，反而处处为他着想。他又想起伯阳的话，想起阿渔的坚守，想起古蜀百姓脸上的笑容，也想起现代父母鬓角的白发。
“我回去了，古蜀怎么办？”林舟轻声问道。
“有我们在。”阿瑶坚定地说，“我会继续推行治理方案，云溪守着城防，灵汐护着百姓，青禾凝聚民心。只是……”她顿了顿，语气软了下来，“只是古蜀会少了主心骨。”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在林舟心上。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漫天繁星。回归现代，意味着告别这里的一切，从此成为一场遥远的梦；留在古蜀，意味着与现代彻底割裂，再也见不到亲友。
七日的期限仅剩三日，林舟的终极抉择，依旧悬而未决。而青铜神鸟佩的红光，却在夜色中愈发黯淡，仿佛在提醒他，留给自己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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