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时间,在陈十安的安排下,王府里忙活的热火朝天。
勤务兵还是照常站岗,但眼睛总往影壁那边瞟,那儿蹲着个大块头,正撅着屁股,拿铲子撬地砖,嘴里哼着二人转。
“兄弟,别瞅了,我又不是贼呢。”李二狗被盯的发毛,“咱这是干正经活,埋几个钱儿。”
当兵的也乐了:“您轻着点,砖头裂了后勤科得跟我急。”
“放心,裂不了。”李二狗说着,手底下咔一声,青砖掀起半寸,正好塞进一枚乾隆通宝。他又撒一把糯米,再把砖原样扣回,踩两脚,完活。
影壁后头,陈十安蹲在地上拿粉笔划拉,嘴里念叨计算方位:“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他脚边摆一只打开的木匣,里头分门别类装着铜钱、糯米、朱砂、铁钉、老棺材板锯成的木楔,还有一包用黄纸包的药粉。
那药粉是他刚磨的定龙散,主要成分是龙骨粉、茯苓、雷公藤、老灶心土,还有三钱狐火煅烧的朱砂,是用来稳定灵气的。
胡小七抱着一只黑陶罐,沿着粉笔线走,罐口用红布扎紧,里头是陈十安泡好锁灵汤,用黑狗血浆、公鸡血、无根水、七钱糯米、三钱盐熬成,待会儿浇在阵眼上,是用来麻痹龙气的。
“先生,影壁这边好了,还差几步?”胡小七问。
“东南西北四角埋钱,再把老镜子供在正房台阶下,就算骨架搭完。”陈十安抬头看日头,“时间还早,咱慢慢整。
他起身来到正房台阶前,把那面镇煞铜镜擦拭干净,用毛笔蘸了朱砂,沿裂痕描出一道符。
描完符,他把镜子平放在提前挖好的浅坑里,镜面朝天,左右各摆一枚太极石,就是工地捡来的阴阳鱼石墩,被他用刀刻了“阴”“阳”俩字。
虽然简单粗暴,但管用。
镜子周围,钉下七根桃木钉,每根钉子头顶都削成三棱形,寓意破煞。钉与钉之间,用红线拉成网,网格里再撒一层薄薄的朱砂粉。
“这叫七星锁龙扣,龙气要是惊动了,先被七钉钉住,再被红网勒住,最后镜子一照,就稳下来了。”陈十安给韩晓强解释。
韩晓强反正是没看懂:“陈大哥,你这玩意儿太深奥了。”
傍晚的时候,陈十安让韩晓强订的药材到货了。
是京城老字号的同仁堂掌柜亲自押车,又大包小包抬进来。
掌柜的打开一个包:“小先生,这是按照您要求做的三炷安龙香,加了龙涎香、沉香、檀香、合欢皮、远志、琥珀粉,药量和火候保证到位。”
陈十安掰下一小块,放鼻子下闻,满意的点点头:“钱记民调局账上,回头你找赵开石报销。”
掌柜的走之后,胡小七把香供在一只青花瓷盘里,盘底垫黄表纸,纸上写“十方平安”四个字。这字是陈十安亲笔,是鬼医一脉的字灵咒,一笔一画都有讲究。
等全部布置完,已经是夜里十点。
赵开石来了,身后跟着八个便衣,腰里鼓鼓囊囊。
他先到李老卧室,隔着门缝瞅一眼,回头把陈十安拉到墙角:“李老能转移不?万一发生意外,再伤了可不行!”
陈十安面色为难:“这个……不太行……李老身上那股杀伐气是压阵眼的镇石,人一走,龙气不稳,容易出变故……但你说得也对,老头儿八十多了,磕着碰着也不好……我再研究研究……”
俩人正掰扯,里屋门打开,李老拄着拐,披件军大衣,一步一步走出来:“别研究了!谁说要转移?我老李一辈子没当逃兵,今天更不可能!我就坐这儿,倒要看看,哪个妖魔鬼怪敢动国本!”
赵开石立正敬礼:“首长,职责所在,我得保证您安全。”
李老摆手:“安全?老子战友全躺烈士陵园了,我早赚够本儿!小子,你守好外面,别让小鬼儿进来捣乱,院子里的事,交给陈小子。”
话说到这份上,赵开石只能点头,冲陈十安递个拜托的眼神
十点半,全员就位。
民调局便衣把王府外围圈住,人人装备齐全;李二狗蹲在影壁后头,眼睛紧盯大门;胡小七化为灰狐,蹲在屋脊上,随时准备支援。
陈十安最后在脑海中推衍一遍,确定没问题后,在铜镜前盘膝坐下,闭目静静等待。
二十三点,子时到!
陈十安左手掐锁灵诀,右手黄符一晃,火苗窜起,先点左香,再点中香,最后右香。香头冒出三缕青烟,笔直往上,半尺高才散开。
他把韩晓强那块玉佩掏出,往铜镜上一放:“王公公,到点了,出来吧。”
玉佩里,一缕黑烟升起,在半空凝成清瘦人影。王公公瞅瞅脚下香火,又瞅瞅七星红线:“小大夫,咱家要是一不小心滑出圈……”
“那你就魂飞魄散,谁也救不了。”陈十安淡淡道,“记住,三炷香不灭,你魂体不散;香头一断,大罗金仙也拉不回来。待会儿你就安心站在这里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王公公表示明白,黑影缩成拳头大,悬在镜子上方,一动不动。
陈十安双手合十,中指相抵,低声喝道:“阵起!”
“嗡——”
七根桃木钉同时震颤,红线亮起,铜镜里一道灰白气柱直冲而上,在半空展开,化成龙形,鳞甲俱全,张牙舞爪,却死死被红网光芒笼罩,挣脱不开。
王府上空,龙影冲天而起,远处不少潜修的老怪物同时睁眼:“龙气现形?!”
陈十安左手抽出银针,针尖蘸了锁灵汤,直射铜镜中心:“破!”
“嗤——”
镜面溅起一串火星,龙影仰头做出咆哮动作,身躯剧烈扭动,王公公被甩得左右摇晃,黑影边缘开始震颤。
“坚持住!”陈十安咬破中指,挤出一滴血,弹向中香。香头嘭地窜起半尺火苗,青烟瞬间加粗,把王公公牢牢裹住。
他抓起第二根银针,真气灌注,针体通红,低喝一声:“剥离!”
针尖对准龙影与王公公之间那条纠缠的黑线,猛地一挑!
黑线断裂,龙影失去一半束缚,狂性大发,半空盘旋,一头撞向红网。
七星钉同时发出裂响,两根钉子竟被顶得离地而起!
“不好!”陈十安瞳孔收缩,左手掐诀,右手再拍地面:“铜钱镇星,给我落!”
埋在东、西、南、北四角的铜钱同时炸开黄光,四股地气升起,如四根锁链,缠住龙影四肢。
铜镜受力,咔嚓裂出一道细纹。
就在这时,百米外一座民房屋顶,一名黑袍人盘膝而坐,面前摆面黑漆漆的小鼓。
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鼓面,手指急敲:“咚!咚!咚!”
诡异鼓声不断放大传开,每响一次,龙影就膨胀一圈,红网被撑得越来越黯淡,眼看就要崩断。
陈十安耳膜刺痛,心头血气翻涌。他甩头看向黑袍人方向,目光冰寒,逆规那帮狗东西,果然来争龙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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