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闲下来的日子,陈十安依旧很忙。
每天清早,他就背着帆布兜去药材市场,一家一家挑,一样一样问,人参须子、地脉黄精、净灵草……全是给胡小七补根基的。
回来就沉默的蹲在厨房熬药,精心调配药方,真气配合火候,任李二狗和胡小七使出浑身解数逗他开心,陈十安都不为所动,每天都皱着眉,里里外外忙着照顾他俩。
李二狗拄着拐,单腿在厨房门口蹦跶:“老弟,你这药香得我脑仁疼,能不能给哥炖点肉补补?”
“肉在锅里,药在砂锅里,各补各的。”陈十安头也不抬,只把火挑小,聚精会神的盯着药锅。
胡小七尾巴毛长出了毛茬,整天裹着毯子坐在炕上,说话还是有气无力,却还不忘耍嘴:“先生,再这么喝下去,我这身狐狸肉可就腌入味了,这么漂亮的狐狸毛要是一股子药味,可影响我泡小母狐啊!”
陈十安依旧是笑笑,也不接话,把熬好的药汤端给他,看着他喝下去,才转身去给李二狗按摩腿。
俩人插科打诨,他只点头,嘴角翘一下,很快又抿成一条线,笑意始终不达眼底。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胡小七在陈十安精心照顾下,元气和修为已经恢复七七八八,李二狗则开始继续扎马步练拳。
转眼到了立冬这天,天气骤然变冷,树叶子已经全掉光,院子里只剩光秃秃的枝杈。
陈十安一早去市场拎回一只大肥鹅,让摊主当场放血褪毛,回家剁块,灶膛里柴火烧旺,凉水下锅,加葱姜料酒,半熟后下进酸菜,盖上锅盖收汁。
大鹅炖好,三人盘腿坐在炕上,鹅肉炖得酥烂,酸菜挂满肉汁,香气四溢。
李二狗给每人倒了一杯烧酒,举杯摇头晃脑道:“那首诗咋说的来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拔毛烧开水,铁锅炖大鹅!来,立冬了,走一个!”
胡小七不喝酒,捧着杯果汁,也举起来干杯:“立冬得补冬,今天这锅鹅,我至少吃三碗。干!”
陈十安没说话,仰头直接干了,辣得直皱眉。他夹了块鹅腿放李二狗碗里:“鹅腿归你,吃啥补啥,多吃点腿好得快。”又给胡小七夹了鹅胸:“狐狸补胸,毛长得快。”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声。李二狗啃着肉,含糊不清地说:“这鹅肉,香!老弟,你这手艺,不开饭馆可惜了。”
陈十安没笑,只是低头吃肉喝酒。
李二狗叹口气,放下酒杯:“老弟,一个月了!你有什么心事能俺们唠唠不,你这样,大家伙儿心里都不好受!”
“是啊先生,这段日子你不开心,我和二狗子都看出来了,有啥事说说,别憋心里。”胡小七也放下筷子,看着陈十安道。
陈十安摇摇头说:“先吃饭。”然后又是一扬脖干掉一杯白酒。
待三人吃的差不多了,他把酒杯放下,轻敲着桌子,似在组织语言。
几分钟后,他在二人的注视中,开了口:“我得跟你们说个事。”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
“上次仓库那一仗,你俩差点把命交待在那。小七到现在元气和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尾巴也秃着,二狗哥腿差点儿废掉,一个月了才刚消肿。我夜里一闭眼,就想起那黑烟、那绿火,想起倒在缸边气息微弱的小七,想起眼睁睁看着二狗哥被拍飞的无力感……我……我不能再让你们冒险了。”
李二狗放下筷子,想说话,被陈十安抬手拦住:
“听我说完。哈城现在看着平静,可秤主已经注意到我,我也不可能放过他。”
“我不可能一直窝在这儿。我得出去,继续找,继续打,直到把这帮畜生连根拔了。可这一去,前途未卜,生死难料,我不能也不敢让你俩跟着。”
他目光闪动:“二狗哥,你有老娘,要养老送终;小七,你姥姥把你交给我,我不能让你送命。我……不能这么自私!”
李二狗搓了搓脸,咧咧嘴,看着陈十安,神色认真道:
“老弟,你这话我不爱听。我李二狗不懂什么大道理,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大出息。原先扛过大包,搬过水泥,攒那点钱就想娶个婆娘,混吃等死。认识你之前,我只知道吃饱不饿,从没想过自己想要什么。认识你之后,我才知道什么叫活着,而且活得有意义。我老娘有我弟弟,家里有人照顾,我放心。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说过,你是我弟弟,亲弟弟,哥不能让你自己走!”
胡小七拄着下巴,也说道:“我就更简单了。姥姥说过,跟着先生,不能只过好日子。遇事就跑,那还修什么行?我胡小七虽然道行浅,可也知道忠义二字。先生,你既然收留了我,就不能赶我走!”
陈十安看着两人,一时间说不出话。他拿起酒杯,一口闷了,辣得眼眶发红,笑了笑:“你俩……唉,我需要考虑考虑。”
李二狗给他倒满酒,嘿嘿一笑:“考虑啥?有你带着,刀山火海也趟得!咱铁三角未来可是江湖传奇!来,再走一个!”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窗外北风呼啸,屋里却暖洋洋的。锅里的鹅肉还在咕嘟,香气顺着窗缝飘出去,飘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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