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他看过来了！看过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
系统的尖叫声在阿瑞斯脑海里炸开，把他从“如何自然地进行第一次接触”的思绪中猛地拽了出来。
就在刚才，当那些欺凌者跑远后，汤姆·里德尔，那个未来的黑魔王，似乎察觉到了巷子深处还有其他动静。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幽邃如黑潭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缩在阴影里的阿瑞斯。
冰冷的雨水顺着阿瑞斯白金色（夹杂着几缕突兀赤褐色）的发丝滑落，滴进他的异色瞳里，带来一阵涩意。但他不敢眨眼，几乎屏住了呼吸。
汤姆的眼神里没有丝毫孩童应有的惊慌或好奇，只有一种全然的、捕食者般的审视和冷意。他刚刚才用不知名的力量赶跑了欺负他的人，此刻气势未消，整个人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受伤却又极度危险的幼兽。
阿瑞斯能感觉到自己左眼下那道金色的血盟链纹在微微发烫，像是在与什么共鸣。
“呃……”阿瑞斯张了张嘴，脑子里一片空白。系统还在疯狂刷屏各种慌乱的表情包，一点忙也帮不上。
汤姆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像冰冷的探针，仿佛要剥开他狼狈的外表，直刺灵魂深处。他紧握着那块石头的右手微微抬起，似乎随时准备再次动用他那不成熟但足够吓唬人的魔力。
冲突一触即发。
【任务！任务！(；′??Д??`) 非敌对接触！宿主快做点什么！卖萌？装傻？还是直接晕倒？】
卖萌？对着汤姆·里德尔卖萌？阿瑞斯觉得系统大概是短路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阿瑞斯鬼使神差地，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不是握拳，也不是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只是摊开了手掌，掌心向上，任由冰冷的雨水落在上面。
一个微小的、示弱的姿态。
他依旧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任何精心编造的谎言在这种凝视下都可能漏洞百出。他只是用他那双独特的眼睛回望着汤姆——左眼的湛蓝像雨后初晴的天空，带着一丝懵懂和善意；右眼的灰黑却如同风暴前的阴霾，深不见底，仿佛承载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秘密。
光与暗，在这张尚且稚嫩的脸上矛盾又和谐地共存着。
汤姆的目光，果然被这双异色瞳牢牢吸引住了。他眼底的冰冷和戒备似乎凝固了一瞬，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那里面闪过一抹清晰的诧异，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找到“同类”的震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睛。即使在那些关于怪胎和巫师的可怕故事里，也没有。
这个躲在巷子深处、浑身湿透、看起来比他还狼狈的家伙，是什么？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有一瞬。
汤姆紧绷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放松了一丁点，但他眼中的警惕并未完全消退。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和刚才面对欺凌者时一样冷静，但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探究：
“你看见了多少？”
阿瑞斯心里咯噔一下。来了，死亡提问。
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用带着点颤抖（一半是冷，一半是紧张）的童声，小心翼翼地回答：“看……看到他们跑了。”
他避重就轻，绝口不提那诡异的“巫术”。
汤姆盯着他，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他的目光又从阿瑞斯的异色瞳，滑到他左眼下那即使在雨水中也隐约可见的金色纹路上，最后落在他那身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破旧衣服上。
“你不是附近的人。”汤姆用的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他对孤儿院及周边的人了如指掌。
阿瑞斯心里给汤姆的观察力点了个“赞”，然后默默对系统吐槽：“看，我就说混进去没那么容易。”
【(｀?w?′) 宿主不怕！根据本系统扫描，目标人物对你的好奇度已经超过了敌意！这是个好兆头！快，趁热打铁！】
怎么打铁？阿瑞斯有点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更猛烈的寒风吹过小巷，卷着冰冷的雨水扑打在两个瘦小的孩子身上。阿瑞斯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整个人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这具新身体，似乎对寒冷格外敏感。
这个喷嚏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
汤姆皱了皱眉，似乎对阿瑞斯表现出来的脆弱感到一丝不耐，但他眼底最后那点攻击性也消散了。至少，这个奇怪的家伙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
他不再看阿瑞斯，默默地将那块石头塞进自己破旧外套的口袋里，然后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晦暗的小巷。
“等……等一下！”阿瑞斯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汤姆停下脚步，半侧过身，投来询问的一瞥。
阿瑞斯的大脑飞速运转。接触！必须建立联系！他猛地想起系统之前提过的“本土货币”，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形式，但……
他把手伸进自己湿漉漉的口袋，心里默念：“系统，奖励，货币，现在就要！”
【叮！(??????)?? 新手关怀礼包发放中……】
掌心微微一沉，阿瑞斯摸到了几枚硬硬圆圆的东西。他掏出来，是几枚看起来颇为古旧的英国先令。在这个经济大萧条的时代，这对一个孩子来说，算是一笔“巨款”了。
阿瑞斯摊开手心，露出那几枚硬币，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真诚而无害：“我……我迷路了。很冷。这个……能带我去个能避雨、吃点热东西的地方吗？分你一半。”
他选择性地“遗忘”了系统关于“不暴露异常”的提醒，一个迷路的、有点钱但无处可去的孩子，这个身份似乎说得通。
汤姆的目光落在那些硬币上，停顿了几秒。金钱，在任何时候都是硬通货，尤其是在伍氏孤儿院。然后，他的目光又回到阿瑞斯脸上，特别是那双异色瞳上。
他的眼神复杂极了。有对金钱的本能计算，有对阿瑞斯来历的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被勾起的兴趣。这个突然出现的、拥有奇特眼睛和纹路、似乎还有点小钱的“同类”……
沉默再次蔓延。
就在阿瑞斯以为他要拒绝时，汤姆淡淡地开口了，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
“跟我来。”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直朝着巷子外走去，步伐稳定，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瑞斯愣了一下，随即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庆幸，他连忙攥紧硬币，小跑着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
【耶！?(????)? 任务“锚定之始”完成！奖励发放：基础魔力稳定技巧已传输！货币已预支（就是宿主手里的先令啦）！】
【宿主好棒！居然想到了用钱开路！虽然有点俗，但是有效！(★ w ★)】
阿瑞斯没空理会系统的马后炮。他跟在汤姆身后，看着那个瘦小却挺得笔直的背影，感受着脑海里多出来的关于如何平复体内那光暗交织的魔力的知识，心情复杂。
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但看着汤姆在雨中模糊的背影，阿瑞斯知道，这仅仅是开始。汤姆·里德尔就像一座戒备森严的城堡，他刚才，或许只是被允许站在了护城河的外沿。
而要真正走进那座城堡，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更多的耐心，以及……更多的“奇迹”。
雨，还在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前一后，沉默地走向伍氏孤儿院那扇沉重的大门。命运的齿轮，在这一刻，缓缓开始了它的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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