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顿时眼前一亮,用力地点点头,小肚子还很配合地叫了一声。
她不好意思地捂住肚子,小脸微红,声音细细的:真的吗?我......我有点饿了。
从中午在学校被接走到现在,她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又惊又怕地熬了整个下午,早就饥肠辘辘。
此刻听到有好吃的,那双原本还带着怯意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啦!想吃什么?尽管说!
顾清宴大手一挥,很是豪爽,那架势仿佛要把整条街的美食都搬来。
雪儿歪着小脑袋认真想了想,脆生生地说:我想吃锅包肉!那是妈妈以前常做给她吃的,金黄油亮,酸甜可口,光是想想就让她咽了咽口水。
哈哈,好啊!那我们就去吃锅包肉!
顾清宴笑着,十分自然地从陈白露手中接过雪儿,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走喽,叔叔带雪儿去吃好吃的锅包肉!
雪儿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小脸上终于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的纯真笑容。
这一刻,她暂时忘记了刚才婚礼上的混乱与恐惧。
陈白露看着这一幕,心底最后那点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知道附近就有一家味道不错的东北菜馆,于是三人沿着梧桐树掩映的街道漫步,很快在转角处找到一家透着暖光的店面。
顾清宴让陈白露和雪儿先找位置点菜,自己则快步去了街对面的药店。
等他拎着个塑料袋回来时,陈白露已经点好了锅包肉、地三鲜和酸菜排骨这几样家常菜。
顾清宴将手里的塑料袋放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碘伏、棉签、创可贴,还有两个冰袋。
白露,你先用冰袋敷一下脸吧,我看你这边肿得有点厉害。
他将一个冰袋递给陈白露,眼神里带着不容错辩的关切。
谢谢啊。陈白露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脸颊传来阵阵刺痛和灼热感。
之前情绪激动,肾上腺素飙升没察觉,现在彻底放松下来,才想起张婉茹那两巴掌用了多大的狠劲。
她接过冰袋,轻轻敷在红肿发烫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瞬间缓解了不适。
她也拿起另一个冰袋递给顾清宴:你也敷一下吧,你脸上伤得也不轻。
这时,乖巧的雪儿拿出袋子里印着卡通图案的创可贴,凑到顾清宴身边,奶声奶气地说:叔叔,我给你呼呼,然后贴创口贴,就不疼了。
这几天顾清宴每天耐心地给她辅导功课,陪她玩游戏,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常亲近。
好啊。
顾清宴非常配合地低下头,把脸凑过去。
雪儿认真地对着伤口吹了吹气,然后笨拙又小心地撕开创可贴,轻轻地贴在他的青紫处,还用小手掌按了按,嘴里念叨着:痛痛飞走啦!
顾清宴的心都被雪儿萌化了,他搂住雪儿,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哎呦,我们雪儿怎么这么可爱?
看着两人这温馨互动的一幕,陈白露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这一刻的安宁,让她暂时忘记了刚才的惊心动魄。
不多时,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走了过来。
锅包肉、地三鲜、酸菜排骨来喽!
金黄油亮的锅包肉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地三鲜油润鲜香,酸菜排骨汤热气氤氲。
吃饭吃饭!来,雪儿先吃!
顾清宴拿起筷子,先给雪儿夹了一大块锅包肉,又给陈白露舀了一勺排骨汤,都多吃点,今天辛苦了。
小小的餐馆里,灯火可亲,菜香四溢。
这一顿简单的饭菜,在经历了刚才的风波后,吃起来格外香甜温暖。
雪儿吃得小嘴油汪汪的,时不时抬头冲着顾清宴甜甜一笑。
饭后,一行人打车回家。
下车时,陈白露脚下一绊,手扶了下车门才站稳。
“没事吧?”
顾清宴抱着雪儿,想腾手扶她。
“脚麻了。”
她摆摆手,走得比平时慢,“我……有点晕车,你抱雪儿先上去,。”
顾清宴没说什么,抱着孩子进了单元门。
电梯门关上之前,他看见她还站在楼门口的阴影里,扶着墙,背微微弓着。
他把雪儿安顿好,轻手轻脚带上门。
再下楼时,她已经不在那儿了。
电梯刚上去,她应该是走了楼梯。
他在楼梯间找到了她。
她坐在三四级台阶中间,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缩成一小团。
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脸上有没擦干净的水痕,不知道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你怎么下来了。”
她声音有点哑,想站起来,腰却使不上劲,整个人晃了一下。
顾清宴两步跨下台阶,一把托住她胳膊肘。
“你怎么样?怎么突然晕车了?”
“没事……咳咳……”
话没说完,陈白露猛地偏过头,用手捂住嘴。
肩膀剧烈地颤起来,不是咳嗽,是压不住的、从胸腔深处涌上来的呛咳。
她弯下腰,整个人缩成一团。
她咳得厉害,喉咙里一股腥甜涌上来。
她侧过身,低头,一口血直接吐在台阶角落的灰尘里。
暗红色,混着黏液。
吐完了,她抹了把嘴,喘了口气。
“走吧。”
她说,声音哑了。
顾清宴盯着地上那摊血,又盯着她苍白的脸。
“哇,你要不要紧啊,都吐血了……”
“没事。”陈白露打断他,撑着墙站起来,“回去吧。”
她心里明白,那些说跪就跪的场面、那些痛快淋漓的报复……都不是白来的。
反噬,都在这儿等着呢。
她往上走,脚步有点飘。
顾清宴跟上去,没说话。
走到家门口,她掏钥匙,手抖。
回到家,陈白露径直进了浴室。
水声响了很久。
出来时,她换了身厚睡衣,头发吹干了,脸上也恢复了点人色。
看见顾清宴还坐在客厅,她愣了一下。
“给你热了牛奶。”顾清宴把杯子推过去,“加了蜂蜜。”
陈白露看了看杯子,又看了看他。
最后接过去,小口小口地喝。
热气蒙在她睫毛上,显得格外温顺。
陈白露揉了揉眉心,开口时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今天谢了。不过顾清宴,你身份也亮了,接下来怎么打算?”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字字清晰:“我这里,你也不可能一直住。”
这话说得很直白,是通知,不是商量。
顾清宴看着陈白露,帅气的侧脸线条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绷得很紧。
“走?”
他扯了下嘴角,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回去让我爸打断腿?还不如就留在这,身份暴露了又怎样?我是不怕被人议论的,难道你怕?”
“而且,留下来,我能替你挡拳头,能帮你查东西,能开车,能给你当助理。”
“你就当,”他身体微微前倾,缩短了两人之间的空气,“我在你这儿‘挂单’。我出力,你管饭,两不相欠。公平买卖。”
陈白露没立刻接话。
她看着他。
几秒后,很轻地点了下头。
“行。”
就一个字。
顾清宴紧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松了一线。
“那明天,”他重,语气恢复了点惯常的调子,但眼底那簇火没灭,“老板,有什么吩咐?”
陈白露闭上眼,没再看他。
“明天我要睡懒觉,别叫醒我。”
顾清宴愣了下,随即低低笑出声。
“得令。”
有些路,一个人走是逃亡。
两个人走,就成了方向。
与此同时,林家栋的婚礼草草结束。
奢华喜庆的婚房内,气氛却降至冰点。
张婉如穿着一身性感的真丝睡裙,使出了浑身解数,面泛桃花,眼波流转。
然而,努力了十几分钟后,她脸上的媚笑渐渐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难以置信。
林家栋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脸色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得慌乱,再到最后的铁青。
他不敢相信,无论张婉如如何撩拨,无论他自己如何努力,身体的关键部位就像陷入了沉睡,毫无反应。
“家栋……?”
张婉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火气。
林家栋内心惊涛骇浪,猛地坐起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急!”
他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有些发抖地打开外卖App,火速下单了几种口碑最好的助兴药物,还特意加了高价让骑手尽快送达。
等待的时间里,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张婉如背对着他,肩膀微微耸动,像是在压抑着怒意。
林家栋心烦意乱,一遍遍回想,明明之前都好好的,怎么偏偏在新婚之夜……?
药终于送到了。
林家栋几乎是抢过袋子,迫不及待地按照说明吞下一粒。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揽过张婉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毫无动静。
他不信邪,又吞下一粒,双倍剂量。
依旧……石沉大海。
那处仿佛彻底断绝了与大脑的联系,沉寂得可怕。
“怎么回事?!”
张婉如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推开他,声音尖锐起来,刚才的柔情蜜意荡然无存,“林家栋!你才多大年纪?怎么就……就这样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失望和一丝隐藏的鄙夷。
林家栋也懵了,脸色煞白,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以前明明……”
他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一向引以为傲,过往的经验也足以证明,怎么会突然不行了?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措手不及,所有的兴致和自信瞬间灰飞烟灭。
巨大的困惑和莫名的耻辱感淹没了他。
他猛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翻过身,声音沉闷而疲惫:“睡吧。”
“睡?!”
张婉如简直要气疯了,指着房间里还没撤掉的大红喜字,
“这可是我们的新婚之夜!你就让我这么睡?!”
林家栋闭着眼,一言不发,像是已经睡着了,但紧绷的下颌线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张婉如看着他这副窝囊样,胸口剧烈起伏,真想抓起枕头狠狠砸过去。
但想到那还没到手的别墅,想到林家栋名下那些财产,她硬生生把冲到嘴边的咒骂咽了回去。
她不能现在撕破脸。
满腔的怒火和失落无处发泄,她狠狠地瞪了林家栋后背一眼,猛地抓过自己的手机,泄愤似的用力划开屏幕。
幽冷的光映在她扭曲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新娘的娇羞与喜悦。
这个本该缠绵悱恻的新婚之夜,只剩下两个人之间冰冷窒息的沉默,和一个在虚拟世界里疯狂刷屏以掩饰内心滔天怨气的新娘。
虽然顾清宴警告过不让发视频,但还是有人将顾清宴霸气维护陈白露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起初这个视频没什么热度,但张婉茹看到视频后,想到自己在婚礼上受的屈辱,决定要让陈白露也尝尝遭人非议的滋味。
她大手一挥,直接给这条视频投了1000块的热度,看着浏览人数蹭蹭往上涨,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她把这个视频转发给了几个小姐妹,她们立即明白意图,纷纷在视频下面带节奏,污蔑陈白露婚内出轨。
几乎是一夜的工夫,视频就有了不小的热度。
视频作者见状,次日干脆戴着头套开直播,绘声绘色地描述婚礼场景,直播间人数一度破万。
千里之外的京城,一栋隐秘豪宅内。
一位穿着考究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品茶,他随手翻看平板上的新闻,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热搜榜单。
当他看到#顾少婚礼护驾#、#离婚女攀附豪门#等词条时,眼神骤然变得锐利。
他点开热搜视频,当听到顾清宴的宣言时,他手中的茶杯地落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湿衣袖,他却浑然不觉。
八年了。
他以为那场精心设计的车祸和八年的婚姻囚笼,足以让那个曾经惊艳玄门的女子永远沉寂。
当看到她跟顾家的人站在一起时,他便知晓,陈白露一定是恢复了记忆!
男子眼神阴鸷,立即取出加密手机,拨通了那个尘封多年的号码。
而此时,林家栋正在饭局上借酒消愁。
他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和自我怀疑。
昨晚不行,他避开了张婉如,自己私下偷偷试了几次,结果依然令人绝望——那片区域仿佛 陷入了沉睡,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
他白天偷偷摸摸地去了一家以男科闻名的私立医院,挂了最贵的专家号。
装修豪华的诊室里,头发花白的老专家看着一系列检查报告,眉头微微蹙起。
“林先生,”
老专家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从您的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激素水平正常,血液循环良好,神经系统反射也没有明显异常。”
林家栋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急切地追问:“医生,您的意思是……我身体没问题?”
“从生理指标上看,确实没有发现器质性病变。”
老专家斟酌着用词,
“但是,您描述的这种情况……确实非常罕见。”
医生放下报告,看向他:“林先生,您再仔细回忆一下,出现这种情况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特殊的外伤?或者经历过巨大的精神刺激、心理创伤?比如……极度惊恐,或者强烈的情绪波动?”
极度惊恐?强烈情绪波动?
林家栋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陈白露那张冰冷决绝的脸,以及她那句“你会为今天所做的一切,后悔终生”。
当时他只觉那是句无力的狠话,此刻回想起来,那双冰冷的眼睛,竟让他心底莫名泛起一丝寒意。
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那个女人哪来这种本事?
肯定是巧合!
“没有!”
林家栋矢口否认,语气烦躁,“医生,你就直说,到底能不能治?需要用什么药,做什么治疗,钱不是问题!”
老专家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爱莫能助的遗憾:“林先生,现代医学并非万能。像您这种情况,查不出病因,我们无从下手。药物治疗通常针对有明确病因的功能障碍,对您目前的情况……恐怕效果甚微。”
他看着林家栋瞬间灰败的脸色,补充道:“我建议您,或许可以尝试从心理层面疏导一下,或者……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有时候,巨大的压力本身也会导致暂时性的……”
后面的话,林家栋已经听不清了。
他拿着那一叠显示“一切正常”的检查报告,失魂落魄地走出诊室。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他却感觉浑身发冷。
一切正常?
这他妈比查出问题还让人绝望!
一个找不到病因的“绝症”,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无法理解的力量宣判了“死刑”。
巨大的恐惧和屈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手机响起时,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煞白,酒意全无。
他慌忙起身,躲进消防通道,接电话的手不停颤抖。
林家栋!我让你好好看着陈白露,你就是这么看的?
经过变声处理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他心惊胆战。
对、对不起......我坚持了八年,实在......
你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谁给的?对方冷笑,我能给你,就能收回。
林家栋冷汗直流:那......那怎么办?现在我们都已经离婚了?
难道要他再把陈白露娶回来?
开什么玩笑?
现在的陈白露胖得不成样子,他多看一眼都觉得难受。
陈白露已经重操旧业,记忆估计恢复了。
此话一出,林家栋的脑子瞬间的一声。
他差点站立不住,扶住扶手才勉强站稳。
恢复记忆了?
怎么可能?
都八年了,要是能恢复,她早恢复了。
怎、怎么可能呢?林家栋不敢置信,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
不然呢?
神秘人的声音毫无波澜,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酷,
你以为豪门阔少真会无缘无故对一个离婚带孩子的普通女人另眼相看?林家栋,你太天真了。
此话一出,林家栋瘫软在地,浑身发抖。
八年前这个神秘人找到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教训一下陈白露。
他开车撞了陈白露,本想让她受伤骨折,在医院躺几个月,但是没想到,陈白露竟然失忆了。
神秘人得知陈白露失忆后,让他继续留在陈白露身边看住她。
他当时觉得陈白露好看,又是个孤儿,便起了歹心,利用她失忆的空窗期,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他一度以为这个秘密会永远埋藏,毕竟八年了,陈白露一直浑浑噩噩,除了偶尔对一些民俗禁忌表现出异于常人的敏感外,与普通人无异。
可现在……她竟然恢复了记忆!
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林家栋的声音带着绝望的祈求,他感觉自己就像被逼到悬崖边的猎物,她要是追究起来,肇事逃逸,还有……还有骗婚……
光是想到这些罪名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就感到一阵眩晕。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那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缓缓说道:八年前我让你撞她,只是想给她个教训,让她远离那个圈子。现在她既然敢重操旧业,说明教训还不够深刻。这次......你自己看着办,我要她永远退出玄门。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个大项目做。
电话被挂断,林家栋瘫坐在冰冷的楼梯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
他明白神秘人的意思——这次要不惜一切代价让陈白露消失!
“消失……怎么消失?”
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另一部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像惊弓之鸟一样掏出来,是一条匿名彩信。
他点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八年前他那辆破旧面包车的车头特写,保险杠上有一块不显眼的、但他至今都记得的剐蹭痕迹!
照片下面,只有一行简短的文字:
「林先生,还记得这个吗?」
“轰——”的一声,林家栋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瞬间又变得冰凉。
这是神秘人发来的!
神秘人在警告他,或者说,在戏弄他!
之前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彻底粉碎。
他原以为时间过去太久,证据早已湮灭。
可现在,铁证就这么出现在他眼前。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的心脏。
他仿佛已经听到了警笛声在耳边响起,看到了手铐和监狱的大门。
不行!
绝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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