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眼神锐利:师妹,你想想!京市的地价你是知道的,云山御苑那种地方,没有上亿根本拿不下来!他白鹤卿一个出家道士,就算香火钱再多,凭正当收入,可能吗?圣水观的账目,绝对有问题!他就是在拿祖师爷的家当,肥他自己的腰包!
陈白露看着手机上的照片,一开始是震惊,但尚能维持冷静。直到,她的目光定格在那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脸上,脑子里的一声,像是有惊雷炸开!
她猛地抬头,脸色瞬间煞白,一把抓住玄一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难以置信而剧烈颤抖:
他……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玄一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师妹?
师父……师父是拿命救的他啊!陈白露的声音带着泣血的嘶哑,眼眶瞬间就红了,你忘了不成?!
尘封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撞进陈白露的脑海。
那一年,南方来的富商请观里调理祖宅风水。
那户人家因得罪了人,祖坟被人动了手脚,布了绝户局。
大师兄白鹤卿在道法上资质平平,却心高气傲,被富商许下的重金迷了眼,非要接下这个活。
按净明派规矩,接这种大活前必须用三枚乾隆通宝起卦,问吉凶。
可他当时急于证明自己,竟把这祖师爷传下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是师父,算出他有危险,及时赶了过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
师父赶到时,正好撞上白鹤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动到了祖宅最关键的巽位文昌位——那里被人埋了七根浸过黑狗血的棺材钉!
这一动,直接引爆了布局者设下的七煞锁魂阵,阴煞之气如洪水决堤般反噬,直冲白鹤卿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是师父猛地将他推开,自己硬生生用身体替他扛下了那致命的煞气冲击!紧接着,原本紊乱的地气引动了天象,一道不同寻常的癸水阴雷劈下,正中被至阴煞气缠身的师父……
他被癸水阴雷劈中……三魂七魄震荡,丹田道基尽毁……送回观里时,人就只剩一口气了……陈白露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她撑着最后一口气,当着我们所有弟子的面,把观主信物和《净明玄枢》传到我手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是照顾好你大师兄,他根基浅,心却高,我怕他……走错路……
陈白露猛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原来,师父早就看透了他!
师父用自己的命和毕生修为,替他挡了死劫,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竟然还是他这个根基浅,心却高的大弟子!
可现在呢?
这个被师父用命和道基换回来的人,住着上亿的别墅,养着年轻的情妇,抱着私生的儿子,挥霍着师父豁出性命也要守护的圣水观基业!
他怎么敢……他怎么对得起师父!!
陈白露几乎是嘶吼出来,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从背后捅刀,连带着对师父的悲痛一起爆发出来的极致痛苦和愤怒。
玄一也红了眼眶,他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碗碟震得哐当作响: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他就不怕师父半夜来找他吗?!
陈白露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因滔天的恨意而剧烈起伏。
她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再睁开眼时,那双曾经清冷的眸子里,只剩下毁天灭地的寒意和决绝。
之前所有的疑虑、猜测,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她看着玄一,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
玄一,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把照片给我。
师兄……玄一被她眼中那近乎实质的杀意惊住了。
从今天起,陈白露的声音冷得像是北极的冰原,他不是我们的大师兄。
他是我陈白露,不共戴天的仇人。
师父的命,师门的清誉,百年基业……
这一次,她要亲手清理门户。
不死,不休。
她看向玄一,语气不容置疑:“你的任务,是把公司做好,尽快站稳脚跟。这既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将来若真到了需要动用资金和人脉的时候,也是一股力量。”
“至于清理门户......”她声音冷了下去,“是我的责任。”
玄一张了张嘴,最终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师妹,你放心,公司这边我一定做好!”
陈白露将照片妥善保存,然后当着玄一的面,将他手机里的原件彻底删除。
“回去吧,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见了大师兄,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行,我明白了,你也要小心啊。”
陈白露点头。
“放心吧。”
玄一离开后,陈白露独自坐在茶室里,看着窗外。
苏无尘、清微、明心、守拙这四个人,有了大师兄白鹤卿的前车之鉴,她现在也不会仅凭自己的印象而盲目信任,看来,都得查查,才能放心用。
回到S市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
顾清宴来接她。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陈白露揉了揉眉心,看似随意地开口:顾清宴,还得再麻烦你一次。
什么事,你说。
帮我查四个人。她报出四个名字,苏无尘、清微、明心、守拙,都是我在圣水观的师兄。
顾清宴从后视镜看她,有些意外:这几位师兄我都有印象,人不是挺正派的吗?怎么突然要查他们?
陈白露望着窗外流逝的灯火,声音平静却带着寒意:今天从玄一那里听到些事。白鹤卿在京市西郊有套上亿的别墅,养着情妇,连私生子都有了。
顾清宴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我当时就提醒过你,这位大师兄不简单。怎么,现在是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要连带着把另外四位师兄也查个清楚?
聪明。
陈白露转头看他,眼神锐利,之前,是我确实把人想的简单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人心最不可测。
她靠回座椅,轻声说:查清楚了,我才知道回去之后,谁能真心相托,谁要小心提防。
明白了。顾清宴点头,包在我身上。
一定要小心。陈白露叮嘱道,不能让他们察觉到。这几位师兄若是清白的,知道我私下调查他们,心里难免会有隔阂。
你放心吧。顾清宴从容地打着方向盘,我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另外,玄一的调查还不够。要动他,就要一击毙命。经济问题、作风问题,都要有铁证。”
她眼神锐利: “有银行流水。还得有那个女人的身份。另外,我要知道他这些年都接触过哪些达官显贵。”
“循序渐进,布网待鱼。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顾清宴扭头对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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