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露心中警铃微作,话到嘴边,将“在S市”咽了回去,转而用一种略带疲惫和无奈的语气说道:“多谢师兄好意。只是……两个孩子还小,需要我照顾,实在抽不开身回观里久住。备考的事,我就在这边自己抓紧吧。”
她巧妙地用孩子作为借口,既合情合理,又避开了直接透露自己的所在地。
“这样啊……”
白鹤卿的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依旧是那副关怀备至的口吻,
“那好吧。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要备考,实在辛苦。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好的,谢谢师兄。”陈白露应道。
“那先这样,不打扰你了。”
电话挂断的瞬间,屏幕还未完全暗下去,顾清宴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进来,他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急切:“他怎么说?问了什么?”
“就是寻常的关心,”
陈白露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流,“问了我的近况,还有……在哪里备考。”
顾清宴的声音立刻绷紧了:“你没告诉他你在S市吧?白露,备考在即,我担心他……”
“顾清宴。”
陈白露轻声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Ip地址还没最终确认,事情还没有定论,我们不能……不能就这样妄下判断。”
电话那头的顾清宴沉默了一下。
他听出了陈白露话语里那份残存的、对大师兄的维护与侥幸心理。
他知道此刻再多说也无益,反而可能激起她的逆反心理,于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心里认定白鹤卿嫌疑最大,但决定还是用更确凿的证据来说话。
“我知道了。”他转换了话题,语气轻松了些,“那说点别的。半个月后公司开业,你来吗?”
“来。”陈白露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他们共同的事业,于公于私,她都必须在场。
“好,那我等你。”顾清宴顿了顿,补充道,“这几天自己多小心。”
“嗯。”
结束通话,陈白露握着手机,久久伫立在窗前。
大师兄那通看似寻常的关心电话,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圈疑虑的涟漪。
她不愿相信那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兄长会包藏祸心,可顾清宴查到的线索,又像一根根尖刺,扎在她的心头。
心头的烦躁像一团阴火,灼得她坐立难安。
大师兄温和的嗓音与顾清宴凝重的告诫在脑中交替回响,那份不愿深想的猜疑如同蛛网,缠得她几乎透不过气。
她需要发泄,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实战来压下这纷乱的思绪。
背上那个半旧的登山包,陈白露独自出门,再次直奔市郊那片荒芜的坟场。
今夜无月,唯有惨淡的星光勾勒出歪斜墓碑与张牙舞爪的枯树轮廓,阴风过处,带起一阵令人牙酸的窸窣声。
她径直走向气场最混乱、阴煞最浓烈的中心区域,盘膝坐下,刻意将自身的心神防御撕开一道口子。活人的生气,在这片死寂之地如同最甜美的诱饵。
果然,不过几个呼吸间,阴风裹挟着模糊的窃窃私语便从四面八方涌来。一道尤为冰冷的意念,带着贪婪与恶意,如同无形的锥子,直刺她的灵台识海——想“顶号”上身,夺她庐舍!
陈白露连眼睛都未睁开,神识却已如最精密的雷达,瞬间锁定了那道轨迹。就在那阴冷触及眉心的刹那,她并指如剑,凌空疾点!
“嗡!”
罡气瞬间凝结,一道无形的“破煞符”在虚空中一闪而逝。
“嗷——!”
凄厉到超出凡人听觉范围的尖啸在她灵觉中猛烈炸开,那道灰败的阴气连挣扎都来不及,便如泡影般彻底溃散。
这一下,如同在滚油中滴入了冷水。更多的阴影从坟茔、从地底、从枯树后疯狂聚集而来,带着被惊扰的愤怒与对生魂本能的渴望。
陈白露稳坐中央,面不改色。指尖在虚空飞速划动,或凌空勾勒出镇邪符箓,或口诵净天地神咒,将一道道扑来的侵袭能量或驱散、或净化、或干脆以更强悍的力道暂时封禁。
这不是生死相搏的斗法,而是她单方面的实战演习。她在用这些真实的“邪祟”做磨刀石,疯狂锤炼着自己“辨邪”的敏锐度,与“凌空结煞”的稳定性与速度。
一连数日,她夜夜准时前来“报到”。这片坟场的阿飘们算是倒了血霉。
起初是它们感应到生人气息主动袭击,后来就变成了……被抓了放,放了抓。
陈白露像是找到了最合适的陪练,今晚练“缚灵咒”,困住它们折腾半晌再解开;
明晚练“净心咒”,净化得它们怨气消散大半,浑浑噩噩;
后晚又拿它们试验新领悟的符箓结构,金光闪得它们魂体不稳。
几天下来,这群平日里在坟场称王称霸的阿飘们,见到那个背着登山包的身影就头皮发麻,纷纷躲进坟茔最深处,恨不得原地投胎,再也不愿出来被她“练兵”。
然而,这由不得它们。
见“陪练”们消极怠工,陈白露直接取出三炷线香,引火点燃,口中念念有词,正是道门招魂之咒。
青烟袅袅,带着不容抗拒的牵引力,硬是将那些躲藏起来的阴魂一个个强行拘了过来。
一时间,坟场中央鬼影幢幢,阴风惨惨,却都瑟缩着不敢上前。
陈白露视若无睹,指尖罡气流转,再次在虚空中练习起凌空画符。
后来,连点香都不太好使了,有些道行深、躲得刁钻的老鬼,硬是顶着招魂咒的压力不肯就范。
陈白露轻哼一声,从包里取出兵马坛,轻轻一拍,“沈星辰,出来活动活动。”
坛子幽光一闪,一道身着玄色身形凝练的高大身影悄然浮现,正是她的好兄弟——沈星辰。
他抱拳躬身,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雀跃:“沈星辰,听令!”
终日困在法坛里,能出来放风,对他来说简直是过节。
“去,把那些躲起来的,都给我‘请’过来。”陈白露吩咐道。
“领法旨!”沈星辰咧嘴一笑,转身便化作一道黑色旋风冲进乱葬岗深处。
这下,可热闹了。
就听见坟场各处传来鸡飞狗跳的动静,夹杂着沈星辰中气十足的呵斥和鬼物们惊慌失措的尖叫。
不过片刻功夫,七八个道行最深、躲得最隐蔽的“老演员”,就被沈星辰用灵力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像串蚂蚱一样拖到了陈白露面前。
“法师,您要的‘陪练’齐了!”沈星辰汇报时,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兴奋。
陈白露看着面前这群瑟瑟发抖、绝望到几乎要自我超度的鬼物,点了点头,对沈星辰道:“嗯,一边守着,别让它们跑了。”
“得令!”沈星辰持枪往旁边一站,煞气腾腾,目光如电地扫视着这群倒霉鬼,确保没有一个敢开小差。
陈白露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指尖的罡气上,继续她的凌空画符练习。
金光闪烁,映照着她额角冰凉的汗珠,以及那一双因专注而异常灼亮、暂时忘却了所有烦忧的眼眸。
有沈星辰这个“金牌打手”在,她终于可以完全沉浸于修炼,将那些关于背叛与阴谋的猜疑,彻底压回心底。
而沈星辰,也挺直腰板,尽职尽责地扮演着“监工”的角色,显然对这份能活动筋骨的差事满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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