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顾清宴靠在宽大的真皮座椅上,修长的手指正翻看着一叠刚送来的资料。
当看到林家栋,竟然比陈白露大十几岁!他瞪大了眼睛!
他喃喃道:“难怪这个男人当年要骗婚哦,就是个老光棍嘛!”
等他翻了两页,看到“林家栋”名下那个小建筑公司,近期竟中标了顾氏在A市“锦尚苑”项目的一个配套分包合同是,他嗤笑一声,将文件随手甩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
“丢雷楼某!”
他低声骂了一句,带着港普的腔调里满是讥讽,“一个靠吃女人软饭、谋财害命起家的烂仔,也配和我顾氏的名字出现在同一张纸上?”
他按下内线电话,声音冷得能凝出冰碴:“A市‘锦尚苑’项目,所有分包给‘林氏营造’的合同,立刻作废。”
电话那头的项目经理心里一紧,硬着头皮解释:“顾生,合同已经走完流程,林家栋那边也已经开始前期筹备,而且…他们的报价确实是最低的,突然毁约,恐怕……”
“恐怕什么?”
顾清宴打断他,语气危险地上扬,“我顾家做事,需要向他解释?工程质量、施工进度、安全记录,甚至是他林家栋的人品有问题,随便找个理由!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公司和顾家有任何牵连,听明白未?”
“是,顾生!我立刻去办!”项目经理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应下。
与此同时,A市某高档酒楼包厢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林家栋满面红光,意气风发,再次举杯敬主位上的项目主管王经理:“王哥!这杯我必须敬您!多谢您提携,给了小弟这个机会!您放心,工程我一定做得漂漂亮亮,绝不给您丢脸!”说罢,仰头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王经理显然也很受用,笑眯眯地抿了一口酒,手腕上那枚崭新的劳力士潜航者在包厢吊灯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林总年轻有为,又懂规矩,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嘛!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林家栋点头哈腰,只觉得前途一片光明,搭上顾氏这艘航母,他的小公司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酒足饭饱,两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走出包厢,关系显得无比融洽。
林家栋正盘算着这次能赚多少,如何在张婉茹和她父母面前更进一步扬眉吐气时,王经理口袋里的手机像催命符一样尖锐地响了起来。
他带着笑意接起电话:“喂?什么事啊……”
话音未落,只听了几句,他脸上的血色如同潮水般褪去,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王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家栋心里咯噔一下,那股不安感再次攫住了他。
王经理却像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甩开林家栋搭在他肩上的手,语无伦次:“抱、抱歉,林总!集团……集团有紧急会议,我得马上走!”
他慌得连放在手边的劳力士表盒都忘了拿,抬脚就要溜。
林家栋心头猛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他抓起那个沉甸甸的表盒就追了出去,在电梯口死死拦住王经理,几乎是在哀求:“王哥!手表!您忘了这个!您给我透个底,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兄弟哪里做得不对,您说出来,我改!我一定改!”
王经理看着他那副懵然不知、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烦躁地跺了跺脚,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来:
“林老弟啊!你……你他妈是不是得罪什么通天的人物了?上头刚来的死命令,所有跟你的合作,立刻、全部、无条件终止!你自求多福吧!”
这时电梯门“叮”一声打开,王经理像躲瘟疫一样闪身进去,迅速按下了关门键。
林家栋一个人僵在原地,手里还捧着那个价值不菲的表盒,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霹雳当头击中,脑子里嗡嗡作响。
得罪人?通天的人物?
他把自己最近接触的人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除了那个被他抛弃的黄脸婆陈白露,他实在想不出还得罪了谁。
可陈白露?她哪有这种本事?
几天后,顾清宴一边听着手下关于中断与林家栋合作的最终汇报,一边慢条斯理地用绒布擦拭着一块古董怀表。
“顾生,事情已经办妥。林家栋前期投入的筹备资金,加上他为了打通关系付出的‘成本’,这次起码损失这个数。”
手下比了个手势。
“嗯。”
顾清宴眼皮都没抬,语气淡漠,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他将怀表凑到耳边,听着清脆的机芯走动声,突然开口,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杜兆辉式的狠厉:
“再找几个人,手脚干净点,给他点实实在在的教训。”
他合上怀表盖,发出“咔哒”一声轻响,补充道:“记住,别留明显外伤,让他好好‘舒筋活络’一下。”
“明白,顾生。”手下心领神会,立刻躬身退出去安排。
这天晚上,林家栋因项目突然夭折,投入的钱血本无归,心情郁结到了极点。
晚上,他独自在酒吧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晃晃悠悠地走出来。
他瘫在路边,迷迷糊糊地用手机软件叫了个代驾。
车子很快来了,他钻进后座,报了个模糊的地址就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剧烈的颠簸将他晃醒,他睁眼一看,车窗外竟是漆黑一片,荒凉得不见半点灯火!
“喂!你他妈开到哪里了?这不是回市区的路!”他惊恐地拍打着驾驶座。
代驾一言不发,猛地踩下刹车。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围了上来,不由分说就将他从车里粗暴地拖了出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要钱吗?我有钱……”林家栋的酒彻底醒了,吓得语无伦次。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冷笑。
紧接着,拳头和裹着布的棍棒如同疾风暴雨般落下,精准地招呼在他的腹部、软肋和大腿内侧。
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蜷缩在地上,只能发出痛苦的闷哼。他想求饶,想问个明白,可那些人就像哑巴一样,除了拳脚到肉的闷响和粗重的喘息,没有一个人出声。
“你们……为什么打我……要钱……我给……”他徒劳地护住头脸,声音因疼痛而断断续续。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更重的几下踹在腰眼上,疼得他眼前发黑,几乎背过气去。这股狠劲,分明是冲着要他半条命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在这里的时候,暴风雨般的殴打戛然而止。
那几个人如同来时一样沉默,迅速散开,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漆黑的荒野里,只留下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泥地上,浑身无处不疼,连呼吸都扯着伤口。
世界重新陷入死寂,只有夜风吹过荒草的呜咽声。
极致的疼痛和这被遗弃的恐惧,让他醉意全无,脑子变得异常清醒,同时也被巨大的恐慌攫住。王经理那句充满惊恐的话,如同魔咒般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了谁?
他忍着剧痛,在脑海里疯狂搜寻。是上次竞标被他撬了墙角的对头?还是被他克扣了材料的供应商?或者是……他不敢往下想,每一个都有可能,每一个都似乎有能力这样报复他。他唯独没有往陈白露身上想——那个无钱无势、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八年的女人,绝无可能。
这种未知,比明确的仇恨更让他恐惧。
他在冰冷的地上躺了不知多久,才积攒起一点力气,挣扎着,一点点挪动身体,好不容易扶着车身站了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
钻进驾驶座,他发动了车子,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而四周漆黑一片,他根本不认识路,只能凭着感觉瞎开。内心的恐慌和身上的疼痛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车轮猛地一滑——
“轰隆!”
车子失控地冲下路基,一头栽进了旁边的旱沟里,底盘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彻底熄了火。
林家栋被撞得七荤八素,新伤旧痛一起发作,差点晕过去。
他试图再次发动,引擎只发出无力的嘶吼,车轮在沟里空转,根本无法脱困。
“操他妈的!”他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牵动了肋骨的伤,顿时疼得倒抽冷气。
完了。
他瘫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荒芜的夜色,一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感彻底将他淹没。
他只能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屏幕碎裂,但幸好还能用。
他找到救援公司的电话,带着哭腔报了位置,然后便是漫长的、在疼痛和恐惧中的等待。
这一夜,对于林家栋而言,如同在炼狱中煎熬。
而另一边。
清晨,高铁飞驰,窗外景物飞速倒退。
陈白露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内心却波澜暗涌。
锦绣山庄一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隐退八年后,重新在玄门圈激起了涟漪。
这几日手机响个不停,各种邀约咨询接踵而至。
江湖从不埋没真正的高手。
只要锋芒仍在,出鞘之日必当光芒再现。
这个道理,她比谁都懂。
沈月白一早就在高铁站出口翘首以盼。
他穿着比上次正式,脸上洋溢着兴奋。
这几日,两人通过多次电话,正式敲定合作。
由沈月白担任经纪人,负责接洽业务、安排行程、处理杂务,所得利润五五分成。
对既要顾孩子又要重振事业的陈白露来说,这无疑是最佳安排。
沈月白远远望见陈白露,立即挥手:师妹,这边!他小跑着迎上,自然地接过她手中行李袋,路上还顺利?这份殷勤透着对未来的期待。
顺利。陈白露微微颔首,打量他一眼,师兄今天穿得真精神。她注意到沈月白连头发都精心打理过。
那是,跟着师妹干,有奔头嘛!沈月白咧嘴一笑,引她走向停车场,走,先上车。有个活,路上细说。语气里透着迫不及待。
两人上了沈月白那辆半新不旧的轿车,驶离高铁站。车子汇入晚高峰车流,沈月白一边注意路况,一边缓缓道来:
这次找我帮忙的,是个老朋友,现在国有物业公司当总经理。这事啊,过去好几年了,可到现在还阴魂不散。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窗外天色仿佛也跟着暗下。
原来他朋友公司几年前接手了个高档小区的物业管理。小区里住着对青梅竹马的夫妻,女的在家做全职太太,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丈夫身上。这种全身心的依赖,往往最是危险。
那男的是做销售的,应酬多。沈月白叹气,有次陪客户喝多了,就跟陪酒女发生了关系。他妻子知道后,整个人都崩溃了。这种事在当今社会并不少见,但每人承受能力不同。
夫妻俩大吵大闹,男的觉得压力太大,提出暂时分居冷静。他在c市有三套房产,经济条件很好,但从未想过离婚。这种优柔寡断,往往酿成更大悲剧。
分居才几天,那女的就想不开了。沈月白声音带着不忍,她跳楼那天,特意穿上结婚时定制的秀禾服。别人结婚都租礼服,她那是专门定做的,大红色的。这个细节让人不寒而栗。
女人尸体摔在楼下花园里。那时是冬夜,一二楼住户听到的巨响,但天黑什么也看不见。直到清晨五点多,晨练老人才发现她冻僵的尸体——在严寒中,尸体已和水泥地面冻在一起。这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人毛骨悚然。
事发后男主人很快搬走。虽然走了所有程序,还请了法师超度,但诡异事才开始。有些执念,不是简单超度就能化解。
那女的住在四单元,整个小区九个单元,后面单元住户回家都要经过四单元。沈月白声音不自觉地压低,现在每个经过的人,都能听见身后传来步摇声响,叮叮当当的,回头却什么都没有。这种若即若离的恐怖最是折磨人。
更可怕的是,每天凌晨一点半到两点,四单元的灯会从一楼开始,一层接一层亮上去,直到十二楼——那女人生前住的楼层。这种规律性诡异现象,往往意味着强烈执念。
整个小区的人都吓坏了,有条件的基本都搬走了。就剩四单元住户,都是条件最差的,根本搬不起。现实的残酷往往比鬼怪更让人无奈。
投诉电话像雪片般飞到物业公司。作为国企,又不能明目张胆搞封建迷信,可领导天天施压,他朋友快被逼疯了。这种两难处境最是折磨人。
最后他想了办法,把一到十二楼逃生通道的灯泡全拆了。结果当晚保安就打电话来说:经理,灯泡拆了,可楼道里还亮着啊!这种超自然现象已超出常理能解释的范围。
听到这里,陈白露轻轻了一声,摇头。这种程度的怨念,确实不是普通手段能解决。
后来呢?她问,眼神里透着了然。这种情况她不是第一次遇到。
我那个朋友被这事折磨得实在没法子,最后花大价钱请了个法师。那法师开口就要清晨五点做法事,还非要凑齐三个人——我朋友、小区设计师,还有那个死了的女人的丈夫。他顿了顿,继续道:但设计师早不知去哪了,那个前夫更是躲得远远的,谁愿意来掺和这种晦气事?可我那朋友被领导逼得走投无路,居然想出了个昏招——他让法师做法,把他自己那个女人的丈夫!这种冒险做法让陈白露皱起眉头。
陈白露听到这里,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这法师倒是聪明。她轻声道,后来呢?她已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沈月白握紧方向盘,声音也不自觉地压得更低: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就在那栋楼的楼道里,从一楼到十二楼来回地走。法师说要招魂,就得让拿着招魂铃,一边摇一边喊那女人名字。他们提前跟整栋楼住户都打过招呼了,说晚上有什么动静请大家多包涵,他们这是在帮大家解决问题。住户们也都同意了,毕竟谁不想过个安生日子?这种自欺欺人做法往往适得其反。
于是半夜一点多,两人就开始在楼道里做法。我那哥们儿摇着铃铛,一声声喊着那女人名字,从一楼走到十二楼,再从十二楼走回一楼,来来回回走了四趟。可什么反应都没有。这种徒劳无功往往是最可怕的前兆。
沈月白语气越来越急促:我那哥们儿平时就不怎么锻炼,这么几趟走下来,累得直喘气。他问法师怎么办,法师也束手无策,只说可能是没叫来,得再想办法,还得去做那个前夫的工作。两人一边商量着一边往楼下走,当时他们在二楼,说着说着就要走出单元门了。这种松懈往往是最危险的。
就在这个时候,沈月白声音突然绷紧,我那个哥们走在前面,他伸手推开单元门,整个人当场就僵住了——门外根本不是他们小区!明明是深夜一点多,外面却像是傍晚七八点钟的光景,天空是昏黄一片,就像西北的沙尘暴天气。更可怕的是,单元门口围着一大群人,都低着头在看什么东西。这个场景的突然转换让人不寒而栗。
他推门的声响惊动了那些人,所有人齐刷刷地转过头来,那是一张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更恐怖的是,有些人的皮肉正在往下掉!他们围着看的,正是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的尸体!这个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人头皮发麻。
沈月白深吸一口气:法师在后面大喊,我哥们赶紧把门关上。法师连声说,两人转身就往楼上跑。我哥们说当时他腿都软了,根本跑不动,可法师已经跑得没影了,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在喊。两个人没命地往上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累得实在跑不动了。这种逃命的绝望感让人感同身受。
这时他们才发现不对劲,沈月白声音带着后怕,按理说这栋楼只有十七层,可他们感觉已经跑得比十七层高多了,上面的楼梯却还望不到头。他们想看看现在在几楼,可安全通道的标识牌上什么都没有。法师试着去推每层的窗户,那些推拉式的铝合金窗户全都打不开。这种鬼打墙的现象往往意味着已经陷入了另一个空间。
手机根本没有信号,电量还掉得特别快。我哥们说平时能用一天的手机,在那个地方半个小时就要关机了。两人只好继续往下走,走了不知道多久,突然听见下面有人声——原来是三个喝夜酒的人正要回家。这种绝处逢生的转机往往出人意料。
听到人声的那一刻,他们再抬头,发现自己居然就站在二楼!安全通道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人赶紧往下跑,正好撞见那三个醉醺醺的人。双方都觉得对方很奇怪,但那三个人也没多问,就坐电梯回家了。这种时空错乱的现象最是诡异。
等电梯门一关,法师立刻推开单元门,这一次,外面终于恢复了正常,是他们熟悉的小区。看看时间,才凌晨三点不到,他们竟然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这种时间感知的错乱往往是灵异事件的典型特征。
沈月白随即,坏笑着说道:这事发生后,那个法师说什么也不肯再来了。这件事,在整个c市的法师圈都传开了,给再多钱也没人敢接这个活。这次,我朋友公司领导也架不住舆论了,特批了二十万经费专门处理这件事,这单子,我就没有挂公告栏,直接给你。这话里透着对陈白露的绝对信任。
陈白露轻轻摇头,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沈月白,你可真会给我找活儿。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调侃,二十万?这钱怕是不好挣。她心里明白,这种程度的怨灵,处理起来绝不轻松。
车窗外的霓虹灯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沉吟片刻,指尖在车窗边缘轻轻敲击着。这个案子确实棘手,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师妹,这活你出马,一定能处理好。我给你打下手。沈月白一脸笃定。他相信师妹有这个能力。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转过头,目光里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等天黑之后,你带我去那个小区看看。有些东西,只有在夜晚才能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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