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副豪门贵公子为情所困的憋屈模样,玄一刚才那点护短的凌厉瞬间消失,差点笑出声。
他强忍笑意,凑近了些,压低声音,眼神里闪烁着八卦和好奇的光芒:“等等……你俩这都在一起了,她连名分都不打算给你?”
“是啊!”
顾清宴委屈巴巴地靠在奢华的岛台上,“她说,不说以后,也不打算跟我结婚,我就觉得她是玩我的。”
那语气,活像个被占了便宜还无处申冤的小媳妇。
玄一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原本是来“警告”的,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为名分发愁的潜在“师妹夫”,心态瞬间转变,拍了拍顾清宴的肩膀,语气从警告变成了带着点同情的安慰:
“啧,原来是这样。我师妹这个人,心思是深了点……不过,来日方长,精诚所至嘛。 说不准,以后她就改变心意了呢。”
他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顾清宴叹了口气,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璀璨的夜景:“但愿别让我等太久哦,我怕我等成老头,她还是只要当下。”
正说着,贺思煜擦着头发从楼上下来,闻到酒气就嚷嚷:“好啊你们,背着我先喝上了!”
顾清宴和玄一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刚才关于陈白露的“苦水”话题就此打住。
“来来来,一起喝点。”
顾清宴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慵懒从容的模样,笑着给贺思煜也开了一罐酒。
三个男人围坐在客厅,啤酒罐碰得叮当响,话题从直播,聊到建筑设计,再聊到港岛风物。
几轮酒下来,之前的生疏感彻底消失,关系在酒精和笑声中越发融洽。
玄一甚至开始教贺思煜怎么看最简单的面相,逗得贺思煜大呼神奇。
只是偶尔,当话题间隙,顾清宴的目光会不经意地飘向窗外陈白露家的方向,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坚定,悄然划过眼底。
次日,顾清宴开车送陈白露和玄一去高铁站。
到了出发层,车刚停稳,顾清宴就解开安全带,不由分说地拉住准备下车的陈白露,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到了给我信息。”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
陈白露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但感受到他怀抱的力度,最终还是放松下来,抬手拍了拍他的背,算是回应:“知道了。”
一旁的玄一简直没眼看,抱着自己的大背包望天,嘴里啧啧有声:“喂喂,够了吗两位?大庭广众,注意影响,考虑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行不行?”
顾清宴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目光却依旧黏在陈白露脸上,不放心地又叮嘱一句:“一切小心。”
“嗯。”
陈白露点点头,压低帽檐,转身利落地下了车,与拎着包的玄一一同汇入车站的人流。
顾清宴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人海中,才缓缓驱车离开。
高铁抵达港岛西九龙站,一出闸口,李律师带着一名沉稳的司机已等候多时。
“陈大师,玄一师傅,一路辛苦。”
李律师迎上来,态度比之前更为恭敬,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车在外面,顾先生正在等您。”
车子并未驶向繁华的港岛市区,而是沿着海岸公路,最终开进了位于浅水湾的一处僻静大宅。
车子刚刚驶入,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外界的繁华彻底隔绝。
书房里,顾勤舟独自坐在阴影中,指间夹着的雪茄许久未吸一口。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那双曾经锐利如鹰的眼眸布满了血丝,深重的疲惫刻在眉宇间,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如同被困在陷阱里却不肯低头的老狼。
他没有起身,只是用沙哑的嗓音开口:“你来了。”
语气不轻不重,却自带威严。
陈白露在他对面坐下。
“三个月,”顾勤舟将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上面是数条触目惊心的亏损曲线和项目停滞报告,“海外投资血本无归,内地项目接连被卡,家族里几个不成器的,病的病,出事的出事。”
他深吸一口雪茄,吐出浓重的烟雾,目光穿透烟雾,死死盯着陈白露,
“陈大师,告诉我,是不是……到时候了?”
他没有说全,但彼此心知肚明——是不是气数已尽?
陈白露没有去看那份文件,甚至没有感知。
她摘下帽子、口罩。
目光落在顾勤舟脸上,端详片刻后,平静地说道:“不是快到,是已经来了。 顾先生,依我看运,已经破了。现在不过是靠着最后一点余烬在硬撑。”
这话如同丧钟,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顾勤舟夹着雪茄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烟灰簌簌落下。
他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里所有的疲惫都被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取代:“还能不能救?”
“能。”陈白露回答得干脆利落,“但我先说代价。”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两盏寒灯,照进顾勤舟心底:“第一,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此法极耗心血,我会折损什么,你不必知道。”
“第二,”
她语气更沉,
“我为你顾家‘续命’,不是让它回到从前作威作福、盘根错节的老路。我要你砍掉至少三成灰色产业,清理门户,将至少两成利润投入真正的慈善,建立监察机制。 我要一个‘干净’的顾家,来承接这份新运。你若答应,我便动手。你若反悔,”
她顿了顿,声音冰冷,“反噬之下,顾家会比现在惨烈十倍。”
这不是商量,这是最后通牒。
顾勤舟死死盯着她,额角青筋跳动。
他在权衡,在挣扎。
砍掉三成产业,意味着壮士断腕,意味着要动无数元老的蛋糕,意味着顾家短期内会伤筋动骨。
客厅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古老的座钟发出沉重的滴答声。
良久,顾勤舟猛地将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嗤”的一声轻响。
他抬起眼,眸中只剩下孤注一掷的决绝和属于枭雄的冷酷:
“好!我答应你。 不断臂,就是死。这个道理我懂。”
他扯出一个近乎狰狞的笑容,“只要能保住顾家的根,别说三成,五成我也砍!那些蛀虫,也该清理了!”
“记住你的话。”
陈白露站起身,“带我去祖坟。我们要抢时间,在你顾家这最后一口气断掉之前,把‘新灶’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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