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安将温润的羽翼项链重新戴回脖子上。
那贴肤的暖意似乎更明显了些,连带着胸口因印记过度使用而产生的隐痛都缓解了不少。
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但眼神锐利的陈寻,又看了看因为找到关键物品而稍显振奋的老周和阿雅,最后目光落在自己胸前那片依旧沉寂的幽蓝光晕上。
“走吧,”他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下水道里显得有些沉闷,但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力量,“先离开这里。”
陈寻二话不说,短刃已然握在手中,率先朝着之前发现的出口方向走去。
她步伐稳健,萤石的白光在她前方投下坚定的光斑。
老周啐了一口唾沫,拎着他那根已经有些变形的钢筋,大步跟上,沉重的脚步声在甬道里回响。
阿雅深吸一口气,小心地跟在林怀安身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被“心光”驱散的黑暗边缘。
出口是一个倾斜向上的布满了湿滑苔藓的金属爬梯,上方似乎被一块厚重的石板盖住了。
爬梯锈迹斑斑,看起来并不牢固。
“让开,我来!”老周自告奋勇,把钢筋往腰后一别,搓了搓大手就往上爬。
他体重不轻,爬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散架。
陈寻在下方举着萤石照明,眉头微蹙,显然对老周这莽撞的行为不太赞同,但并未出声阻止。
老周爬到顶端,用肩膀顶了顶那块石板,石板纹丝不动。
“嘿,还挺沉!”他嘟囔着,扎稳马步,低吼一声,全身肌肉绷紧,猛地向上一扛。
“嘎啦——”
石板被硬生生顶开了一条缝隙,浑浊的天光混合着更加浓郁的雾气涌了进来。
老周再接再厉,又是几下猛顶,终于将石板推开足够一人通过的缺口。
“通了。”老周的声音带着点得意,率先爬了出去。
陈寻紧随其后,动作轻盈敏捷。接着是阿雅,林怀安在最后。
他爬出洞口时,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胸口,那里归序化作的光晕依旧安静,仿佛外面的世界与祂无关。
重新回到地面,虽然依旧被令人窒息的灰白色浓雾包裹,但比起地下那污秽压抑的环境,总算多了几分开阔感。
他们似乎身处一条狭窄的后巷,两边是高大但破败的风格混杂的建筑墙体,脚下的石板路缝隙里长满了枯黄的杂草。
空气冰冷而潮湿,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和霉菌混合的怪味。
能见度依旧很低,不过凭借“心光”项链散发的稳定白光,他们周围十几米的范围还算清晰。
“他娘的,总算从那下水道里钻出来了。”老周用力呼吸了几口带着霉味的空气,尽管这空气也算不上清新,但他还是一副摆脱了噩梦的样子,用力踩了踩脚下的实地。
陈寻则已经迅速观察完了四周环境,她的目光穿过浓雾,投向某个方向。
“看那边。”她抬了抬下巴。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透过缓慢流动的雾霭,隐约可以看到城市中心的方向,矗立着一个极其高大顶端没入更浓云雾中的模糊轮廓。
那应该是座钟楼。
“看来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了。”林怀安轻声道。
钟楼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仿佛是整个迷雾孤城的心脏,也是所有谜团汇聚的中心。
“清点一下东西。”陈寻收回目光,言简意赅地说。
林怀安点点头,将自己保管的物品一一拿出。
四块材质各异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真相碎片,那把从墙缝里找到的样式古朴的青铜钥匙,以及此刻正戴在他脖子上提供着稳定光源和温暖守护的“心光”项链。
“碎片四块,钥匙一把,项链在我这儿。”他说道,“其他的,就是大家各自的武器和之前找到的萤石了。”
陈寻检查了一下自己腰间的短刃和几柄飞刀,老周晃了晃他的钢筋,阿雅则示意自己只有一些基础的医疗用品和那本残破的日记副本。
“信息差不多拼凑起来了,”林怀安一边将物品小心收好,一边整理着思绪,“这座城市因为某种古老的诅咒产生了迷雾,而当时官员的隐瞒,士兵的临阵脱逃或者背叛,加上普通居民的恐惧和互相猜忌,最终导致了毁灭。
“最后影像里那位母亲依靠‘心光’保护了孩子,说明‘守护’和‘勇气’这类正面的情感力量,是对抗迷雾和其中怪物的关键。”
他顿了顿,看向同伴们。
“我们现在有了‘心光’,也大概明白了彼此被规则赋予的‘身份’倾向。
“接下来,要想办法抵达钟楼。那里很可能是副本的核心,按照之前传来的信息,‘蛛网’的人目标很可能也是那里。”
提到“蛛网”,陈寻的眼神冷了几分,老周则哼了一声,脸上横肉抖动,显得跃跃欲试。
阿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或许有之前被抓伤的痕迹已经愈合,但恐惧似乎还残留着。
“分工明确点。”陈寻开口,打断了短暂的沉默,“怀安,你负责保管关键物品,解读碎片信息,注意归序的状态。战斗和警戒主要交给我。
“”周,你力气大,负责应对正面冲击,必要时开路或者断后。阿雅,你注意观察环境细节,留意大家的状态,尤其是……某些人的异常。”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老周一眼,但老周似乎并没察觉,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陈寻继续道。
“这项链,”她指了指林怀安胸前的羽翼坠子,“由怀安主要佩戴,他的‘身份’似乎与这项链最契合,能发挥最大效果。如果需要探路或者应对特殊情况,再视情况转移。”
这个分配合情合理。
林怀安的“守护核心”身份与“心光”的守护特性吻合,陈寻的“守护之刃”擅长进攻与精准清除威胁,老周的“厚重之墙”适合攻坚和承受伤害,阿雅的“敏锐之眼”则负责查漏补缺。
理论上,这确实是一个互补的团队结构。
“没问题!打架开路我在行!”老周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对陈寻的安排毫无异议,甚至因为被赋予了“重要任务”而有些兴奋。
阿雅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林怀安感受着胸前项链传来的暖意,又低头看了看毫无动静的归序,心中稍定。
虽然前路未知,危险重重,但至少现在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有了关键的物品,也对彼此的能力和“身份”有了初步的认知和分工。
“我们稍微休整一下,然后就出发。”林怀安说道。
连续的战斗和高度紧张的精神消耗,让每个人都面露疲态。
尽管环境恶劣,但几分钟的喘息时间还是必要的。
陈寻找了个相对背风的墙角,示意大家靠拢休息。
她自己则站在外围,保持着警戒姿态,短刃并未归鞘,萤石的光芒在她脚边投下清晰的影子。
老周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冰冷的墙壁,从怀里摸出半块用油纸包着的看起来硬邦邦的干粮,用力啃了起来,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
他一边啃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
“这玩意儿比石头还硬,等出去了非得找家馆子好好吃一顿……”
阿雅则小心地检查着自己背包里所剩无几的药品和绷带,眉头微蹙,似乎在计算着还能支撑多久。
她拿出一小瓶消毒水,小心地给之前手背上不小心被碎石划破的细小伤口消毒,动作轻柔专业。
林怀安没有坐下,他靠在另一面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羽翼坠子。
白色的光晕稳定地笼罩着他们这片小小的临时营地,将浓雾隔绝在外。
他能感觉到这项链不仅在提供光明,似乎也在缓慢地滋养着他消耗的精神力,连带着胸口那印记的隐痛都平复了许多。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胸口那片幽蓝上。
归序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彻底陷入了沉睡。
想起之前在地下甬道,祂为了拦截那数据风暴般的“防火墙”而爆发出的力量,以及之后迅速黯淡虚弱的过程,林怀安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担忧,有一种莫名的心疼,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超越了利用与合作的依赖感。
祂现在这副安静无害的样子,与之前那个冷漠掠夺甚至偶尔会让他感到恐惧的“收藏家”形象相去甚远。
这种反差,让林怀安很难再将祂仅仅视为一个需要警惕和利用的“非人存在”。
“喂,小子,”老周啃完了干粮,粗声粗气地打断了林怀安的思绪,“你那小祖宗……没事吧?我看祂之前挺猛的,怎么现在跟个鹌鹑似的缩着了?”
林怀安皱了皱眉,对“小祖宗”和“鹌鹑”这种称呼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道。
“祂为了掩护我们,消耗太大,需要休息。”
“嘿,还挺讲义气。”老周咧嘴笑了笑,露出被干粮渣子糊住的牙齿,“不过有这项链在,我看也用不着祂了,亮堂多了,也暖和。”
他拍了拍身边的墙壁,震落些许灰尘。
陈寻冷冷地瞥了老周一眼,没说话。
阿雅则小声替归序辩解了一句。
“归序先生之前也帮了我们很多……”
林怀安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只是默默地将手掌覆在胸口那片冰凉上,试图传递过去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尽管他知道这很可能毫无意义。
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再坚持一下,等离开这里……”
他试着回忆之前几次归序吸收情感物品时的场景,那些物品上附着的强烈情感似乎对祂有种特殊的吸引力,甚至能补充祂的某种消耗。
可惜现在他们手头除了“心光”项链,并没有其他类似的东西。
而且这项链蕴含的是正面守护之力,与归序之前偏好的那些复杂负面或厚重历史的情感是否契合,也是个未知数。
休整了约莫十分钟,陈寻觉得差不多了。
“该走了,雾气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呆久了总不是办法。”
众人起身,重新整理好装备。
林怀安握了握胸前的项链,深吸了一口带着霉味的冰冷空气。
“心光”的范围随着他的动作似乎微微扩张了一丝,让他心神稍安。
“按照大概方向,往钟楼走。注意脚下和周围建筑,警惕雾怪和……其他东西。”陈寻说着,再次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老周紧随其后,林怀安和阿雅走在中间。
小巷曲折迂回,地面的石板因为常年潮湿而异常湿滑,缝隙里的杂草有时会突然蠕动,让人心惊。
浓雾依旧遮蔽着大部分视线,只有“心光”照亮的前方一小片区域是清晰的。
两旁的建筑窗户大多破损,黑黢黢的洞口像是一只只窥探的眼睛,偶尔会有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陈寻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极其谨慎,短刃始终处于随时可以挥出的状态。
老周则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更喜欢大刀阔斧地前进,对于这种需要小心翼翼的环境颇为不满,嘴里不时低声咒骂着。
“这鬼地方,绕来绕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阿雅紧跟在林怀安身边,她的观察力确实敏锐,几次提前发现了地面不易察觉的裂缝或者墙上不太对劲的痕迹,避免了可能的危险。
“那里颜色不对,好像下面是空的。”陈寻用一块石头扔过去,果然砸破了一层薄薄的伪装,露出下面黑黝黝的坑洞。
林怀安则一边走,一边尝试着更细致地感受“心光”项链。
他发现,当自己集中精神时,不仅能维持光晕,似乎还能隐约感知到光晕范围内的一些能量流动。
比如陈寻身上那股锐利稳定的气,老周身上厚重但略显躁动的气,以及阿雅身上微弱且带着点瑟缩的气。
这感觉比之前刻意去“看”时要模糊很多,更像是一种背景噪音,但确实存在。
这让他对“身份”感知有了新的理解。
或许不需要一直刻意激发,这项链本身就在持续地产生某种力场,只是主动激发时效果更显着。
他们穿过一条稍微宽阔些的街道,街道两旁散落着一些损坏的推车和倾倒的货架,仿佛这里曾经是一个市场。
一些残缺的骸骨半埋在瓦砾中,无声诉说着过去的灾难。
“等等。”陈寻突然停下,蹲下身,用短刃拨开一堆杂物。
下面露出一块半埋在地里的金属招牌,上面用一种扭曲的文字写着什么,旁边还刻着一个模糊的图案。
陈寻用刀尖在那图案上刮了刮,脸色微沉。“是‘蛛网’的标记。他们的人来过这里,而且可能留下了什么东西。”
这话让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众人立刻散开,小心地搜索周围。
阿雅在一处断墙后面发现了一个被刻意掩盖起来的小型包裹。
包裹用防水的油布包着,里面是几块压缩饼干,一小瓶水,还有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几个点,其中一个被重点圈出来的,正是城市中心的钟楼,旁边用同样的扭曲文字写着一个词,看起来像是“集结”或者“目标”。
“是‘蛛网’的补给点和地图。”林怀安看着地图,眉头紧锁,“他们果然也在向钟楼聚集。看这标记,他们的人可能已经先到了。”
“妈的,被他们抢先了?”老周瞪着眼睛。
“不一定。”陈寻分析道,“这地图标记了几个点,钟楼只是其中之一。
“他们可能分头行动,或者在钟楼有什么计划。这补给点放在这里,说明这条路线他们也在使用。”
正说着,林怀安胸前的“心光”项链忽然闪烁了一下,光芒似乎微微暗淡了瞬间,虽然很快恢复,但这个细微的变化让他心头一紧。
几乎同时,他感觉到胸口印记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感。
“有情况!”他立刻低声警示。
陈寻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短刃横在身前。老周也握紧了钢筋,警惕地看向四周。
阿雅下意识地靠近林怀安。
浓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
原本死寂的街道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密集。
听起来不像之前遇到的雾怪,反而像是很多节肢动物在爬行。
“是蜘蛛!”阿雅眼尖,指着不远处雾气与光晕交界的地面,声音带着惊恐。
只见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只拳头大小的黑色蜘蛛,它们正从雾气中涌出,朝着他们快速爬来。
这些蜘蛛的背上,赫然有着线条细密而扭曲的蛛网图案。
“是‘蛛网’圈养的怪物!”陈寻瞬间明白了。那些家伙不仅自己来了,还留下了看守的“眼睛”和“打手”!
老周骂了一句,抡起钢筋就朝着蜘蛛最多的地方砸去。
“砰!”
一声闷响,几只蜘蛛被砸得汁液飞溅,但更多的蜘蛛从四面八方涌来,速度极快,甚至试图沿着墙壁爬过来。
陈寻的短刃舞动,化作道道寒光,精准地将靠近的蜘蛛斩断。
她的动作极快,几乎没有多余花哨,每一刀都致命。
林怀安尝试用“心光”照射这些蜘蛛。
白光落在它们身上,它们果然显露出不适,动作变得迟缓了一些,背上的蛛网图案也仿佛在微微扭动,但并没有像雾怪那样直接被驱散。
显然,这些被“蛛网”力量浸染的生物,对“心光”有一定的抗性。
阿雅躲在林怀安身后,紧张地看着战局。
她突然喊道:“它们怕火!之前有人提过,‘蛛网’的一些造物畏惧火焰!”
陈寻闻言,眼神一凛。
她迅速从腰间的一个小皮囊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金属罐子和火折子。
这是她在黑市换来的简易火焰喷射器,燃料有限,一直没舍得用。
“老周,掩护我!”陈寻喝道。
老周怒吼一声,钢筋挥舞得虎虎生风,将试图靠近陈寻的蜘蛛扫开。
陈寻点燃火焰喷射器,一道炽热的火舌喷涌而出,扫向蜘蛛最密集的区域。
“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被火焰燎到的蜘蛛立刻蜷缩燃烧起来,发出焦臭的气味。
其他的蜘蛛显然对火焰极为恐惧,潮水般向后退去,迅速消失在浓雾中。
战斗结束得很快,地上留下了几十只蜘蛛烧焦或砸碎的尸体。
“呸,真恶心。”老周看着地上的狼藉,啐了一口。
陈寻熄灭了火焰喷射器,脸色不太好看。
“燃料不多了。‘蛛网’在这里布置了这些东西,说明这条路线他们很看重。我们得加快速度,也要更小心。”
他们继续前进,更加警惕。
途中,他们又发现了一处疑似“信使”留下的隐蔽记号,刻在一个路灯柱的底部,是一个简单的箭头和羽翼符号,指向钟楼的方向,旁边还有一个代表“安全观察点”的附加符号。
这记号很新,似乎是近期留下的。
“是‘信使’的人。”阿雅确认道,她作为外围成员认得这个标记,“他们在给我们指路,或者,他们也在监视钟楼的情况。”
林怀安看着那个羽翼符号,又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若有所思。
“信使”和“蛛网”,两个目的截然不同的组织,似乎都围绕着钟楼展开了行动。
而他们,恰好被卷入了这场漩涡的中心。
随着越来越靠近城市中心,周围的建筑也显得越发古老和宏伟,虽然同样破败,但依稀能看出昔日的辉煌。
街道也变得宽阔起来,但雾气似乎也更加浓郁了,“心光”能照亮的范围受到了一些压制。
他们路过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干涸的喷泉,喷泉的雕像已经残破不堪,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广场周围散落着一些巨大的石像,形态怪异,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沉默的守卫。
“这里感觉不太对劲。”阿雅小声说,她感觉那些石像的眼睛好像在跟着他们移动。
陈寻也感觉到了异常,示意大家贴着广场边缘快速通过,尽量不要靠近中央和那些石像。
就在他们即将穿过广场,进入另一条通往钟楼方向的街道时,走在最前面的陈寻猛地抬起手,示意所有人停下。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凝神细听。
除了偶尔滴落的水声和风吹过破窗的呜咽,一开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很快,一阵隐约的并非来自他们方向的声响,穿透了浓雾,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那是金属交击的脆响,其中还夹杂着一声愤怒的有些耳熟的叫骂。
“是‘刀子’!”老周第一个低吼出声,脸上瞬间露出了混杂着幸灾乐祸和跃跃欲试的表情,“那孙子果然没死!听这动静,是跟人干上了?”
陈寻和林怀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和“刀子”发生冲突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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