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软禁?前两世并无此事!
但随即,一股更深的寒意从慕青的脊椎窜起——
前两世此时,她和顾兰倾也正身处漩涡中心,只不过是以一种更惨烈的方式。
但现在是否意味着,那个隐藏在幕后的黑手,那个皇帝默许的人,正因为他们的“消失”而采取了更激烈,也更不可控的行动?
她下意识地看向顾兰倾。
他依旧神色如常,仿佛林福平带来的惊天消息,不过是风吹过耳畔,未能在他心湖激起半分涟漪。
顾兰倾天生便比常人少了几分温热的情感,世间纷扰、皇权更迭,甚至生离死别,于他而言,都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琉璃。
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偏执疯狂,几乎都系于一人之身。
除了她,这世间万物,是死是活,是盛是衰,与他何干?
他甚至觉得林福平的焦急有些吵闹。
打扰了他与慕青的宁静。
慕青看着他这副置身事外的漠然,瞬间读懂了他的心意。
但慕青并不责怪这份自私的冷漠,这份冷漠反而让慕青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前两世他为了她,是付出了何等代价,才去周旋于那令他厌恶的朝堂。
慕青深吸一口气,走到顾兰倾面前。
“兰倾,”她的声音很轻,“前两世,我们没有避开。”
顾兰倾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无论我们如何挣扎,是锋芒毕露还是急流勇退,结局都指向同一个地方。皇帝的昏迷是变数,但这变数告诉我们,躲,是躲不掉的。有些风暴,不会因为背过身去就绕开你,它只会因为你背对着它,而将你撕扯得更碎。”
她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
“曾经我以为逃离是生路,可也许,生路恰恰藏在死局里。回去,不是为了其他人。是为了彻底斩断那根牵引着我们走向悲剧的线。这一世,我有你,我相信我们可以有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良久,顾兰倾抬起眼,目光锁住她,那里面是卸下所有伪装的脆弱与执着,他只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低哑:
“如果我回去,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还是,会再次离开?”
慕青看着他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惶恐,心尖像是被狠狠掐了一下,又酸又疼。
她没有任何犹豫,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顾兰倾紧抿的唇线终于彻底松开,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
两人就这么站在洒满冬日暖阳的小院里,旁若无人地对视着,周遭的一切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只剩下彼此。
被彻底无视的林福平看着这两人握着手、深情对望,急得在原地直转圈,恨不得上去把两人掰开。
他搓着手,像念经一样碎碎念:“两位祖宗啊,京城那边都快火烧眉毛了!咱们能不能先上路,再……再你侬我侬?”
慕青终于从顾兰倾深情的目光中抽出些许心神:“少安毋躁。不急于这一时三刻。柳大伯一家于我有收留之恩,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当面辞行,怎能不告而别?”
顾兰倾也淡淡地扫了林福平一眼,虽未言语,但那眼神分明在说:“听她的。”
林福平一口气堵在胸口,只得哀叹一声,认命地找了个石墩坐下,眼巴巴地等着。
他看着顾兰倾慢条斯理地放下扫帚,看着慕青悠闲地收拾起院子里的衣物,内心疯狂呐喊:祖宗们!那是夺嫡之争!夺嫡之争啊!不是村头王老二家的驴丢了!
直到日头偏西,柳大伯赶着驴车,载着柳大娘和柳绿回来了。
一家人刚进院子,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多了好些陌生面孔的侍卫。
林福平立刻换上最和煦的笑容,演技全开,不等柳大伯发问,就热情地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柳大伯布满老茧的手,情真意切地说:“您就是柳大伯吧?哎呀,可算见到您了!”
“这段时日,多亏您一家收留照顾我这不成器的妹妹和妹夫!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柳大伯一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兄长”和热情搞得有点懵。
林福平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不由分说塞进柳大伯手里:
“家里头出了些急事,老父亲病重,非得他们回去主持大局不可。我们这就要接他们走了。这点银钱不成敬意,您一定收下,就当是这段时间的饭钱和谢礼,千万别推辞!”
柳大伯摸着那沉得压手的钱袋,连忙推拒:“这怎么行!使不得使不得!兰倾和慕青都是好孩子,跟我们自家孩子一样,住就住了,哪能要钱!”
两边一个非要给,一个非要推,场面一时热闹非凡。
最后还是慕青上前,按住柳大伯的手,柔声道:“大伯,您就收下吧。兄长一片心意,也是我们的一点孝心。若非家中急事,我们真想再多住些日子。”
柳大娘也红着眼圈拉着慕青的手:“说走就走,这心里头空落落的……以后得空,可要记得回来看看。”
柳绿更是抱着慕青的腿不撒手。
顾兰倾虽话不多,也对着柳大伯和柳大娘作了一揖,一切尽在不言中。
马车碾过村口的积雪,向着京城驶去。
约莫十日后,几人抵达了京城。
回府稍作休整,顾兰倾便被候在府中的属官请走,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政务之中。
而慕青说是有事儿,实则仍然在家里闲了几日。
这日夜深,万籁俱寂。
慕青正睡得迷迷糊糊,忽听房门传来极轻微的“吱呀”声。
她瞬间惊醒:“谁!”
“是我。”
门外传来顾兰倾的声音。
慕青心头一松,掀被下床,快步走到门前。
刚拉开一条缝,一股裹挟着夜露寒意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下一瞬,她整个人便被拥入怀抱,双脚瞬间离地,被他托着抱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顾兰倾反脚踢上房门,抱着她几步走到桌边,将她放在桌面上。
未等她开口,灼热的唇已带着夜风的清冽和她熟悉的冷香,重重压了下来。
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掠夺。
他的舌撬开她的齿关,深入、纠缠,吮吸着她口中的每一寸气息,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吞噬。
慕青攀附着他的肩膀,仰头承受着这个几乎令人窒息的吻,指尖无意识地陷入他的肩背中。
烛火被他们带起的风扰得摇曳不定,在墙壁投下两人紧密交叠、难舍难分的剪影。
寂静室内只余唇齿交缠的濡湿声响和愈发急促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顾兰倾微微撤离她的唇,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粗重滚烫。
慕青气息不稳,脸颊绯红,她挑眉道:“顾大丞相何时学了这般登徒子的做派,深夜闯入别人的内室?”
顾兰倾凝视着她红肿水润的唇瓣,指腹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嗓音沙哑得厉害,还带着一丝委屈与控诉:
“整整三日未见。青儿,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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