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彻底安静了。
刚才还在反驳的人,此刻也闭了嘴,不少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一个穿着粗布长衫的中年男人犹豫着开口,声音比刚才小了许多:
“可是可是你说的这些……”
苏慕昭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现场没有一个人,能够拿出确凿的证据,百分之百地证明,刚才跳河的那个人,就是杨猛,对吗?”
这一问狠狠敲在了众人心上。
现在的情景又与方才的不甚相同。
方才苏慕昭没有提出自己的证据的时候,大家也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但如今,大家不该露的破绽也露了,人家该给的证据也给了,
就算他们互相之间有串通,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是,那份汹涌的“义愤填膺”,此刻像是被戳破的气球,慢慢泄了气。
有人低下头,不敢再与苏慕昭对视;
有人小声议论着“确实没看清脸”“体型是差太多了”,
原本紧绷的气氛,渐渐松了下来。
鸦雀无声中,苏慕昭清楚地看到,众人眼里的愤怒,已经被茫然取代——
他们此次闹事愤怒的根基,是“被逼死的同乡杨猛”,
可现在,这个“杨猛”的身份,却变得如此虚无缥缈。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苏慕昭暗自在内心感应了一下木偶的方位,终于图穷匕见,抛出了她真正的杀手锏:
“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跳河之后,你们凭什么就断定,他是自杀,而不是借机逃亡?”
“自杀”与“逃亡”两个词,瞬间在众人之间传了开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护在苏慕昭身后的沈千山,都微微侧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刚才确实是下意识以为,那人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跳河,
又联想到那个人跳河之前决绝的表情,确实没往“逃亡”上想。
苏慕昭看着面前人们的表情,冷笑一声,抬手指向不远处湍急的河流:
“不瞒大家说,在那位公子跳河之后,我已经让我的助手去下游寻找‘尸体’了。”
“诸位都是住在河边的人,应该比谁都清楚,刚跳河的人如果真的溺亡,尸体会被水流冲往下游,顺着河道搜寻,还是很容易可以寻到的。”
“我的助手水性极佳,找线索的能力也是一绝。”
“可现在,已经过去快一炷香了,我的助手还没传来消息。”
“这么久没动静,只有两种可能。”
她伸出两根手指,声音清越,传遍了每个角落:
“一,他水性极好,根本没被淹死,早就借着水流藏起来了。”
“二,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死,跳河只是他计划好的逃亡手段。”
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有人忍不住开口:
“可……可他为什么要逃?”
“如果他不是杨猛,解释清楚就行了啊!”
苏慕昭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她的语气稍微停了片刻,才意有所指得说道:
“对啊,他为什么要逃呢?他为什么会心虚呢?”
“恐怕这件事儿,我们还得问问他本人才能清楚了。”
“什么?真找到人了?”
“真的假的呀!”
“骗人的吧,这么急的河水,就算他水性再好也九死一生吧?”
苏慕昭没有在意这几个人的话,而是默默感受着自己派出去的几个木偶的方位。
她口中所谓的“助手”,自然不是指沈砚辞,也不是指圆慧大师,而是自己的木偶。
其实,她早在那个“杨猛”现身的瞬间,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他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方位也非常的巧合,就像是在那里等着有人发现他一样。
因此,在与众人对峙之初,她就已经借着整理衣袖的动作,暗中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只机关木偶。
那木偶只有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形如水獭,背上还刻着细密的防水纹路——
这是她之前特意炼制的追踪傀儡,不仅能在水里无声潜行,还能精准捕捉灵力痕迹,哪怕是极微弱的气息,也能锁定不放。
她悄悄将木偶放在脚边,借着裙摆遮挡,指尖灵光一动,木偶便“嗖”地一下钻进了河里,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没引起任何人注意。
方才那一连串的分析与反问,看似是在为自己辩解,实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为那只追踪木偶争取时间。
她算着时间,此刻那只木偶应该已经顺着灵力痕迹,锁定了“跳河者”的藏身处;
而跟着追踪木偶一起去寻找杨猛踪迹的那只身形与常人相似、能模仿人类走路姿态的傀儡,想必也已经接到了信号,实施了抓捕。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苏慕昭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下游方向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奇怪,不像人类走路时的轻盈,反而带着一丝机械的僵硬,
一步,一步,节奏均匀,却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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