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娱乐顶层办公室的百叶窗拉得很严实,只留了道窄缝,让午后的阳光斜斜地打在苏少清面前的文件上。她正用红笔在一份合同上批注,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叩叩叩——”
“进。”苏少清头也没抬,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
黎曼推门进来时,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她在星耀待了八年,从一个小助理做到金牌经纪人,却始终摸不透这位年轻总裁的脾气。明明是林家的六小姐,偏要以男装示人;明明有倾城之貌,却总用冷漠筑起高墙;最让人敬畏的是,她十五岁就能在苏家董事会上舌战群儒,硬是把那些老狐狸逼得哑口无言。
“苏总,”黎曼将一份文件夹放在办公桌一角,“这是沈知夏最近的行程汇总和数据报表。”
苏少清终于停下笔,抬眼看向她。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衬得那双凤眼愈发深邃。她没立刻去看文件,而是淡淡开口:“她怎么样?”
“沈知夏这几周进步很快,”黎曼拿出平板电脑,调出数据图表,“《国风大典》的舞台cut在短视频平台破了两千万播放,上周直播的粉丝互动率比签约时翻了三倍,时尚资源这边也有动静,高奢品牌‘云境’想邀她拍秋冬大片。”
苏少清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云境?是那个主打东方美学的牌子?”
“是。”黎曼点头,“他们的设计总监看过沈知夏在大典上穿的那套汉服,特别喜欢她身上那种清冷又灵动的气质,觉得和品牌调性很契合。”
苏少清想起沈知夏签约那天的样子。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手里紧紧攥着个旧帆布包,眼神里有紧张,却更多的是不肯熄灭的光。当时星耀的艺人总监都觉得她“太素净,撑不起大场面”,只有苏少清在她试镜时,注意到她耳后别着朵手工缝制的玉兰花——针脚细密,花瓣形态栩栩如生,显然是花了心思的。
“云境的合约,让法务部仔细审,”苏少清翻开文件夹,目光落在沈知夏的行程表上,“把下周的综艺推掉,换成《非遗手作》那个访谈。”
黎曼愣了一下:“苏总,那档访谈的收视率不算高……”
“我要的不是收视率。”苏少清指着行程表上的一行字,“沈知夏填的特长是‘苏绣’,《非遗手作》的主持人是苏绣大师周老先生,让她去拜师,比上十档综艺都有用。”
黎曼心里一动。她跟着苏少清多年,最佩服的就是这点——别人只看眼前的流量,她却总能精准地抓住艺人最独特的闪光点。沈知夏的素净气质本就和快餐式的娱乐圈格格不入,若是能和非遗文化绑定,反而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我明白了,这就去安排。”黎曼点头应下。
苏少清忽然抬头:“她上次说母亲生病住院,医药费解决了吗?”
“解决了,”黎曼连忙说,“我按您的意思,以星耀公益基金的名义垫付了,没让她知道是公司特意安排的。”
苏少清“嗯”了一声,视线回到文件上。黎曼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三年前自己带的艺人被对家泼脏水,全网都在骂,是苏少清连夜让人查出证据,不仅洗清了冤屈,还反手让对家公司赔了三千万。当时她在会议室外面等着,听到里面苏少清用那种清冷的声音说:“星耀的人,轮不到外人欺负。”
“还有件事,”黎曼犹豫了一下,“沈知夏昨天练舞崴了脚,医生说要休息一周,原定的杂志拍摄……”
“让摄影棚把设备搬到她住的地方,”苏少清没等她说完就开口,“找个擅长室内光影的摄影师,主题就定‘居家氛围感’,正好契合她的气质。另外,让张妈炖点排骨汤送过去——别说是我安排的。”
黎曼忍不住笑了笑:“好。”
她忽然觉得,外界说苏少清“冷酷无情”,实在是天大的误会。这位年轻的总裁,只是把温柔藏在了冰山下而已。就像去年冬天,公司保洁阿姨的孙子没钱交学费,她不动声色地以“优秀员工家属奖学金”的名义送了笔钱;就像每次台风天,她总会让行政部给加班的员工准备好住宿和热汤。
“对了苏总,”黎曼走到门口时又停下,“傅先生刚才让人送了盆东西过来,说是给您的,现在放在外面的休息室。”
苏少清握着笔的手顿了顿:“知道了。”
黎曼走后,办公室又恢复了安静。苏少清却没再看文件,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圈。她知道傅砚舟送的是什么——上周在夜市看到的那盆多肉,她随口说了句“颜色挺好看”,没想到他真记在了心上。
处理完文件,苏少清起身去休息室。果然,窗台上放着个白色陶盆,里面的多肉胖乎乎的,叶片顶端泛着点粉色,像只蜷起来的小猫。花盆旁边压着张纸条,是傅砚舟的字迹:“别总待在办公室,偶尔看看绿色。”
她拿起花盆,走到窗边。楼下的车水马龙像流动的星河,阳光落在多肉的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傅砚舟发来的消息:“敦煌的机票订好了,下周三早上八点的,记得带件厚外套,那边早晚温差大。”
苏少清看着屏幕,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回了个“好”。
下午三点,沈知夏收到了黎曼发来的消息:“拍摄改到家里,别紧张,摄影师很随和。”她正坐在医院的长椅上陪母亲说话,看到消息时愣了一下,随即眼眶就热了。昨天她还在发愁住院费,今天就有人把拍摄设备搬到家里;昨天崴了脚怕被公司责怪,今天就收到调整行程的通知。
“知夏,是公司那边的消息吗?”母亲轻声问,手里还在缝着朵玉兰花——这是她教女儿的手艺,没想到现在成了孩子的特长。
“嗯,”沈知夏把手机揣回兜里,笑着帮母亲掖了掖被角,“公司说要在家里拍照片,还说……有位老先生想看看我的苏绣。”
母亲眼里露出欣慰的光:“那你可得好好表现,别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与此同时,星耀娱乐的茶水间里,几个员工正小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沈知夏崴了脚,公司居然把摄影棚搬去她家了!”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她才签进来不到一个月啊!”
“我猜是黎姐力保的,毕竟是黎姐带的人。”
“不对,我早上看到张妈提着保温桶出去,说是苏总让送的排骨汤,地址就是沈知夏家附近!”
邹阳端着咖啡杯经过,听到这些话只是笑了笑。他跟着苏少清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位老板的行事风格——做的永远比说的多,温柔都藏在最不经意的地方。
傍晚时分,苏少清收到黎曼发来的照片。沈知夏坐在窗边的缝纫机前,手里拿着未完成的苏绣,阳光落在她发梢,整个人像幅温润的水墨画。照片里,女孩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的光比签约那天亮了十倍。
“周老先生说,想收她做关门弟子。”黎曼的消息紧跟着进来。
苏少清看着照片,想起十五岁那年,自己站在苏家董事会上,面对叔伯们的质疑,是母亲苏皖把一枚翡翠胸针塞到她手里:“别怕,苏家的女儿,骨头硬着呢。”
原来有些温柔,真的会代代相传。
她拿起手机,给傅砚舟发了条消息:“敦煌的首饰展,帮我多拍点照片。”
很快收到回复:“不用拍,等你来了一起看。”
苏少清放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远处的建筑轮廓镶着金边。她想起沈知夏眼里的光,想起黎曼信任的眼神,想起傅砚舟发来的多肉照片,忽然觉得,这座冰冷的商业帝国里,其实藏着很多温暖的角落。
或许,她不必永远做那个冷硬的掌权者。偶尔卸下铠甲,看看身边的人,看看那些正在悄然绽放的美好,也未尝不可。
就像此刻,晚风穿过走廊,带来楼下花店的香气,办公室里的多肉在暮色中轻轻摇晃,一切都温柔得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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