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道具!”我看向台下一个方向,“这个重担,还得交给我们的‘后勤总管’赵建国同志,以及他的伙伴们!没人培训,直接上岗,有没有信心?”
赵建国蹭地站起来,黝黑的脸上满是憨厚而坚定的笑容,扯着大嗓门喊道:“浩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没有枪没有炮,我们自己造!”
他那带着浓郁方言口音的豪言壮语,再次引得全场哄堂大笑,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后期制作……”我摇摇头,“这个目前不具备条件,暂时取消。”
“最后是行政运营类,这是保证咱们文艺团能顺利运转的关键!”
“策划\/外联,负责对外联系演出机会,拓展咱们的舞台!这个工作,我提议由善于沟通、心思缜密的李梅同学负责!大家说好不好?”
“好!”台下齐声呼应,李梅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向大家鞠了一躬,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后勤\/场务,负责所有杂事、累活,需要极强的责任心和行动力!我提议由我们任劳任怨的张建军同学负责!”
张建军也站起来,挠着头嘿嘿笑着,用力点了点头。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之一,财务和人事!”我的声音变得格外郑重,目光投向台下那道红色的倩影,“管钱管人,需要绝对的细心、绝对的公正!”
我顿了顿,在全场注视下,清晰地宣布:“这个位置,由林雪晴同学担任!”
“哗——!”掌声再次响起。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安排理所应当。林雪晴的学习能力、组织能力以及她与韩浩的默契,大家有目共睹。她站起身,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迎着我的目光,微微颔首,眼神里是“交给我你放心”的沉稳与坚定。
分工明确,责任到人。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肩上的担子,也充满了参与创造历史的兴奋感。
“好!架构初步如此!接下来几天,将是无比紧张和充实的五天!”我挥舞着手臂,做着最后的动员,“五位老师会倾囊相授,每天早上七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每天保证八小时的高强度培训!各位同学,期末考试临近,我们要两头兼顾,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在礼堂回荡。
“为了清华的荣誉!为了丰富我们自己的精神文化生活!也为了向所有关心我们的人,展示我们新时代大学生的风采!同学们,行动起来!”
“加油!”
“清华文艺团,加油!”
动员大会在群情激昂中结束。同学们围着几位老师和各板块负责人,热烈地讨论着,登记着。我看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这就是组织的力量,这就是集体的魅力。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会干部就挤了过来:“韩浩同学,蒋书记让你现在去他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一动,和林雪晴交换了一个眼神。林雪晴低声道:“去吧,这边有我盯着。”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朝着蒋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蒋书记办公室外,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敲响了门。
“请进。”
我推门而入。蒋南翔书记正坐在办公桌后,看到我进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韩浩同学,来了,坐。”
“蒋书记,您找我?”我在椅子上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是啊,”蒋书记拿起桌上的茶杯,吹了吹热气,“你们搞的那个元旦文艺晚会,影响很大啊!现在不只是校内,整个北京城都传遍了!很多单位,包括兄弟院校、工厂、甚至是一些部委机关,都打电话到学校来,询问你们这个‘清华文艺演出队’能不能出去巡演,让大家也学习学习,热闹热闹!”
我心中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还是不免有些激动。我谨慎地回答:“蒋书记,这是同学们集体努力的成果,也是学校领导支持的结果。有单位邀请,是大家对我们的认可和鼓励。不过……”我话锋一转,“我们毕竟还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时间上……”
“这个我明白。”蒋书记摆摆手,打断了我,“学校不会本末倒置。我的意思是,可以考虑在期末考试结束后,到春节开学前这段时间,安排一些演出。另外,春节工厂放假大概十天左右,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酌情安排一两场。具体怎么操作,你们文艺团自己拿方案,学校原则上支持,但一定要保证安全和学业。”
蒋书记的态度开明而务实,既肯定了同学们的成绩,又充分考虑到了学生的本职。这让我大为感动,也松了口气。
“谢谢蒋书记的理解和支持!我们一定合理安排,绝不耽误学习!具体的演出计划和人员安排,我们会尽快拿出一份详细的方案,报请学校审批!”我立刻表态。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蒋书记满意地点点头,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韩浩同学,你很有想法,也很有组织能力。好好干,但也要注意身体,注意团结同学。”
“是!请书记放心!”我站起身,郑重承诺。
从蒋书记办公室出来,我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脚下的步伐也更加坚定。内外条件都已具备,东风也已借来,现在,就看他们这群年轻人,能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舞出怎样一片绚烂的霞光了。
我快步走回大礼堂,那里,热火朝天的分工和初步培训已经展开。
“浩哥,这边!”林雪晴远远看到我,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她身边围着几个女生,正在登记物资,俨然一个高效的临时后勤中心。
我走过去,低声问:“情况怎么样?”
林雪晴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基本分工都落实了,同学们热情很高。但问题也不少,编剧组抱怨缺乏素材,编舞组觉得场地不够,乐器除了晚会上那些,几乎没有替补,服装道具更是五花八门,建国他们正头疼呢。还有……”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正在和关老师激烈讨论的李梅,“外联那边,已经有好几个单位托人来问具体演出时间了,李梅压力很大。”
我点点头,这些问题都在预料之中。六十年代的物资匮乏和观念局限,与我脑海中来自未来的“丰富资源”和“标准化流程”形成了尖锐的对比。
“问题一个个解决。”我沉稳地说,随即拍了拍手,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同学们!老师们!请静一静!”
众人目光再次聚焦。
“咱们文艺团这就算是正式起航了!接下来五天,将是高强度的学习和实践!我强调三点:
第一,安全第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累了就说,不许硬撑!
第二,学习为主,我们是学生,期末考试不能挂科,排练之余,该复习复习!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全场,“大胆想,勇敢试,不要怕出错!咱们这是在创造历史,没有现成的路,每一步都是探索!”
这番话既务实又充满煽动力,让同学们心中的那点忐忑化为了动力。特训,正式拉开帷幕。
接下来的几天,清华大学校园里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线。无论是在空旷的教室、图书馆的角落,还是在寒风凛冽的操场边,都能看到一群群学生如饥似渴地学习着与专业无关的“文艺技能”。
编剧组那边,十个同学围坐一圈,愁眉苦脸。他们习惯了写实验报告和论文,对于“编写故事”感到无从下手。我溜达过去,看了一眼他们搜集的“素材”——大多是《人民日报》的社论和革命英雄事迹汇编,虽然正确,但缺乏吸引力。
“同志们,思路要打开。”我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起来,“一个好故事,需要起承转合。‘起’是开头,要吸引人;‘承’是发展,要合理;‘转’是转折,要有冲突或意外;‘合’是结局,要圆满有力。”
我结合《学习雷锋好榜样》的歌词,简单分析了其中蕴含的叙事性(雷锋帮助大嫂),然后话锋一转:“比如,我们能不能写一个咱们清华老教授,废寝忘食做研究,最后攻克技术难关的故事?中间可以设置他遇到困难、家人不理解、学生帮忙等情节?故事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
编剧组的同学们眼睛渐渐亮了,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我的几句话,比他们啃几天社论来得更直观、更有效。
舞蹈组的训练场更是笑声不断。舞蹈老师刘艺涵严格得近乎“残酷”,压腿、下腰、开肩……一系列基本功训练下来,平日里埋头苦读的理工科学子们叫苦不迭,姿态千奇百怪,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哎哟喂!老师轻点!我这老腰快断了!”一个高个子男生龇牙咧嘴地喊道。
“坚持!跳舞也是意志的锻炼!”舞蹈老师毫不手软,但眼中带着笑意。
我在一旁看得直乐,对身边的林雪晴小声说:“看这架势,咱们文艺团出去,不仅能演戏,还能表演硬气功。”
林雪晴忍俊不禁,白了他一眼:“就你贫!不过……是挺好笑的。”她看着同学们虽痛苦却坚持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赞赏。
最让我花费心思的,是技术保障组。音响设备只有一套,坏了就没得换。陈老师带着两个“心灵手巧”的物理系学生,把扩音器、麦克风拆了装、装了拆,反复研究原理,恨不得自己能手搓一个出来。
灯光更是大问题。现有的舞台灯光只有几盏昏黄的白炽灯,开关控制,毫无效果可言。关老师找到韩浩,忧心忡忡:“韩浩,灯光这块几乎是空白,没有灯光,舞台效果要大打折扣啊。”
我摸着下巴,看着简陋的礼堂舞台,脑子里飞快地闪过无数后世舞台灯光效果的画面——追光灯、染色灯、频闪……但在这里都是天方夜谭。忽然,我灵光一闪!
“关老师,我们不能创造光,但我们可以利用影子和色彩!”我兴奋地说,“我们可以找些不同颜色的玻璃纸,或者薄一点的彩色布料,蒙在现有的灯泡上,不就能改变光线颜色了吗?再用硬纸板做些镂空的模板,放在灯前,不就能在舞台上投射出简单的图案了吗?比如五角星、齿轮麦穗什么的!”
关老师和陈老师闻言,都愣住了,随即大喜过望!“对啊!这么简单的办法,我们怎么没想到!”陈老师一拍大腿,“颜色!图案!好主意!韩浩,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说干就干,我立刻让赵建国去找材料。很快,一些废弃的彩色糖纸、玻璃瓶,甚至女同学的红头绳都被“征用”过来,进行各种试验。当第一缕红色的光晕透过蒙着红色玻璃纸的灯泡投射在舞台上时,整个技术保障组都欢呼起来!
就在文艺团内部紧锣密鼓地训练时,外界的关注也与日俱增。李梅几乎成了大忙人,不断有各个单位的人来找她接洽。这天,北京第一机床厂工会的同志直接找到了学校。
“李梅同学,我们厂领导对你们的演出非常期待!希望你们能在春节前,到我们厂的大礼堂为工人们演出一场!工人们辛苦一年了,需要精神食粮啊!”工会同志热情洋溢。
李梅既高兴又为难,找到我和林雪晴商量。
“第一机床厂……这可是大单位。”我沉吟道,“他们的邀请,我们肯定要接。但是,我们不能只当个普通的演出队。”
“什么意思?”林雪晴问。
“我们要把这次演出,做成一个‘项目’。”我眼中闪着光,“针对工人群体的特点,调整我们的节目单。比如,增加一些反映工人劳动热情、技术革新的节目,哪怕是临时创作的小品、快板也行。关老师他们唱的歌很好,但我们可以让我们的同学也唱一些更贴近工人的歌。甚至,可以设计一些简单的互动环节。”
李梅听得目瞪口呆:“浩子,你这想法……也太周到了吧!可是,时间来得及吗?只有几天了。”
“事在人为!”我斩钉截铁,“编剧组、导演组立刻开会,围绕‘工人阶级力量大’、‘技术革新争先锋’的主题,突击创作和改编节目!雪晴,你配合一下,看看我们需要增添哪些符合主题的服装道具,预算控制在最低。李梅,你负责和机床厂沟通,了解他们的具体需求和场地情况,把我们的初步想法和他们沟通,争取他们的支持!”
我这番部署,思路清晰,目标明确,让李梅和林雪晴都找到了方向,立刻分头行动。
忙碌的间隙,我总会找机会凑到林雪晴身边。看着她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专注清亮的眼睛,我心中那份来自后世的情愫便悄然涌动。
“林财务官,辛苦了。”我递过一个军用水壶,“喝口水,歇会儿。”
林雪晴接过水壶,喝了一小口,斜睨着我:“韩大团长,有何指示?”
“指示没有,”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就是觉得,你认真算账的样子,特别好看。比咱清华园里所有的花儿加起来都好看。”
这堪称“土味情话始祖”的赞美,让林雪晴猝不及防,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她羞恼地捶了我一下:“要死啊你!胡说八道什么!让人听见……”语气虽是嗔怪,但那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和羞涩,却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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