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江城骄阳似火，刚从拘留所出来的赵峰和苏媚，站在马路牙子上像两只丧家之犬。廉价的短袖沾着汗渍，苏媚手腕上曾经价值数万的手镯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被债主逼债时抓伤的。
“陈凡！我绝不会放过你！”赵峰咬牙切齿地盯着手机里同学群里流传的照片，照片里陈凡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握手，背景是市中心写字楼的大厅，配文是“陈凡创业开公司，祝大展宏图”。苏媚攥着衣角，眼眶通红，曾经众星捧月的系花，如今走到街上都要躲避熟人的目光，求职简历投出去石沉大海，连兼职服务员的工作都因“有案底”被拒绝，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陈凡。
“峰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身上只剩几百块了。”苏媚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后悔当初没看清陈凡的潜力，更后悔跟着赵峰一条道走到黑。赵峰狠狠踹了一脚路边的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响声：“还能怎么办？等着！陈凡想做跨境电商？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顺利起来，总有机会让他付出代价！”
与此同时，江城高新区的一间小型办公室里，陈凡正和李强对着电脑屏幕兴奋地敲击键盘。办公室不大，只有三十平米左右，刷着干净的白墙，摆着两张办公桌和一组文件柜，墙角放着两盆绿萝，是李强特意买来净化空气的。虽然简陋，但每一处都透着两人的心血。
“凡哥，公司名称已经提交审核了，叫‘启航跨境贸易有限公司’，工商局那边说三个工作日就能下来营业执照。”李强指着电脑上的申请页面，脸上满是激动，“想当初我们还在学校宿舍里畅想未来，现在真的要当老板了！”
陈凡笑着点点头，指尖划过桌面上的三张产品图纸：“公司注册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关键是供应链。这三款产品，是我们能不能站稳脚跟的核心。”他拿起第一张图纸，上面画着一款超薄无线充电器，“2015年下半年，智能手机无线充电功能会开始普及，但市面上的充电器要么厚重，要么充电慢，我们这款主打‘轻薄便携+快充’，刚好踩中市场空白。”
接着他又拿起第二张，是带支架功能的便携充电宝：“现在年轻人出门都爱拍视频、刷剧，这款充电宝既能充电，又能当支架，续航还能达到两万毫安，性价比直接拉满。”最后一张是折叠式手机镜头：“网红经济要起来了，普通人拍视频想提升画质，这款低成本的折叠镜头，广角、微距二合一，肯定会成为爆款。”
李强听得连连点头：“凡哥，你说的这三款我都查过了，现在市面上确实很少见，只要质量过关，绝对好卖！就是供应链那边，我们联系的几家工厂，要么报价太高，要么说批量小不接，还有一家说没听过这种设计，做不了。”
陈凡早有准备，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一串电话号码：“别急，我联系一家，前世我合作过的王老板，他的工厂在郊区，专做3c配件，工艺靠谱，而且不压款，就是需要我们亲自跑一趟谈。”他拨通了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陈凡调整了语气，沉稳地说道：“喂，是王老板吗？我是陈凡，想跟你谈一款无线充电器、充电宝和手机镜头的代工合作，带了样品图纸，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陈凡？没印象啊。我们工厂现在订单不少，小批量的单子不接。”
“王老板，我知道你担心量小，但我这三款产品，下个月就能起量，首批订单每款各五千个，后续每月翻番。而且我能保证，这三款产品下半年会爆火，到时候你的工厂绝对不愁订单。”陈凡语气笃定，他知道王老板的顾虑，也清楚前世这家工厂就是靠生产类似的爆款产品发家的，只是现在还没嗅到市场的风向。
或许是陈凡的自信打动了对方，王老板犹豫了一下：“行，那你过来吧，地址是郊区工业园b区12号，我下午在厂里等你。”
挂了电话，李强立刻站起身：“凡哥，我们现在就出发？”
“走，现在就去。”陈凡抓起背包，里面装着详细的产品参数、样品图纸，还有之前股市赚的20万银行卡，“这次谈判很关键，能不能拿到靠谱的供应链，就看这一趟了。”
两人打车前往郊区工业园，一路上陈凡给李强交代着谈判要点：“等会儿见到王老板，你负责记录参数和报价，我来谈核心条款。重点要确认三点：第一，产品质量，必须符合国标，提供检测报告；第二，供货周期，首批订单要在半个月内交付；第三，价格，每款产品的代工价不能超过我们预期的上限，否则利润空间就没了。”
李强认真记下，心里对陈凡更是佩服不已。从前那个有些内向的学霸，如今变得沉稳果断，考虑问题面面俱到，跟着这样的人干，他觉得浑身都有劲儿。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郊区工业园。园区里都是低矮的厂房，机器运转的轰鸣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塑料味。王老板的工厂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齐，车间里工人们正在忙碌地组装手机壳。
王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穿着蓝色的工装服，手里拿着一个卡尺，见到陈凡和李强，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图纸带来了？先看看吧。”
陈凡把图纸递过去，王老板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起来。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手指在图纸上划过：“你这无线充电器的厚度要求0.8厘米，还要支持10w快充？难度不小，现有的模具做不了，得重新开模，开模费可不便宜。”
“王老板，开模费我们可以承担一部分，但后续订单量上去了，这部分费用要从代工费里抵扣。”陈凡不慌不忙地回应，“而且我提供的参数都是经过测算的，你们工厂的设备完全能达到，只是需要调整一下工艺。”
王老板抬眼看了看陈凡，眼神里多了几分惊讶：“你懂生产工艺？”
“略懂一些，之前做过相关的市场调研。”陈凡没有透露重生的秘密，只是模糊带过，“王老板，你可以让技术人员看看，这三款产品的设计是否可行。如果可行，我们现在就谈具体条款。”
王老板让人把图纸拿去给技术部，然后带着陈凡和李强参观车间。看着工人们熟练地操作机器，陈凡心里有了底，这家工厂的工艺确实靠谱，前世他合作过多次，从没出现过大规模质量问题。
参观完车间，技术部的负责人匆匆赶来，对王老板低声说了几句。王老板脸上露出一丝意外，随即看向陈凡：“你这图纸设计得确实专业，技术上能实现，但正如我刚才说的，需要开模，而且原材料的成本不低。”他拿出计算器，报了一个价格，“无线充电器代工价35元，充电宝55元，手机镜头25元，首批订单开模费1万元，供货周期20天，这是最低条件。”
李强心里一紧，这个价格比他们预期的高出了5元，而且供货周期也超出了预期。他看向陈凡，等着他拿主意。
陈凡沉吟片刻，直接摇头：“王老板，价格太高了，我们的预期是无线充电器30元，充电宝50元，手机镜头20元。开模费我们承担5000元，剩下的从后续订单里抵扣。供货周期必须控制在15天，否则我们错过最佳上市时间，对双方都没好处。”
“小伙子，你这价格压得太低了，我们根本没利润。”王老板皱起眉头，“15天也太紧了，车间现在还有其他订单，根本排不开。”
“王老板，你可以算一笔账。”陈凡身体微微前倾，“这三款产品，我敢保证，下个月就能成为爆款，首批五千个只是开始，后续每月至少一万个订单。你现在给我优惠价，相当于抢占了一个长期稳定的大客户，而且我可以先付50%的预付款，降低你的风险。”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这三款产品的设计专利我已经在申请了，后续只有我们能授权生产，你这边如果合作愉快，未来可以成为我们的独家代工厂，这背后的利润，可比你现在接的散单高多了。”
王老板沉默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看得出来陈凡不是在说大话，图纸的专业性、对市场的预判，都透着一股老练，而且先付预付款的条件确实诱人。现在工厂的订单虽然不少，但都是小批量的散单，利润微薄，如果真能抓住一个爆款产品的订单，确实是个机会。
“行，价格就按你说的来。”王老板终于松口，“开模费5000元，供货周期15天，预付款50%，到货后验收合格再付尾款。但我有个条件，产品质量如果出了问题，你们要承担全部损失。”
“没问题！”陈凡立刻答应，“我们可以在合同里明确写清楚，质量标准按国标执行，每批次产品都要提供检测报告。”
双方一拍即合，王老板让人拿来合同范本，陈凡仔细看了每一条条款，确认没有问题后，和王老板当场签字。签完字的那一刻，李强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供应链这道最关键的坎，终于迈过去了！
陈凡也松了口气，从背包里拿出银行卡，当场转了5万元预付款。王老板收到转账通知，脸上露出了笑容：“小伙子，合作愉快，我这就安排技术部开模，保证15天内交货。”
“合作愉快。”陈凡伸出手，和王老板用力握了握。
离开工厂时，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洒在工业园的道路上。李强边走边兴奋地说：“凡哥，我们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注册跨境平台账号、对接物流，等产品一到，就能上架销售了！”
陈凡笑着点头，心里却隐隐有种预感，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陈凡，跨境电商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些路，走不通就别硬闯，小心栽跟头。”
陈凡脸色微变，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是赵峰和苏媚不甘心，还是有其他同行盯上了他们？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夕阳渐渐落下，夜色开始笼罩大地。
他攥紧手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管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他都不会退缩。启航跨境已经扬帆，哪怕前方有暗礁险滩，他也要闯过去。只是他没想到，这第一道阻碍，来得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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