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凡强科技总部的总裁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
陈凡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落在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上。玻璃映出他眼底的疲惫,却掩不住那份骨子里的坚韧。刚刚结束与东南亚分公司的视频会议,FANqI品牌的销量还在逆势增长,但国内市场的这场持久战,已经耗了他们近两个月。
“还没找到突破口?”江若彤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眼眶带着淡淡的红血丝。自从周坤发起连环围剿,她几乎是以公司为家,白天处理法务纠纷,晚上就和陈凡一起梳理周坤的违规证据,希望能找到致命一击的机会。
陈凡转过身,接过她递来的文件,指尖触到纸张的凉意:“周坤的操作太缜密了,之前的税务谣言、商业诉讼、供应链封锁,每一步都踩着灰色地带,就算抓到把柄,也很难直接关联到他本人。”
他随手翻开文件,里面是江若彤整理的周坤商业版图脉络,从早期创业到环球易购成为行业巨头,每一笔重大投资、每一次并购重组都记录在册。“你看这里,”江若彤指着2018年的一笔土地收购案,“周坤当年拿下城郊那块工业用地,价格比同期市场价低了近三分之一,而负责审批的是当时的市国土资源局副局长,现在的市政协副主席——高志远。”
陈凡的目光停留在“高志远”这个名字上,眉头微蹙:“我记得之前拓展线下渠道时,有几家商场明确表示‘接到上级通知’拒绝我们入驻,牵头的就是市商会,而高志远的侄子高文博,正是商会的副会长。”
“不止这些。”江若彤拿出一份银行流水复印件,“这是我们从之前合作过的一家供应商那里拿到的,2020年到2022年,环球易购每月都会向一个匿名账户转账,金额从几万到几十万不等。我们通过律师调取了账户信息,最终指向的是高志远的妻子名下的一家空壳公司。”
陈凡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之前他们只当周坤是仗着资本实力和早年积累的人脉打压对手,却没想到背后竟然有如此深层的权钱交易。“这就解释了为什么税务核查来得那么快,为什么供应链封锁时没有任何一家核心供应商敢违抗周坤,甚至为什么法院第一次庭审时,对方的律师态度那么嚣张。”
他指尖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高志远作为分管经济的领导,手握审批、监管等多项权力,周坤正是靠着这层保护伞,才能在市场上为所欲为,垄断渠道、打压异己。”
“但这些还不够。”江若彤语气凝重,“银行流水只能证明存在资金往来,空壳公司的股权结构也做了层层嵌套,想要直接证明高志远利用职权为周坤谋利,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审批文件的违规记录、两人私下沟通的凭证,或者知情人的证词。”
就在这时,陈凡的手机响了,是李建国打来的。他立刻按下接听键,语气恭敬:“李老。”
“凡小子,若彤在你身边吗?”电话那头的李建国声音沉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严肃,“我刚联系了以前在纪检系统的老部下,高志远这个人,早就有人匿名举报过,但每次都因为‘证据不足’不了了之。他在市里根基很深,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复杂,想要动他,必须一击即中。”
陈凡看了一眼江若彤,对着电话说:“李老,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些线索,高志远的妻子名下有一家空壳公司,长期接收环球易购的转账,而且早年周坤的土地收购案也存在违规嫌疑。”
“我知道那家公司。”李建国接口道,“几年前我就听说过高志远的妻子借着丈夫的身份经商,只是一直没抓到实锤。你们现在手里的证据,只能算是间接证据,想要扳倒他,必须找到他直接干预市场、为周坤提供便利的铁证。”
“那我们该从哪里入手?”陈凡问道。
“我已经让老部下帮忙调取高志远当年负责的审批文件,特别是与周坤相关的项目。”李建国的声音顿了顿,“另外,你们可以从环球易购的供应商入手,那些被周坤强制要求切断与你们合作的供应商,很可能受到了高志远的施压,或许有人愿意站出来作证。”
挂了电话,陈凡和江若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心。“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联系那些供应商。”江若彤拿起手机,翻找出之前记录的供应商名单,“之前李强联系过他们,大多是敢怒不敢言,现在有李老出面,或许他们会愿意提供线索。”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国内最大的电子元件供应商之一——华宇电子的总经理张明。电话接通后,张明的语气依旧谨慎:“陈总,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实在是高局长那边我们得罪不起,环球易购又是我们的大客户,一旦撕破脸,我们公司的日子也不好过。”
“张总,我理解你的顾虑。”陈凡的语气诚恳,“但周坤的垄断行为已经严重破坏了市场公平,这次他能逼你切断与我们的合作,下次就可能用同样的手段吞并你的公司。现在李建国老首长已经介入,只要你能提供高志远施压的证据,我们就能彻底扳倒这层保护伞,到时候市场环境会恢复正常,你也不用再受这种胁迫。”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传来一声叹息:“陈总,其实高志远的侄子高文博,上个月亲自来公司找过我,明确说如果我们继续给凡强科技供货,华宇电子接下来的几项政府招标项目,都会‘审核不通过’。他还暗示,这是高局长的意思。”
“你有证据吗?比如录音、聊天记录,或者会议纪要?”江若彤急忙问道。
“录音没有,但我当时让秘书做了会议记录,上面有高文博的原话。”张明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另外,高志远去年生日,周坤送了他一块价值百万的手表,这件事在圈内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说。”
“会议记录能不能给我们一份?”陈凡问道。
“可以,但我需要时间整理,而且不能直接以公司名义提供,只能私下发给你。”张明犹豫了一下,“陈总,我也是赌一把,如果你们真能扳倒高志远,我后续愿意继续和凡强科技合作。”
“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陈凡郑重承诺。
挂了电话,江若彤立刻将这个消息记录下来:“有了会议记录,再加上之前的银行流水,就能初步证明高志远叔侄与周坤的利益关联。接下来,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证人,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就在这时,江若彤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匿名短信,内容只有一句话:“高志远在城西有一处秘密别墅,周坤每月都会去一次,里面可能有他们的交易凭证。”
陈凡和江若彤同时愣住了。这个匿名短信来得太突然,不知道是敌是友。“会是陷阱吗?”江若彤有些疑虑。
陈凡沉思片刻:“不管是不是陷阱,我们都要去查。如果是真的,这可能就是我们最需要的铁证;如果是假的,大不了白跑一趟,总比错过机会好。”
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李强:“强子,你现在带两个人,去城西的别墅区排查一下,重点找业主信息不公开的房子,注意隐蔽,不要打草惊蛇。”
“收到,凡哥!”李强的声音充满干劲。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而期待。江若彤看着窗外的夜色,眼神坚定:“只要能找到高志远和周坤权钱交易的直接证据,就能彻底撕开这层保护伞,到时候周坤失去了靠山,他的垄断帝国就会土崩瓦解。”
陈凡点了点头,指尖终于点燃了那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更加锐利:“周坤以为有保护伞就能为所欲为,他错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然而,就在他们等待李强消息的时候,陈凡的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他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带着赤裸裸的威胁:“陈凡,适可而止吧。高局长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再继续查下去,不仅凡强科技保不住,你和你身边的人,都可能付出代价。”
陈凡的眼神一沉,握紧了手机:“你是谁?”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留下一阵冷笑,然后挂断了。
办公室里瞬间陷入寂静。江若彤看着陈凡凝重的脸色,急忙问道:“怎么了?”
陈凡缓缓放下手机,语气冰冷:“有人警告我们,让我们停止调查高志远,否则……就要对我们和身边的人动手。”
江若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这说明我们的调查已经触碰到了他们的核心利益,他们开始慌了。”
“没错。”陈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他们既然敢威胁,就可能真的会采取极端手段。”
他站起身,走到江若彤身边,沉声道:“从现在开始,你上下班必须让安保人员护送,住处的安保也加强级别。另外,我们手里的证据,立刻做三份备份,分别存放在不同的地方,以防被人销毁。”
江若彤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城西的别墅,还要让李强继续查吗?”
“查,必须查!”陈凡斩钉截铁地说,“越是威胁,越说明那里有他们害怕的东西。但要让李强更加小心,千万不能暴露。”
就在这时,李强发来一条微信:“凡哥,城西别墅区找到了目标,是一处带地下室的独栋别墅,安保很严,门口有监控和保镖,看起来很不简单。要不要强行进去看看?”
陈凡看着微信内容,眉头紧锁。强行进入风险太大,一旦被发现,不仅拿不到证据,还可能打草惊蛇,甚至让李强他们陷入危险。但如果就此放弃,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他抬头看向江若彤,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都看到了彼此的犹豫和坚定。
“怎么办?”江若彤轻声问道。
陈凡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给李强回复了一条消息。但他心里清楚,无论选择哪条路,一场更大的风暴,已经在悄然酝酿。而那个隐藏在别墅里的秘密,究竟是能扳倒保护伞的关键证据,还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夜色越来越浓,凡强科技的命运,似乎就悬在这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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