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翠交织的火种撞在冰柱裂缝的刹那,骤然爆发出岩浆奔涌般的炽烈光芒。那丝属于林砚的护门丹心气息如星火燎原,瞬间点燃火种里的樟灵本源,翠光裹着金光顺着冰柱纹路疯狂蔓延——所过之处,银白色冰纹瞬间焦黑,溅出点点火星,内部冻着的冰晶“噼啪”炸成齑粉,化作漫天荧光般的灵韵光点。“轰隆——”九根冰柱中最东侧的阵眼柱率先崩碎,冰碴子如暴雨般砸落,砸在冰谷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其余八根冰柱跟着剧烈震颤,缠绕的冰网失去支撑,化作缕缕寒气消散,连带着谷中寒雾都退开了半丈。
冰谷的旋转眩晕感彻底消散,陈默踉跄着扶住身旁冰岩,指节按在冰面上时,竟冻得泛起白霜。经脉里的灵力如退潮般枯竭,刚才引爆樟灵佩本源又注入丹心气息,几乎抽干了他七成修为。他瘫坐在冰面上,后背抵着冰岩的冰凉顺着衣料渗进来,让混沌的脑袋清明了几分,喉间甜意翻涌,一口带着寒气的鲜血喷在冰面上——血珠刚落地就凝结成暗红冰珠,表面迅速结起细纹,裂纹里还嵌着细碎的冰碴。腰间的樟灵佩已黯淡如普通乌木牌,唯有佩心那点暖意倔强地跳动,顺着灵脉缓慢滋养着被寒气啃噬的脉络。
他摸出腰间瓷瓶,拔开塞子就倒出三粒“樟灵丹”——丹丸呈淡绿半透明状,裹着新鲜樟叶的清香,入口即化,化作带着清苦的暖流滑入喉咙,顺着经脉扩散开来,勉强稳住了涣散的气息。陈默闭眼结出“纳灵印”,引导这丝灵力在经脉里缓缓游走,修复被寒气与煞力侵蚀的脉络。冰谷中残留的灵韵光点如萤火虫般围拢过来,那是冰柱崩碎释放的极寒灵韵,虽带着凉意却纯净无杂,撞在掌心灵光上时,化作丝丝清凉渗入经脉,与樟灵丹的暖意交织成温和的灵流。
半个时辰后,陈默睁眼时,指尖已泛起淡翠灵光,虽不如巅峰时凝实,却足够支撑基础攻防。他起身活动四肢,关节处“咔咔”轻响,震落衣摆上的冰屑,刚才震伤的内腑也舒缓了不少。目光扫过冰谷残骸,一块巴掌大的冰片突然刺入视线——冰片中央嵌着丝暗紫煞力,正扭曲成细小漩涡,与他体内残留的齐象天煞力隐隐共鸣,冰片边缘还刻着个模糊的“齐”字,刻痕边缘有冰蚀的毛边,显然是近期刻下的。“果然是齐家动的手脚。”陈默攥紧冰片,指节泛白,冰寒透过掌心传来,“他们不仅盯着还魂草,恐怕早就摸清了冰髓崖的位置,甚至布好了陷阱。”
刚将冰片收进储物袋,冰谷外突然传来“沙沙”的冰粒摩擦声,紧接着,狼嚎声划破寒雾,尖锐中裹着极寒戾气,听得人头皮发麻。陈默快步贴到冰巷入口,借着冰缝往外望——寒雾里,数十双幽绿眼睛如浸在冰中的磷火,随着狼身起伏闪烁,正缓缓逼近。为首的冰狼体型堪比壮牛,浑身覆着半尺厚的冰甲,冰甲缝隙里嵌着细碎冰晶,走动时发出“沙沙”轻响,冰甲表面还凝结着寸许长的尖刺,口鼻间喷出的白雾在身前凝成细小冰粒,一双绿眼死死锁着陈默,满是嗜血凶光。
“是万冰窟冰甲狼!”陈默认出这异兽,《南疆异兽录》里写得明明白白:群居、以极寒灵韵为食,牙齿爪子能裂玄铁,更能操控寒气凝冰刃。此刻寒雾中还在不断涌出冰狼,粗略数去足有三十余头,将狭窄冰巷堵得水泄不通,幽绿目光织成网般笼着他——显然是破阵时的灵光和他吐血的血腥味,把这群凶兽引来了。
“吼!”为首的狼王仰头咆哮,声音震得冰巷顶端冰碴子簌簌落下。下一秒,两头冰狼率先扑来,四肢踏冰如履平地,爪尖裹着寒气划出两道白影,直取陈默咽喉心口。陈默侧身旋身避开,掌心凝出两道翠光,趁势拍在冰狼冰甲上——“砰”的闷响中,冰甲裂开蛛网纹,冰狼被震得倒飞出去,撞在冰壁上砸出浅坑,却立马爬起,绿眼里凶光更盛,显然没受重伤。
一击未中,更多冰狼扑上来,正面突袭、两侧偷袭齐发,冰巷里瞬间布满白影冰刃。陈默背靠冰壁站稳,将樟灵佩按在眉心,借取最后一丝本源力,凝出层薄如蝉翼的樟叶护罩——冰刃撞在护罩上“叮叮当当”作响,护罩震颤着凹下去又弹回,始终没破。他瞅准空隙,指尖凝出三枚寸许木灵针,灵力灌注下,针身泛着淡翠光,精准射向三头冰狼的眼睛——那是冰甲狼唯一没被冰甲覆盖的弱点。
“嗷呜——”三声凄厉狼嚎同时炸响,三头冰狼捂着眼睛滚倒,鲜血喷溅在冰面上,刚落地就冻成血冰粒,砸在地上“嗒嗒”作响。这一下彻底激怒了狼王,它再次咆哮,周身冰甲突然暴涨,寸许尖刺化作丈许冰棱,四肢猛地发力,如道白色闪电扑来,口中还喷出团尺许冰雾——冰雾所过之处,空气都凝成细小冰粒,连护罩都结起了薄霜。陈默瞳孔骤缩,刚要后退,却觉后背一凉,衣摆已被冰壁渗出的寒气冻住,死死粘在冰岩上——是两侧冰狼在操控寒气,断了他退路!
“拼了!”陈默低喝,将刚恢复的灵力尽数灌注掌心,凝出团比之前更凝练的樟灵之火——这火裹着木灵阳韵,虽不炽热,却专克极寒。他没直接掷出,反而按在身前冰面上——“滋啦”一声,冰层以他为中心融化成水渍,热气蒸腾中,数根翠色樟树苗破土而出,瞬间长到丈许高,枝叶交错成密不透风的绿盾,将冰雾与狼王扑击尽数挡住。狼王撞在枝叶上,冰甲被阳韵灼烧得“滋滋”冒白烟,疼得疯狂挣扎,却被带着火温的藤蔓缠紧,越动缠得越牢,冰甲都被勒出裂纹。
其余冰狼见狼王被困,顿时乱了阵脚,扑击势头弱了大半。陈默抓住机会,指尖灵光大盛,操控樟树枝叶化作无数带火藤蔓,朝着狼群席卷而去——藤蔓缠上冰狼的瞬间,就灼烧着冰甲,惨叫声此起彼伏。可就在他以为稳住局势时,冰巷深处突然传来低沉笑声,裹着刺骨寒气,落在耳里像冰针扎刺:“陈默,没想到你能撑过冰阵和狼群,不过这两关,只是给你预热的开胃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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