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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李斯，拜见少帝殿下！”
嬴子越踏入章台宫时，一身青黑衣袍的李斯早已在此恭候。
昨夜的宫令来得突然，传召太监捎来少帝的口谕，说是今晨要召见，还提到纸张已备妥。
李斯瞬间睡意全无，整夜辗转难眠。
纸的份量不言而喻。若能率先掌握，命人誊写法家典籍与秦律广传天下，他敢断言——法家思想与大秦律令必将迎来前所未有的鼎盛时代。
作为当代法家领袖，青史留名已是必然，后世法门子弟必将奉他为尊。
之名谁不向往？他李斯亦不能免俗。
李卿，这便是应允你的纸张。嬴子越高坐案前，指尖轻点堆积如雪的素笺，匠人们日夜赶工，如今已有十万张，后续还会持续产出。
李斯捧着样纸的手微微发颤，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翻来覆去地端详。
收起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嬴子越屈指叩响桌案，前日商议之事，可还记得？
臣谨记。李斯慌忙躬身，其一，所有外传纸张均需注明此乃皇室所制；其二，须率先推广法家学说与秦律，待诸子百家、王公贵族尽皆知悉后......
他喉结滚动，声音低了几分：再宣称此物制作艰难数量稀少，虽比竹简便于书写储藏......定价约莫一两黄金一张？
说到最后几乎变成气音。这招实在太狠，但为了毕生钻研的法家学说——值得。
嬴子越微微颔首：还有一事。近日朝会上，本君将提议创办官学，广育英才。
这些举措会影响到哪些人的利益，你心知肚明。因此，本少帝需要你这位文官领袖的！可懂？
嬴子越直视李斯，言辞直截了当。
这正是他首先选择寒门出身、历经艰辛登上左相之位的李斯，而非代表秦朝传统权贵的右相冯去疾的缘由。
嬴子越的谋划必将引发某些权贵的强烈反弹！
这 ** 不仅会波及文官与世家大族，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武将集团也难以幸免。
少帝，推广商贸、兴办学堂皆是造福大秦百姓的千秋大业！
臣李斯虽才疏学浅，但既蒙少帝垂询，即便没有纸张之利，也定当鼎力相助！
只是......当年 ** 亦曾有此宏图，终因耗费过巨未能实施，退而求其次推行书同文。望少帝三思而后行。
李斯坦陈己见。
他表明立场：全力，但提醒此事艰难，需循序渐进。
甚好！得李相此言，本少帝心安。
来人！传令将公输家与工匠赶制的十万张纸送至李相府邸。
李斯，你收齐纸张后立即组织人手誊写法家典籍与大秦律令，务必让天下人尽知。
至于你在咸阳闲置的几处宅院，对外就说是为购纸变卖了吧！
嬴子越再次吩咐道。
臣......遵旨。
李斯身躯微颤，眼中闪过惊色，苦笑浮上面容。
此番注定要开罪不少权贵。但为让法家独占纸张推广的先机，他认了！
去吧。记得引荐有意购纸的贵客来见本少帝。
嬴子越对李斯说完，李斯恭敬地退出章台宫。
“来人，准备笔墨！”
待李斯离开后，嬴子越目光陡然变得深邃锐利。
侍从奉上笔墨，他提起公输仇进献的白纸，迅速挥毫书写。
父皇仍在东巡，本不该打扰他欣赏大秦山河的雅兴，但此次之事非同小可。
咸阳城中遍布影密卫的眼线，一举一动皆会传入父皇耳中。
不如先行禀报，以免父皇得知后震怒，一怒之下返回咸阳。
那便不妙了！
“速将此信快马送至父皇手中，再带上几张白纸供父皇品鉴。”
写完书信，嬴子越交给侍从，并吩咐捎上几页白纸呈给始皇帝嬴政。
“法家，以严苛律法对天下造成的影响……”
“这法家，又该如何处置？”
“李斯莫非真以为法家高枕无忧？”
目送侍从离去，嬴子越的思绪再度飘远。
罢了，先解决老秦勋贵与六国遗族这帮蛀虫再说！
接下来——
只需静待鱼儿入网，猎物落坑！
收网吧！
“掌柜的，可有墨水？我想买些。”
咸阳街头，一名仆从打扮的男子在笔墨摊前询问。
“实在抱歉，今日的墨水已售罄。”
“那可有笔？”男子又问。
“笔也没了，全被李相府的管家买走了。”
摊主歉然一笑，朝顾客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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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去别处看看！”
“客官，您今日来买笔墨实在不巧。不光是小摊，整个咸阳城的笔墨铺子，天没亮就被李相府的管家扫空了！”
“您也不必再跑了，想买只能等明日。”
摊主对顾客解释道。
周围人听了面面相觑，嘀咕着运气不佳，悻悻离开。
李相府买这么多笔墨做什么？
丞相府内：
“仔细些！字迹要工整，大小适中，不得马虎！”
“这字太大了！省着用纸，都给我认真写！”
李斯高坐堂上，数十门客伏案疾书，将竹简内容转抄到纸上。
作为大秦丞相，李斯地位超然，门下能人众多。
此刻众人正全力抄录法家典籍与大秦律令。
看着法家先贤心血凝成的典章律法被一字字复刻，李斯容光焕发，难掩喜悦。
这些皆是法家智慧结晶。
昔日竹简刻录耗时费料，相府仅能存一套典籍。
而今短短数个时辰，成摞誊抄好的纸册已堆满案头。
轻便的纸张载字量远超厚重竹简，只需价廉的笔墨便可书写。
见此情形，李斯笑逐颜开。
“父亲，这就是少帝陛下赐下的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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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正欢喜时，李灵儿身着青色罗裙踏入府中，捧着一盏清茶奉予父亲。
府内白纸铺展，众门客伏案疾书，墨迹如灵动的符文跃然纸上。
李灵儿清丽的容颜浮现惊异之色，轻声询问父亲。
哈哈，此乃少帝殿下所创之纸。你瞧这方寸白纸，确能为我大秦学子带来希望，实乃千秋功业！
相较竹简，即便少帝售价......
父亲！
李灵儿急忙打断，生怕父亲得意忘形道出相府与少帝的约定。
咳...可惜售价略高。然比起耗时费力的竹简刀刻，仍是划算。
此造纸术唯皇室掌握，老夫厚颜以每张一两黄金向少帝购得。
嘶——
李斯刻意提高的话语引得满座门客倒吸凉气。
有人惊得笔锋一颤，几欲写歪！
所用白纸竟价值一两黄金？寻常百姓一月开支不过如此！
若非相府这般显赫门第，谁人用得起这等珍品？
不过丞相所言非虚，较之竹简，此物确实便利许多。
李斯出身寒门，门下学子多在此求学，自然知晓纸简优劣。
众人愈发谨慎地誊写起来，这般金贵之物须得珍重以待。
父亲，少帝命您故意抬高价码，只怕别有深意。
李斯不再理会抄录典籍的门客，吩咐管家代为督查，自己携女儿李灵儿在庭院漫步。
“妙啊！这正是少帝的高明之处。”他捻须笑道，“灵儿可曾想过，若将这十万页记载法家精要与大秦律令的纸册传扬开来，将在民间掀起何等 ** ？”
“届时那些倚仗竹简垄断学问的百家学派与世家大族，见到这等造物，怕是要惊得跳起来！”
“多少年来，这些门阀靠着祖传典籍霸占朝堂要职，其间虽有真才实学者，多不过酒囊饭袋之徒！”青石板被靴底踏得作响，“墨家之流更妄图以学说干政，公然与朝廷为敌！”
李斯突然驻足，衣袖带落几片早凋的梧桐叶。“百姓蒙昧，求学无门，方致此乱。而今纸张现世，知识将如春风化雨——”
他忽然提高声调：“那些高坐华堂的贵人，还能稳得住么？”
月光描摹着李斯眉间的锋芒：“少帝这步棋，是把屠刀悬在了他们头顶！待学宫广建，教化普及...”话音戛然而止，化作一声长叹，“若真能实现黔首成龙之景，纵始皇帝亦未竞之功啊！”
李灵儿望着父亲激动的侧脸，琉璃灯笼映得她眸中星火跃动。那位与自己同龄的君王，竟能让父亲如此折服？
“我总觉得，少帝要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若是法家能在此事中推波助澜，分一杯羹，为父便能施展恩师传授的秘术！”
“那这一切都值了！”
“哈哈，说多了！”
“只能说，始皇帝陛下真是为大秦生了个好儿子！”
“可惜少帝身份尊贵，眼光极高，否则若他对你有意——”
“为父也能给你找个好归宿了！”
李斯望着呆立原地的女儿，难得开了个玩笑。
“父亲，你......”
原本满脸震惊的李灵儿，听到父亲的调侃，瞬间羞红了脸。
“哈哈，差点忘了让管家尽快将誊写好的典籍和律法分发到咸阳周边，宣扬法家学说！”
“顺便替少帝造势！”
“女儿啊，这几天多备些好茶，咱们府上怕是要门庭若市了！”
李斯又对似懂非懂的李灵儿嘱咐了几句。
随后便转身回府。
李灵儿望着父亲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从裙袍中取出一个散发药香的玉盒，正是嬴子越所赠的宗师丹！
嗅着清香，她满心欢喜，眼前浮现出嬴子越身着黑玄蟒袍的英挺身影。
似乎很久没进宫找阴嫚公主玩了！
今晚就去！
李灵儿俏皮地点点头。
随即欢快地蹦跳着离开了相府。
085这是要让刘邦倾家荡产啊！沛县要翻天啦！【！】
085这是要让刘邦倾家荡产啊！沛县要翻天啦！【！】
泗水郡，沛县：
沛县是个规模适中、经济尚算繁荣的小城。
然而今日的沛县却笼罩着异样的气氛，正午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已是黑云压境的景象。
城门外，一位身着深色长袍的男子策马而来，身侧跟着位黑甲红缨的将军。
他们身后，是一支气势如虹、仿佛能横扫千军的铁骑精锐。
这正是从咸阳星夜兼程赶赴泗水郡的扶苏与李信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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