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落下,镇海楼前的雨声都清晰了几分。
“陆哥!”
武胜第一个冲过来,抬手就是一拳砸在我肩上。
力道不轻。
我纹丝不动,他反倒“嘶”了一声,甩着手指。
“你他妈是铁做的?”
我没接话,只是抬手按在他胳膊上。
一股暖流顺着掌心渡入他体内。
武胜浑身一震,低头看向自己那条几乎废掉的左臂——深可见骨的刀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血肉重生,皮肤复原。
连疤痕都没留下。
他猛地抬头,瞪着我,嘴巴张了又合。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成仙了?”
“差不多。”
我收回手,看向叶知秋。
她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迹。
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
有震惊,有欣喜,还有一种我说不清的……迷茫。
像是不确定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文渊。
“你……”她开口,声音很轻,“你看到了?”
“看到了。”
我说的是她在信里写的那两个字。
救我。
她肩膀微微颤抖,咬住下唇。
“回去再说。”
我没让她继续,转而看向沈琬。
她正用一种极度警惕的目光盯着我,手按在枪套上,身后几个特勤队员更是如临大敌,枪口若有若无地对准了我。
“沈警官。”
我往前走了一步。
几把枪立刻抬起。
“别动!”
沈琬低喝一声,制止了手下,但她自己的手也没离开枪柄。
“现在,”我看着她,“你还要抓我吗?”
她喉结滚动,没说话。
只是死死盯着我,像是想从我眼睛里看出什么。
“你的力量……变了。”
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不再是之前那种让人不安的冷。现在这种……很暖。”
“因为我想明白了。”
我摊开手,掌心浮现一小团翠绿色的火焰。
火焰跳动,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
“社长用他的力量去毁灭。我,选择用我的力量去守护。”
我看着她:
“告诉我你的选择。是继续把枪口对准我,还是对准我们共同的敌人?”
沈琬沉默。
她身后有人忍不住开口:“沈队,的命令是……”
“闭嘴!”
她头也不回地呵斥。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加密通讯器,当着我的面按下通话键。
“这里是旁观者,呼叫。”
通讯器里传来沙沙声,随后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说。”
“目标水底衙,确认对羊城存在一级生存威胁。其领袖,正在部署以全市一千三百万市民为祭品的大型邪术阵法。”
沈琬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无比清晰。
“我之前的评估作废。现在,我以特别水文调查科一线指挥官身份,正式请求将陆文渊及其团队由威胁目标临时协助单位。”
“我请求开放全部权限,调动所有可调动的清道夫小队,协助我们在七天内粉碎水底衙的阴谋。”
“重复,这不是演习。”
通讯器那头沉默。
很长时间。
武胜和叶知秋都紧张地看着那个通讯器。
沈琬这个决定,无异于一场豪赌。
如果她的上级拒绝,她将立刻从功臣变成叛徒。
终于,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琬。”
这次,没用代号,而是叫了她的名字。
“你的请求,从程序上,我无法批准。”
沈琬脸色瞬间白了。
“你已严重违规。从现在起,你被暂停一切职务,等待接受内部调查。”
武胜的拳头捏紧。
但的话还没说完。
“……以上,是官方记录。”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但就在一分钟前,三号、五号、七号仓库的安保系统出现故障。一批清道夫的非制式装备失窃。”
“同时,休假中的清道夫三队、五队、七队,因为私人原因集体出现在了广州。他们的通讯设备全部失联。”
“沈琬,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沈琬愣住,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她明白了。
这是官方的“黑箱操作”。
明面上她被停职,组织撇清关系。
但暗地里,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
装备,人员,都以“非官方”形式交到了她手上。
这是一场不被承认的战争。
赢了,没有嘉奖。
输了,连名字都不会被记下。
“我明白了。”
沈琬的声音有些颤抖。
“谢谢你,长官。”
“我什么都没做。”
的声音恢复冰冷:
“我只给你一句话。”
“什么话?”
“别让我失望。”
通讯被切断。
沈琬握着通讯器,胸口剧烈起伏。
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再也没有之前的挣扎和怀疑。
她向我伸出手。
“沈琬,特别水文调查科,停职待查人员。从现在起,听你指挥。”
我看着她伸出的手。
没有立刻去握。
而是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你确定?”
“确定。”
她的手没有收回,反而更坚定了。
“我不是为了官方,也不是为了什么使命。”
她说:
“我只是不想看着这座城市毁掉。”
我笑了。
伸手,和她握在一起。
“陆文渊,问事馆,临时工。”
“欢迎加入。”
武胜在旁边咧嘴笑,叶知秋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就在这时——
轰隆隆!
一阵低沉的轰鸣从远处传来。
不是雷声。
而是某种更深沉、更让人不安的震动。
我猛地转头,看向广州塔的方向。
夜空中,三道光柱冲天而起。
一道在花城广场,一道在白云山,一道在海珠湖。
三道光柱与广州塔顶的光柱遥相呼应,形成一个巨大的四角阵法。
阵法的轮廓,笼罩了整座城市。
“陆哥!”
阿King的声音急促地从通讯器里响起。
“我监测到社长的大阵能量波动突然加剧!剩下的三个节点——花城广场、白云山、海珠湖,同时亮了起来!”
“什么意思?”
武胜问。
“意思就是,”
我盯着那三道光柱,声音很沉:
“社长被我们惹毛了。”
“他不想再跟我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他要提前启动大阵?”
叶知秋脸色一变。
“不。”
我摇头,看向广州塔的方向,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他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他把剩下的三个节点,变成了三个战场。”
我转过身,看着武胜、叶知秋、沈琬。
“他在等我们过去。”
“他在逼我们,和他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阵地战。”
雨越下越大。
但没有人在意。
所有人都看着那三道冲天的光柱。
那是战书。
也是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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