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的!这啥鬼桥!”赵虎瞪着眼前那道光秃秃的星辉残影,桥下黑雾翻滚,看着就腿肚子转筋。
张继关抱着刀,眯眼估摸了一下距离和那桥的稀薄程度,啐了一口:“够呛。怕是撑不住几个人。”
风妄没吭声,走到悬崖边。怀里道印滚烫,下面的黑气让他心里发毛,像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试了试,渡过去一丝真气,那光桥亮了一下,随即又被黑雾冲得晃荡起来。
“就这一条路。”他转过身,语气没得商量,“收敛气息,一个个过,脚步放轻,速度快。诸葛先生,麻烦你稳住这头。张叔赵叔压阵,有不对立刻接应。”
诸葛青云立刻掏出几块玉符,蹲在地上摆弄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乾坤定元,灵光不散……然也,此阵或可支撑须臾。”
赵虎看得直撇嘴:“这玩意儿顶用不?别走到一半散架了!”
“总比你这夯货直接跳下去强。”张继关冷冰冰堵他一句。
第一个兵咬着牙,小心翼翼踩上去。光桥晃了晃,没碎。他吸口气,猫着腰飞快窜了过去。对面传来松气的声音。
接着第二个,第三个……都还算顺利。
轮到赵虎了。他骂了句娘,硬着头皮踏上光桥。他分量重,脚刚沾上去,整座桥就发出刺耳的呻吟,星光乱闪,边缘噗嗤噗嗤开始消散。
“赵胖子!你他娘属猪的吗?轻点!”张继关在对岸急得吼了一嗓子。
赵虎脸涨成猪肝色,憋着气,踮起脚尖,胳膊乱晃,好不容易歪歪扭扭冲过去,差点一头栽倒,引来几声压抑的闷笑。
张继关自己过去时,身法轻得像片叶子,点了几下就过去了。
雨晴过去前,担忧地看了风妄一眼。风妄对她点点头:“没事,快过去。”
林墨是读书人,吓得腿软,是被两个兵半扶半架着拖过去的。
最后剩下风妄和诸葛青云。大部分人都过去了,光桥承受了太久侵蚀,变得几乎透明,嗡鸣声越来越响。
“主公,快!”诸葛青云额头见汗,维持阵法的玉符已经裂了两块。
风妄不再犹豫,一步踏上去。桥身剧烈摇晃,裂痕像蜘蛛网般蔓延。他稳住心神,加快脚步。
就在他走到桥中段时,异变陡生!
下方黑雾猛地翻涌,凝聚成一只巨大的鬼手,狠狠抓向光桥!
“小心!”对岸众人惊呼。
诸葛青云脸色一变,猛摇羽扇,一道清光打出,撞在鬼手上,却只让它滞了一瞬。
风妄只觉脚下一空,整座光桥从中断裂!他身体瞬间下坠!
“风妄!”雨晴的尖叫撕心裂肺。
千钧一发之际,风妄反手将青鸾剑狠狠插向身旁的崖壁!火星四溅,下坠之势稍缓。同时,一条绳索带着劲风甩到他面前——是张继关!
“抓住!”
风妄一把抓住绳索。对岸,张继关、赵虎和几十个精锐死死拽住绳子,手臂青筋暴起。
“拉!”赵虎咆哮。
众人发力,硬生生将风妄从黑雾边缘拽了上来。他刚落地,那只鬼手便缩回黑雾,发出不甘的嘶吼。
风妄喘着粗气,看向对岸。诸葛青云还留在那边,光桥已完全崩塌,断口处黑气弥漫。
“先生!”风妄心头一紧。
诸葛青云倒不见慌乱,他看了看手中的羽扇,又看了看翻滚的黑雾,忽然朗声道:“主公先行!老朽自有他法!记住星轨所指,裂隙之左!”话音未落,他羽扇猛地一挥,身形竟化作一道青光,不是向前,而是向上疾射,没入头顶浓厚的幽冥雾气中,瞬间消失不见。
“诸葛先生!”林墨失声。
风妄盯着对岸,攥紧了拳头。他相信诸葛青云不会无的放矢,但这分离来得太过突然。
赵虎喘着粗气骂道:“这老狐狸,跑得比兔子还快!”
张继关检查着风妄有没有受伤,沉声道:“他既然说了,必有把握。我们顾好眼前。”
风妄压下心中的担忧,看向幸存的三百多名部下。过桥时,有十几人反应稍慢,随着断裂的桥体坠入了下方黑雾,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队伍沉默下来,气氛压抑。这才刚到裂隙边缘,就折了军师,损了人手。
雨晴默默走过来,给风妄手臂上刚才被岩石划破的地方上药。她的手有点抖。
风妄看着她发白的脸,低声道:“我没事。”
雨晴没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包扎的动作更轻柔了些。
休整片刻,风妄站起身,望向那片近在咫尺、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裂隙。
“走。”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星轨路径最后的指引,向着裂隙左侧那片相对平缓的坡地前进。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接下来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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